他这么做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激励自己,他拼搏的这几年,不是为了别人,为了给他更好的生活,让他做他想做的事。
没有一分钱,是祁家的口袋里掏出来的。
买下这个公司,祁国衷连知道都不知道。
所以李敬才会那么惊讶,买这么个大的产业,耗费巨资就是为了送人?
“送给我?”慕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祁炀说:“是,你入狱之后……我已经开始打算了,我不是求你原谅,也不是讨你欢心,就是为了让你……让你能做一些你喜欢的事情。”
他说这么多,其实还是为了让他更好,还是为了他能开心。
但是……
“我不要,”慕迟撑着下巴说:“我要这东西干嘛?我不会管理公司。”
“不需要你动手,你只是掌管公司大权,其他的都会有人帮你做。”
“可我没什么喜欢的事,而且我也不会理财,没你那么有本事,所以别给我,就是个负担。”他这么说。
“那你想要什么?”祁炀看着他,慕迟戴了帽子,很酷,但他更希望看见他的全部。
慕迟笑笑:“祁总,你是想补偿我吧?”
“是。”他言简意赅。
“我真不知道跟你说什么,”慕迟叹口气道:“人是我刺的,我该坐这个牢,跟你没半点关系,你老想着补偿什么呀?”
“再说,你给我这个东西,或者任何东西,我问你,我刑已经服了,罪也已经偿了,现在生活安安稳稳的,补偿什么的,有意思吗?”
“我不是十七,你也不是十九的,咱们玩过了就算了,年少无知的,不还是过去了吗?现在还纠结那些东西干什么?”
祁炀抬眸:“过去了吗?”
慕迟扯唇:“没过去吗?”
祁炀看着他道:“如果过去了,你为什么躲我那么多年?”
“我什么时候躲你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祁炀站起来,“过去了?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我爱你,你要是过去了就跟我在一起啊。”
“我凭什么要跟你在一起?”慕迟也站了起来,插着口袋,对他抬眸一笑,“你是小孩吗?我对你没感觉了还跟你在一起——”
慕迟直视他的眼睛:“我有病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有刀,刀里有糖。
☆、最在意你
冷静的对视里,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慕迟对他笑了笑,然后说:“我知道了,你是为了心理平衡,想补偿我是吧?”
祁炀看着他,不说话,能把他盯死了。
慕迟点点头:“明白了,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啊。”
他捏起注册书上的银行卡,“这卡里多少钱?”
祁炀没应声。
慕迟道:“喂,你诚不诚心的呀?”
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室内就开始冷下来了。
“算了,那你告诉我密码,我自己查。”慕迟玩着银行卡,翻转着看,那样子很是珍惜。
当然,祁炀这大手笔里面钱肯定不少,他当然乐了。
“471012。”他念了密码。
慕迟拿手机出来记着,模样很认真,“正好,我房子有着落了,买了请你看啊。”
他说完,拿着东西出去了。
他手上的伤,他一点儿也没注意,也许看到了,但并不在意了。
祁炀轻轻握住自己的手腕,好像记得,他生病他都会大惊小怪,他额头一点儿小伤口他都要拿着创可贴给他贴上,现在这么明显的痂,他都看不到了。
是你让我在意的啊,你为什么不在意了……
其实他很想说一声:
慕迟,你回头,看看我啊。
我很疼。
慕迟的手机号码本来没什么以前的人了,不过这次打电话过来的是柯文,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慕迟说已经在路上了。
他回到家,有热腾腾的午餐,今天是不用吃泡面和速冻饺子的一天了,慕迟去掉帽子,脱掉外套,说道:“哇,太棒了。”
柯文已经把午餐摆在了桌子上,看看他道:“你为什么老戴帽子?”
慕迟正在洗手,闻声应道:“怕吓到顾客了,这疤挺瘆人的。”
明显刺目,长长的,可不瘆人?
