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陈光、郭升,都是从俱乐部选拔~出来的男伴备选。
女生更不用说,基数更大。
药教练依旧按之前的,技术难度排队,开始了新一轮的选择。
进入备选的人,都被叫进去,进行了一次长谈。
杨心悦和凌骄阳看着卫国他们兴奋的进去,落寂的出来,就觉出味道不对。
一直能说会道的卫国窝囊无比的钻进了旁边的一间会议室,后面的陈光、郭升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扎了进去。
杨心悦本着都是兄弟,还是应该过问一下的想法,也走进了会议室。
三个大男人,一字排开的站在窗前。
杨心悦:“怎么了?”
郭升:“你还是等凌骄阳自己告诉你吧。”
杨心悦眼珠转了转,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保不齐又是一出,她的凌哥哥离开的剧情。
妈蛋,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杨心悦脾气上来:“你们是兄弟的有什么说什么,发生了事还能因为不说就没有发生吗?”
卫国和陈光摇头叹息,嘴巴像上了封条,一声不吭。
而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内,凌骄阳正跟药教练说着杨心悦想知道的内容。
很奇怪这种单独谈话,杨心悦被特许旁听了。
当然前面的开场白她并没有听到,听到的是一句石破天惊之语。
“如果杨心悦有一天练成了这份体检报告上一样,你打算怎么办?”
凌骄阳背对着她,沉默的翻看着体检报告,看到其中一行时,停顿下来:“这不是心悦的。”
药教练:“的确不是,但这是所有顶尖花滑运动员都会经历的事。”
脑震荡、骨折、韧带撕裂 ……
所有常见的伤,在这一份报告里全都占全了。
凌骄阳又再重新看了一次。
里面有一条关于肩伤的报告出现在半年前。
算日期,是钱金龙受伤那会。
但看上面的一些记录,还是那看出,这份报告要比钱金龙的那点伤更加严重。
“教练你是要拆对吗?”凌骄阳平静得出奇,就像当年他姐姐收到退役通知一样。
药教练没有否认,只继续说:“一个运动员的黄金期三十岁止,在国内甚至更少。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冬奥会,他为这次冬奥会准备二十几年。”
“所以呢?”凌骄阳问。
“你还年轻还有机会,二队女伴众多,只要磨合两年……”
“明年就是冬奥会了。”凌骄阳算着日期,“是要我退出吗?”
药教练没有点头,但目光里透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肯定:“你即使跟杨心悦拆对,也还是能留在二队,会给你安排一个女伴,当然实力不会差于她。”
凌骄阳直接了当反问:“彥燕飞?!”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肯定的。
杨心悦身子微微晃了晃,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安排?
彥燕飞跟朴真不是“天作之选”吗?
最强的女单跟最强的双人滑男伴,简直绝配啊。
搞不明白教练组为什么要棒打她和凌骄阳这对鸳鸯,去凑合那一对“强强联合”。
很快教练给出了答案。
药教练:“彥燕飞的身高体重跟杨心悦相比,都略多些,朴真是老队员,女伴越娇小,他训练起来越省力。”
呵呵……
老牛吃嫩草,也得问问嫩草肯不肯?
何况杨心悦还是一株逆风里生长出的劲草。
凌骄阳:“教练是让我劝她吗?”
