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00)

“陆闻……”

“走了,别待在这了,我累了,我们回家吧。”他仰着头,对邵杰说,乖巧而温顺的一个小男生,非常的讨喜。

祁炀抬头瞧了眼蒋明博,于晨和左路也同情的抬眼过去。

蒋明博突然松了手,也不颤抖了,也不暴怒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平平静静的,“陆闻……”他又喊了他一声,就好像叫不住他,他就永远失去这个人了。

陆闻抓着邵杰的手,睫毛长长的,轻轻动了动,他道:“蒋少爷,这是我的选择,希望你看的清楚些,想的明白些。”

“为什么……”蒋明博佯装冷静,可声音却抖了。

陆闻道:“没有为什么,你不是对我说过吗,喜欢一个人,就是奋不顾身的,全身心的投入,你做到了,我也做到了。”

是,他说过,他说他喜欢陆闻,就要奋不顾身的,毫无保留的,全身心的投入,可他什么都没等到。

“他对你不好啊,陆闻……”

陆闻摇摇头,“我不要他待我好,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啊。”

“你……”

“对不起啊,蒋少爷,你以后,不要花心思给我了。”被陆闻握着的邵杰的手,也跟着一颤,邵杰好像第一次认清这个唯唯诺诺的小男生,他的唯唯诺诺都给了他,毫无保留的。

顺从他,这么些年了,邵杰好像刚刚认识这个他以为是胆小怕事的陆闻。

“陆闻……”他十五岁就认识这个人了,现在已经四年了,四年来,邵杰没把他当人看过,他是这么没存在感的一个人,他让他干嘛就干嘛,在当今这个时代,还会有这么憨厚老实的男生,他是没有见过。

他把他当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陆闻不会离开他,他早这么确信了,并且以为陆闻对他的好都是因为他的身世背景,他从没有想过,那叫喜欢。

奋不顾身的,陆闻的喜欢。

陆闻家境不好,跟他没法比,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自从蒋明博横插一脚后,邵杰就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只属于他。

陆闻被蒋明博强上过。

知道的那一刻,邵杰整个人都疯了,他明知道弄不过蒋明博背后的祁炀等人,可他还是发了疯一样的和那些人打,住院了也没关系,打残了也没关系,死了都没关系,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陆闻被别人……

他今天又是为什么挑起这个事?他知道陆闻换了工作,在躲他,他偏偏找到他新工作的地方,来惹事,他要陆闻做些下三滥的事当着人面,陆闻不肯,他一时情急才摔杯子过去砸到他脑袋的,他也吓了一跳,他不想他受伤的。

可自从蒋明博横插一脚,他们二人就没有一天是彼此信任的,邵杰每次都把陆闻折磨到死才放过他,因为怎么洗,陆闻都不干净了。

他只觉得他脏,好脏,可他还是在乎他的,在乎他会不会离开他。

祁炀的问题,让他害怕了。

陆闻,是有可能离开他的,不,不能那样,他现在才有危机意识。

“好,我带你回家。”邵杰说,横扫之前所有欺软怕硬的态度,邵杰也并没有那么不把不陆闻当人看,这一刻,他眼里溢满的疼惜和宠爱,根本遮不住。

事情到最后,陆闻也没有回头看一下蒋明博,就好像这么久以来,都是蒋明博的一厢情愿。

“博儿。”于晨也知道这事闹大了,他们没有切心体会,可一看蒋明博那伤心欲绝的表情都让人心疼。

陆闻和邵杰离开包厢统共没有几步,但在蒋明博的眼睛里,却是咫尺天涯。

他不能明白,不能明白为什么邵杰都这样了,陆闻还能选择他,坚定不移的。

蒋明博一屁股摔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呼吸喘的厉害,活像一个死人,睁着空洞的眼睛,那一瞬,祁炀的心都疼了。