柯文过来,慕迟正在拿毛巾擦手,柯文摸了摸那疤痕,“去看过了吗?”
慕迟点头:“看了,治不好。”
“去专业的医院,只治疤痕的。”
“不用,我一大男人有道疤没事。”
“可这太明显了,”柯文说:“要不你把头发留起来,长了就能遮住了。”
“可我习惯这个了,”慕迟摸摸自己的头发,“有点长了,想去剪掉。”
“那好吧,”柯文摸了摸他的头发丝,“板寸也好,利落。”
慕迟是架得住任何发型,只是板寸比较刚硬,显得他很犀利,面部少了点柔和,总觉得跟以前差距太大了。
可也没办法,他舒服就好了。
“工作顺利吗?”他们坐下来吃饭。
慕迟回想了下:“今天不太顺利,祁炀来了。”
柯文抬起眼,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慕迟道:“没事,他就是想补偿我。”
“补偿?”
慕迟把卡掏出来,“就这个。”
柯文瞟了一眼银行卡,不在乎这个,而是问他:“你怎么想?”
慕迟说:“白给我的钱干嘛不要?我拿了。”
“你和他……”
“我和他没半毛钱关系,”慕迟说:“以前那些事我不想去计较了,我过自己的生活,他过他的,井水不犯河水。”
可他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吗?柯文说:“只怕他不是这么想。”
“他怎么想跟我无关,”反正他也从来没看透过他怎么想,慕迟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我这人,就是随遇而安。”
进祁家是这样,进局子是这样,他这人,你把他扔哪儿都活得下去。
“算了不提他,”柯文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所以我第一时间跟你交代了呀,”慕迟露出一个惹眼的笑,“文哥,我困了。”
“吃完再睡。”柯文指了指他的碗。
“我能醒来再吃吗?”要是没有柯文,他肯定得先睡。
“不可以,”柯文说:“快,很快的。”
慕迟只能闷头吃了。
完了就回房间睡觉了。
他的床总算干净了,没有乱七八糟的衣服堆,空间虽然小,但很温馨,慕迟上床没一会就睡着了。
他晚班其实不怎么适应的,只是上多了也就习惯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人都是被迫习惯什么。
昼夜交替的班最难做。
但习惯,比什么都可怕。
下午四点慕迟醒来,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柯文,柯文在他床边趴着,这么多年没见,柯文变了很多,当然会变,十几岁和二十几岁到底是不一样的,他自己也有变化。
柯文的鼻子很挺,眼窝很深,显得眼睛特别深邃,慕迟就被这种深沉的眼睛撩的心窝子痒痒的。柯文的手放在他腰上,见他醒来,他很自然的亲了他一下,慕迟闭了下眼睛,很享受的看着他。
“文哥,你什么时候回去?”他问他,柯文的假不长,每年也就那几天能回,他这次放假几乎都在他身边,没怎么回过家。
“快了吧,最短两周。”他的训练挺紧张的,像他这样的新锐运动员更是不能松懈下来,落后是要挨打的。
“怎么了?不舍得?”柯文碰碰他的脸,慕迟这张脸,真是他训练之后一定会先想到的。
想了好几年。
慕迟握住他的手腕,上移,又变成了握住他的手掌,柯文的手心很热,他攥着他的手说:“我会等你的。”
柯文静了好一会,然后伸手抱住他,慕迟贴在他怀里,他能听见强有力的心跳。
“慕迟,你知不知道,我听说那些事的时候,有多害怕?”他向队里请假,队里不准许,柯文每天训练都出神,被教练训的无地自容,但是他就是说服不了自己镇定下来,他是有梦想,他是有远方,有想达成的目标,但慕迟并不比这些东西轻,他清清楚楚感受得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太爱了,怎么舍得放手啊。
“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你好好把自己交给我,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安家,这不是情话,”柯文说:“也许你现在没办法放下那些事,也许你很意外我对你的感情,但是慕迟,我真的……最在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