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柚的语气陡然间兴奋起来,然后用那种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眼神望着他。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你吃醋诶?”
没想到景清让听见她的定论后,脸色更沉了。
“谁跟你说我吃醋了?”
嗓音冷得像冰,仿佛她不是言柚,她谁都不是,而是他景清让的敌人。
“那你为什么要生气?”
她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像藏了切割成细小方块的钻石。
让人莫名其妙地烦躁。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他低头看她,声音还是憋不住的闷。
“行啊,那我就打电话叫方淮回来陪我吃夜宵。”言柚笑意吟吟地刺激他:“既然你没有生气的话。”
说着,她摸出手机,手指轻点几下,放在耳边。
下一秒,手机被人毫不留情地夺走。
男人沉着脸打算把电话挂断,却在看见屏幕瞬间怔愣住,下意识抬眼望去——
小姑娘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清让,像是终于获得了反攻机会的小兔子,狠狠蹬了他一腿子后,不仅不离开,还站在他面前挑衅又狡黠地睨着他。
“你骗我?”
反应过来之后是被人戏耍了的恼羞成怒,景清让舌尖抵着后槽牙笑:“一个晚上没见,居然这么有能耐了。”
闻言,她仰着头反问:“那不然呢?”
在他面前,言柚矮是矮了点,气势上却丝毫未被压制住。
她主动朝前走了一步,语气很是不悦:“只允许你欺负人,我连跟你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都不行吗?”
“无伤大雅的玩笑?”
景清让一口气被她堵回喉咙里,语调越来越冷:“你觉得这能称得上是‘无伤大雅’?”
“是啊,无、伤、大、雅。”她一字一顿地说完,勾着的唇角逐渐变得平缓,然后绷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
“行啊,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把话一次性说完。”他短促地笑了声,闭上眼,再睁开时,目中尽是嘲讽之色:“我是怎么欺负你的?”
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良久。
“一定要我跟你说的这么明白吗?”
言柚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上一步,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怒火:“好啊,那就都说啊。”
“景清让,我其实对于‘你喜欢我’这件事没多少实感。”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骂不知羞耻,是因为你。”
“我第一次被人安“见财起意”的罪名,是因为你。”
“你随便把我的东西扔掉,你每次见到我都要对我进行一定程度的,不该让我承受的言语羞辱。”
“我言柚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被人对待过。”
“要实话实说吗?行,那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是穆明谦,我对你只会越来越厌恶,想尽办法让你滚出我的视线范围。”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他看见小姑娘的眼眶都红了,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委屈的,眼角那块儿尤其明显,表情虽是隐忍,可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这个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清让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不然我甚至连出现在你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言柚别过脸,不想看他,红红的鼻尖在轻微地颤动。
“又又。”
他不知想到什么,嗓音难掩的愧疚和难过:“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你早就跟我道歉过了。”
她很固执地打开他伸过来的手,不知疲惫似的,如同小孩子在玩反复无趣的过家家游戏,一次又一次打掉景清让的手。
言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委屈上了。
感觉自从遇见了景清让后,她整个生活都被打乱了。
看似按部就班罢了。
就觉得挺烦的,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不能有任性的权利吗?
她今天本来已经想好了,如果能见到他,她想要给他一个很大很大的拥抱,告诉他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想要跟他试一试。
不知道怎么就到现在这地步了。
她也不想再管了。
要不然真就算了吧,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勉强的话。
毕竟仔细想想,好像她跟景清让的碰面,就没有几次是以愉快做结尾的。
那就,算了吧。
言柚最后看了眼,神色依旧冷淡的男人,转身打算回家。
结果,就在她转过身那一刻,风衣衣摆倏地被人扯住,力道大得将人生生拽停。
言柚憋着一口气,感觉到鼻头那块又有酸涩的预兆,她死死逼着自己,不许回头看景清让。
楼梯角落静得仿佛能够听见互相之间的心跳。
这几分静谧不知撑过了多久。
她终于听见他开口,嗓音压得极低,快要把自己闷进后来这句话中——
“又又,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是我……不知羞耻。”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啊...昨天我跟家里人去爬山,就是那种,真的没有路的山(完全是鲁迅先生说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那种),但我回老家的时候不知道会去爬山,就只穿了一双洞洞鞋回去,当时上山的时候还觉得,也不用非穿运动鞋,洞洞鞋爬山也很轻松嘛~
结果下山的时候就被打脸了......我洞洞鞋鞋底都被磨得光滑,走山路的时候走三步打滑一步,然后大概在山上摔了起码有十次吧(我记得是不止的),完了还有几次摔完直接滑下去,拦都拦不住......(然后我弟弟他们还在我身后疯狂笑我!!!!!)
主要是体验真人版的山体滑坡实在是太难受了...昨天回家太累,就实在没精力码字了,真的不好意思QAQ
昨天微博有请假的...但是应该很多小朋友看不到,所以今天作话就再解释了一遍QAQ
发个红包补偿一下大家吧呜呜
第33章 色:-o
深夜,最是万籁俱静的时候。
住在林和小区最里栋八层的小王吃完螺蛳粉,嫌弃味道太大,不得不下楼一趟,将垃圾处理掉。
最下面两层的照明灯都坏了,小王打开手机闪光灯探路。
居民楼就是这样,十几年历史的老楼了,今天如果是照明灯坏了,明天就该门铃遭殃了。
小王哼着小曲儿,走到最下面那层平层的时候,突然听见楼梯角那里传出几分动静。
那声音有点像是人在说话,又好像不是,因为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动静也随之消失不见。
小王站在原地,心底后知后觉开始发毛。
他秉着呼吸停驻了约莫有半分钟,在听见一声明显不属于他的、很细很细的说话声后,蓦地撒开腿狂奔而出。
楼梯转角。
听见大门砰一声砸上,言柚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转了转手腕,瞥向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
他大概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来,耳根微微红着,盯着她的目光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
“又又。”
景清让攥着她衣摆的力道丝毫未减,似乎是怕他一放手,言柚就跑了。
“我喜欢你。”
嗓音依旧很低很低,像是在求她。
言柚的心猛地揪住,然后像是有人往里面撒了什么,淋地她又酸又软。
然后,被他那一声唤地,整个心脏都在塌陷。
今天跟方淮相处时,一整天都没能找到的东西,她好像找到了。
不在别的地方,就在她眼前。
在他像个正常人一样,会对她出现各种情绪的时候——
她好像就沦陷了。
景清让看着她愈加沉默的表情,心里大概有了个结果。
自嘲地勾起唇角,他垂在两旁握成拳的手紧了紧,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没想到他抬脚那一刻,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姑娘也动了。
她与他的距离很近,近到她伸手便能扯到他的领带,用力一拽,将他上半身直接拽到自己面前,然后——
轻轻印上了他的唇。
柔软而轻盈地覆在上面,吮了一下他的下唇。
那一刹那,景清让的心脏如同被什么很重很重的东西击中了一样,身子僵住,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回应她。
而是完全让她占据主导权,从拉扯,到接吻,再到分开。
感觉着她凑近他耳边,贴得很近很近地说。
“我也喜欢你。”
景清让怔住,垂眸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