药教练:“是,你口才不错。”
凌骄阳对这个恭维并不高兴。
他会说话,但不是用来对付杨心悦的。
特别是在双人滑的问题上,他更不会用话术来忽悠对方。
凌骄阳:“她不会同意。”
女孩子,通常服从性强,谈不上什么主见,小时候听家长,大了听男朋友,嫁了听老公的。
因为弱,体力弱,学历弱,见识不广……所有这些从小被人为贴上弱者标贴,然后以物质代替精神的养活,让她们失去了主导性。
双人滑,就是男伴主导的项目。
至少药教练这么认为,也这正做着这样的事。
药教练:“你们的有关系很近,你说她会同意的。”
第134章
药教练拿捏着他们“恋爱”的把柄般,敲打他。
“正因为近,”凌骄阳坦城的看着他,不以为然,“我知道她把花滑当成梦想,而我也是。她离了我,还是我离了她,我们都没法继续下去。”
药教练瞪了他一眼:“你是凌骄雪的弟弟,她受的伤,你应该最清楚,所以我才让你进二队。”
凌骄阳短暂的沉默过后,开腔:“我知道会出现这些,我并不会后悔进二队。”
药教练摇头:“年轻人,一厢情愿。”
凌骄阳面无表情的听着,他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一次,他不会同意拆对。
即使让他离开二队。
“这次加拿大集训,有正选和侯补名额。”药教练背着手一脸严肃的说,“拆对的话,杨心悦能成为正选。你真为她好,就给她这次机会。”
杨心悦心头一震,原来如此。
药教练:“正选得到的资源都是最好的。在她身体还能承受的黄金期,去冲击奖牌。这对她是个保障。”
凌骄阳没有出声。
药教练声音更大了:“你能像个男人一样扛事吗?”
凌骄阳握着那份纸,咬肌终于动了一下。
药教练:“为什么不说话?不敢?不能?不肯?成绩对你凌骄阳不是最重要的,但她只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出不了成绩,落一身伤,谁为她负责。你吗?”
药教练的话让杨心悦心底喊出一句,“我的伤我自己负责。”
凌骄阳怔怔看着那份体检表,过了一会才抬起眸光:“无论是正选、侯补、落选,我和她都不拆对。
她坚持到什么时候,我们拼到什么时候,若退得早,她会去上大学,我等她毕业。若退得迟,不过是迟些毕业。 ”
药教练目光一闪,想起杨心悦老爸找过他,想让女儿退役,大意是看到女儿受伤参赛,于心不忍。
想让她做一个普通人。
他明白一个做父亲的心。
要真是落下残疾,以后生活都成问题。
凌骄阳看起来不是钱金龙那样的运动员。
他并不是只讲成绩。
药教练目光向后一看,招手:“杨心悦过来。”
杨心悦不好意思的上前。
“听到了?”
“嗯。”
“正选还是侯补?”
杨心悦定了定神,向凌骄阳的身边靠了靠:“双人滑,是一个讲究长期配合的项目,我当初去找凌骄阳搭档并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我知道真正能站上领奖台的,都是经过多年打磨的。
巅峰、低谷、辉煌,都经历过,才是花滑的全部。
朴真很好,他曾经是站在山尖的人。
而我和凌骄阳现在是爬坡的人。
一起到达顶峰,是我们的共同追求,哪怕最后一身伤病,我不后悔。”
药教练的脸更严肃了,小孩们真的长大了。
把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是期待能看到眼前两人有美好的未来。
双人滑,最讲两人同心,心意若不同了,不是在训练时出事,就会在比赛场上出状况。
拒绝了教练的“好意”。
接下来的一年,杨心悦和凌骄阳真的再没有得到半点优待。
担负夺冠压力的朴真和彥燕飞,直接由药教练指导。
而杨心悦和凌骄阳作为侯补,由林队负责。
杨心悦反而被这种没有夺牌压力的加拿大外训之旅,当成了出国旅行。
下飞机的一刻,已有媒体来接机。
杨心悦坐在行李车上,被推出来时,看到朴真的彥燕飞被围困在一角。
众人的各种关于“新搭档”,“新赛季”,“跟以前的搭档相比有什么不同”之类的问题不断传出来。
杨心悦拉下口罩,同情的看着彥燕飞。
这时的她,跟当年她被换掉时何其相似。
被拿来跟前任比较。
要知道对方是拿过世锦赛奖牌的。
那是公认的含金量高的赛事。
“你笑什么”凌骄阳捋着她的头发。
“就觉得似曾相识。”杨心悦仰头看他,“加拿大的媒体都出动了。”
凌骄阳放慢步子,将推车偏移了方向,冲着朴真所在的方向:“要不送你过去,也享受一下国际名将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