一滴眼泪都没有,哭不出来,不想哭,感觉心都烂透了,只是疼,不想哭。

蒋明博扯唇笑了一下,眼眶热了,他拿手盖在眼睛上,闭上眼,一滴眼泪悄然而至,从面庞滑下,被在场三人捕捉。

他没挡住,装的也不够潇洒,第二滴,掉下来了。

他们再混蛋,最后也留不住一个人,他们手腕再铁,也拴不住一个要走的人。

陆闻胆小吗?不,他是个勇敢的人。

祁炀感觉心口跟堵住似的,有点窒息的喘不上气来,包厢里更是闷,闷的他一刻也待不住,抬步离开了。

走廊的墙面,祁炀身形高挑的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眸思索。

人这一生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遇到一个刚好也喜欢自己的人更是千分之一的概率,蒋明博没遇到。可他是幸运的,因为他比他们先找到喜欢的人,可为之付出,但也是不幸的,他比他们先痛了,也提前惨败了。

陆闻并不喜欢他。

正在摸烟,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祁炀的手就被按住了,紧接着覆在他身上的人给了他一个热情激烈的吻,深深的引诱着他。

他和左路很久没见了,可一点儿思念都没有,祁炀定睛的看着左路近乎贪婪的吻,他反而越来越烦躁。

左路没得到回应,缓缓离开了他的唇,抬头,祁炀就这么瞪着他,他皱眉,“为什么不闭眼?”

很伤气氛。

他的眼神,也很伤气氛。

祁炀干脆道:“不想。”

“不想做吗?”这么久了,他就不想要吗?左路探索他眼里的情绪。

第一次,他撩拨祁炀,没成功。

“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这么失败吗?”左路仰着脸,双手握着祁炀的脸,力气悄然松了。

祁炀低低的喘息萦绕在二人之间,他站直身子,攥着左路的手,把他双手拿下来,道:“早点回去。”

祁炀抬步走了。

左路盯着他的背影,勾唇,颇为讽刺的笑了一下,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失败呀。

祁炀边走边套上自己的外套,外面阴雨沉沉,起了闪电,淅沥沥的小雨掉了下来,打在他车上,他突然感觉耳朵有些发烫,喉咙也很干,出声咳了一下,发现鼻音重了起来,好像……感冒了。

冒着小雨赶到车里,打了空调,他安安静静的在车中坐着,眼睛不聚焦,眼前浮现的都是陆闻和邵杰,回荡的也是陆闻那声随时可以被磨灭的低语。

“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啊。”

他逼着慕迟喜欢他,他用强硬的手段去喜欢这个人,他没那么大度不求回报,他喜欢他,他要求慕迟也要喜欢他,一定要喜欢他,因为慕迟那样的性子,他不喜欢他,是不会留在他身边的。

他会被人带走,他的眼睛会望向别人,他会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说他和另一个人的往后余生。

不,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祁炀一头栽在胳膊上,他的胳膊放在方向盘上,被他重重的枕着,他低头沉寂一会,再掏出手机,给慕迟打电话。

他要听到他的声音,否则,他就不能安下心来。

他想抱抱他,亲亲他,看着他。

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格外的吵,慕迟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回过来:“怎么了?”

祁炀趴在方向盘上听着他的声,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放下,半晌才应:“没,想你了。”

慕迟那边很吵,有点听不清,“什么?”

祁炀耐心的又重复一遍:“我说我想你了,你在哪?”

慕迟道:“给同学过生日啊,你知道的。”

“我现在能去找你吗?我想见你。”

慕迟低低笑了声:“你是受什么打击了,这会跟我调情。”

“没调情,真想你。”祁炀道:“回来吧好不好?我去接你。”

慕迟道:“现在不行,我待会有事,一会再给你打电话,成吗?”

祁炀想说不成也不行啊,他只能委屈道:“……好吧。”

“挂了啊。”慕迟挂了电话。

祁炀趴在方向盘上,像只待撸毛的狗,他伸手碰了碰额头,有点发烫。

☆、被神明保护的少女

慕迟说的有事可不就是帮沈易追人?一群人早吃完了饭,这会在唱K,不得不说,K房的环境是适合追人的,音乐气氛都刚刚好,慕迟也去见了沈易布置的小包厢,现在只差女主人公了。

他没多大用处,就负责把人给约出来,沈易在他耳边跟苍蝇似的嗡嗡嗡的给他出主意,慕迟就道:“你别说了,我把人给你约出来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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