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看看萧澜,又看看这位夜色都盖不住的戴金丝边眼镜的长腿帅哥,最后还是望向扶着车门笑容明媚的女人。此时许含心里真的有点羡慕,竟然有人可以笑得这样好看,如果小萧总能一直这么笑就好了呀。
“路过,”陆亭北也笑了一下,“你们现在要去哪?”
“送她回去。”
“坐我的车吧。”
萧澜看向许含,见许含也正看着她且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好……”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谢谢”咽了回去。
陆亭北叫了司机来把萧澜的车开回去,这才亲自开车送许含。萧澜坐在副驾,许含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淡了。
不过想到许含,萧澜还是开口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我先生,姓陆。”又对陆亭北道,“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员工,你也见过,叫许含。”
许含忽然想起来见到这男人的那股熟悉感来源于何处,她乖乖喊人,“陆先生你好。”
“你好。”
见萧澜开了口,陆亭北趁机问道,“今天忙什么了?”
萧澜说,“跟许含聊了聊。”
“那白天呢?”
“事情太多,忘了。”
“今天回哪里睡?”
萧澜闻言瞪了他一眼,他都让司机把她的车开回爷爷家了,她还能去哪?就这几秒沉默的空隙,许含奇怪地往前看去,萧澜感受到她的视线,立马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当然跟你一起啊。”
送下许含之后,返回路上,萧澜自然是一点好脸色都不肯给了。陆亭北轻声问,“在生我的气?”
“你现在低声下气有什么用?”萧澜头都不抬地说。
“我错了。”
萧澜抬起眼,问他,“对你来说,婚姻是什么?”
陆亭北沉默。
“你以为的婚姻,是不是晚上有夫妻生活,你想说的话就对我说,不想说的我再逼你也撬不开你的嘴,就算夜不归宿也不需要知会对方,是吗?”
“不是。”
“那为什么第二次还是不肯说,你对你秘书吩咐一声,通知我你不回家,有那么难吗?”
“那为什么刚刚许含在,你要跟我维持表面的和平?”
是为了给他面子。
所以陆亭北也是在下属面前给萧澜面子。但萧澜打电话过去问那三位秘书,现在已经不是面子问题了。
“你以为我找人找到他们那里就很好?”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陆亭北问。
“那天我打了整整一个晚上,你根本不接电话,谁知道我打你的电话有没有用,会不会还跟那晚一样啊?你知道我那天打不通你电话的时候在想什么吗?”萧澜喉头发疼,“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结婚的决定太草率,如今让你恐惧了,所以你连家都不回,也没有一条消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我知道了,应该跟你的病情有关,但你就是怎么都不肯跟我说,既然你对我这么见外,又何必以什么夫妻自居呢?”萧澜顿了顿,“你如果觉得我们之间这额外的关系很没有必要,你对我提就可以了,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也不是那种会缠着你不放的女人。你觉得不自由或者有任何不满你说出来,都有解决办法,我可以不再过问你的事,或者大不了我们就——”
“萧澜!”陆亭北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萧澜转过脸看着他,“你觉得我们现在像是两个结了婚的人吗?”
陆亭北没回答她,他说,“我接下来会常常不回家,如果太晚就别等了,我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我清楚你想说什么,我不同意。但在此期间,你可以过回婚前的生活,晚上不回家、去朋友家甚至出去泡吧都随你开心,你也可以带朋友回家……男性也可以。”
萧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不在婚内出轨是底线,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行,”萧澜冷笑起来,“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一定不负你所托。”
第50章
萧澜这晚自然是又气愤又极不情愿地被陆亭北载回了家。爷爷早早地吃了饭, 一见二人一起回来, 什么都没问, 打着哈欠上楼休息去了。萧澜推了陆亭北一把, 既然一切都是由他提的,当然得由他跟爷爷说清楚。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就什么时候回家,”萧澜拍了拍他肩膀, “你去对爷爷说吧。”
陆亭北看了她一会, 还真的上了楼, 也不知道跟爷爷说了什么,五分钟就下来了,萧澜在客厅故意等了会,见他下来才走向主卧, 进去以后甩上了门。
这天开始, 两人正式开始了夜不归宿的生活。
一个是主动不归宿,另一个是扭着一股劲儿跟他死磕到底。
周五晚上, 萧澜甚至真的约了杜若和几个朋友一块去了当初遇见陆亭北的那家酒吧。再过来竟恍如隔世, 想她之前还是准备先玩个几年、慢慢挑夫婿的未婚女性, 现在不仅结了婚, 还已经到了各“玩”各的的地步。
音乐声喧闹, 杜若凑到她耳边问,“跟你老公怎么了?”
萧澜趴到她肩上说,“我们比赛呢,看谁夜不归宿时间长。”
杜若很震惊,一下就知道萧澜看起来情绪这么低迷是什么原因了, 她问萧澜,“他晚上不回家睡啊?”
“嗯。”萧澜端起酒杯喝酒。
“你不是说就喜欢夜不归宿的吗?”杜若开她玩笑。
萧澜想了一会,“我说过吗……好像是说过,但那时未经历不懂事,结了婚才知道,两个人还是得遵守约定俗成的一些规矩,谈恋爱任性胡闹可以,结婚后——”
杜若忽然打断她,“你爱上他了对吧?”
虽然萧澜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对陆亭北说过这话,但被杜若这么一问,她的心脏还是忽然悬空了一下,猛地一滞,萧澜回过神道,“是啊,他是我丈夫,我不爱他要爱谁?”
他们这桌有的姑娘被别桌的男士送了酒,拿着酒去对面找人去了,杜若看了一会,正色道,“既然你心里也清楚,为何还要跟他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在这件事上争来争去的?”
“你以为我想啊,是他说他会长时间不回家,说我可以跟婚前一样,约朋友外宿泡吧,他都那么说了我能怎么办?”
“你肯定知道他不回家的原因吧?看你现在这样,那应该还是个正当理由?”
萧澜笑了一声,“你真聪明。不过我只知道一半,另一半他死活不肯开口,所以我也在调查一些事情,具体的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但这事真是越调查越离奇了。”
“跟他有关?”
“嗯。”
“需要我帮忙吗?或者沈同可以帮得上忙吗?”
萧澜摇摇头,“有些关乎他的隐私,认识的人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不相信你跟沈哥,我是怕陆亭北介意。”
“你怕他呀?”
“我怕他干嘛,”萧澜挺直腰杆喝着酒,“我是保护他,毕竟我们家这个跟别人不一样,跟三岁小朋友似的,你得捧在手心里,要不然就哭给你看。”
杜若顿时肃然起敬,“我以为你是撒娇耍无赖的那个,没想到你还对养孩子感兴趣?”
萧澜叹着气,“唉,世事难料。”
“你们俩说什么呢?来酒吧说悄悄话啊?”有人忽然问道。
萧澜掀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记起这姑娘好像叫明明,捅了捅身边贴着她坐的杜若,萧澜胳膊肘全是骨头,杜若夸张地“嘶”一声,揉着手臂道,“好久不见她了,怎么了,大家想玩什么?”
“这里就你们俩是已婚人士,玩什么当然要看你们咯。”
“那不行,我跟萧澜只会拉低平均线,你们都无牵无挂的,大家放开玩,我们尽力奉陪。”
“行,那就还是老规矩,”明明笑了笑,“不过先说好啊,萧澜姐这个酒量我们是比不过,次次都喝酒的话那可就没意思了啊。”
萧澜比了个“OK”的手势。
“不过如果实在是家里管得严,不碰嘴巴,亲脸颊也行。”明明道。
要换了之前,萧澜一定不肯认这个被“管得严”,这会儿倒有些感激这为了她忽然放宽的规矩。她一笑,对明明说谢谢。
在场的人一看萧澜这反应,顿时你看我我看你,这还是之前那个玩游戏浪得没边儿的萧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