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唔”了一声，扫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花，伸手捡了回来。
“初哥，你干嘛？！”
时晨见了鬼一样瞪着沈初捡花的手，退后了一步。
沈初径自往外走，把怀里的花束通通扔到了会场外的垃圾桶里。
时晨抱着胳膊嗤笑：“也是，被发现背地里扔掉也麻烦，真是一群麻烦精。但是他们都位高权重，姑且都还有用……谢了初哥！”
少年说着拎过旁边堆着的纸板，扔到桶里遮住了花。
沈初看着浓浓夜色没说话。
汇演过后时晨名声鹊起，城北高中都知道了新生里那位叫时晨的，钢琴弹得催人泪下，本人接触起来还又奶又乖懂礼貌，一跃成为校草级学弟。
不过此刻面对刚汇演完的会场，顾盼正灰头土脸地收拾着东西，以及清理会场内的垃圾。
顾盼想想翻倍的佣金，忍了。
余光扫到手背上的创口贴，顾盼笑眯眯地继续捡垃圾。
*
“还要做饭啊！”
顾盼累死累活地站在走道上，握着对门沈初家的钥匙，埋怨人生为何如此多折磨。
她忙一天了，回家居然还有给小屁孩做饭！怪不得原先的王阿姨不干了呢！
认命打开沈初家的门，顾盼飘着往里挪，在料理台发现了沈初的字条：“我今天有事，就不在家吃饭了。明早想吃楼下的素包子，麻烦再带一份皮蛋瘦肉粥。”
顾盼一喜，欢天喜地地跑回了自己家。
*
“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身边少年踢着路边的石子，沈初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唔，还好。”
时晨气不打一处来，脚下用力，那石子“pang”地击中路边的电线杆，冲着沈初直直弹了回来。沈初侧身一躲，石子落空。
时晨没在意击没击中他，停了下来，语气阴恻恻地：“沈初，你别忘了你回沈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初见他停下，转身扶住了一边的栏杆，望着一边的海水放空：“哦。”
时晨被他无所谓的样子刺激到，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于是热血上头，直接给了沈初一拳。
沈初抬手轻松抓住了他气势汹汹的拳头，轻飘飘放开他后，继续看着海水发呆。
时晨一愣，沈初自小就清瘦，运动方面基本是没有什么天赋，弱的一批，不要说打过他了，女孩子都撂不到。
他面色一喜，急忙开口：“你没有无所事事对吧！你都能接我一拳了！”
但是沈初一直都是脑子聪明那种，而且隐忍能抗，就是不知道现在回到了沈家，有没有变蠢。
他看着沈初不漏声色的模样，觉得沈初只可能变强。
沈初感觉差不多了，转身往前走：“快回家吧。”
他想睡觉了，最近到点儿就有些困。
第6章 成绩
昨天实在太累，顾盼今早没能起得来。脑海里系统“嗡嗡嗡”的提醒声响个不停，顾盼恨恨爬起来，快速梳洗后拿上了自己的东西，下楼买了两份早餐。
幸亏她还记得沈初想吃什么。
从拥挤的早餐店挤出来，她也懒得再上去了，就站下面等。看了看手表，这个点去学校刚好，再晚一点估计就要迟到。
再抬头的时候沈初正好出楼前，顾盼把他要的那份递了过去，挑了挑眉：
“我下楼买早饭的时候，有个阿姨看我校服眼熟，问我认不认识你。喏，她让我递给你的早饭。她说她家里有事，先走了。”
沈初自然地接过，什么也没有问，顾盼松了一口气。
早先的时候顾盼想，要是沈初问东问西的，那她该怎么办。没想到他不问，顾盼反而有些不得劲，就想要故意逗他：“你吃得这么香，就不怕我是坏人啊？”
她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的，咬着包子的少年却停了一下，眼睛轻飘飘扫过她，嘴里含含糊糊：“我记得你。”
顾盼没想到他居然记得她，眼睛亮了亮：“你知道我叫什么？”
沈初啃包子的动作僵了僵，清澈的眼睛又扫了她一下，这会儿没说话。
顾盼失落地唑了一口粥，行吧，给人留下个印象就不错了，炮灰不需要名字。
李小四今天没能堵住顾盼，顾盼吸取了之前几次的教训，早拜托王思思发了一份她的作业过来借鉴了。所以等到顾盼赶到教室时，她十分豪迈地掏出作业。
李小四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顾盼看他不接作业，往他怀里塞了塞：“不要客气，这是我的作业。”
在他们僵持的过程中，沈初握着空的粥瓶经过，离垃圾桶还有两个课桌远，手一伸，粥瓶“啪嗒”，被他精准扔了过去。
她和李小四还堵在路边，身边人来来往往，脑海里响起提示音后，她拍了拍因为没抓住她偷懒而伤心的李小四，边跟在路过的一位女同学身后往后走，边戴上了发箍。
那位女同学直往沈初桌前走，然后长腿一伸，抵在了沈初的桌后，气焰嚣张地讽刺他：“倒数第二，真是好笑！”
沈初清爽的小脸蛋突然变得扭曲，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顾盼揉揉眼睛，跟着女同学后面不分青红皂白地点头附和：“就是！”
不过什么倒数第二？
“什么！顾盼倒数第一！”
王思思杀猪般的吼声几乎要突破天际，顾盼觉得自己的身体狠狠地颤了两颤，下意识跟着喊了出来：“什么！！顾盼倒数第一！！！”
那位抵住沈初课桌的女同学嫌弃地推了她一下，顾盼被推得一个踉跄，无言地目视前方。
沈初眼神扫过她，然后无视所有人，低下了头。女同学不感兴趣地走掉了，顾盼还愣在原地。
不可能，她明明是中下游的水准，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成了倒数第一？！虽然她对成绩没什么追求，但是……但是……
顾盼不再管沈初，她愤怒地摘下发箍，大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捞起了那张59分标红的试卷。
顾盼：……好失望，正常水平而已啊，以前也是这个分数的。
然后她伸手捞来了无知无觉的王思思的卷子。
81分。
顾盼目瞪口呆地望着王思思的卷子，不可置信地翻看了一下她比她多出来的32分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看到分数和题目一一对应了后，顾盼颓然地倒在了座位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觉得此刻天旋地转，站不住 。
王思思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顾盼的脸色，贴心地安慰她：“顾盼，你别难过……呜呜呜呜……你居然倒数第一了……”
顾盼眼皮一跳，对于王思思换了种性格依旧是烦人精的现实低下了头。
本来她觉得没什么的，倒数第一就倒数第一好了，但是现在顾盼捏着粉笔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这块黑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先不问，请问为什么要搞这种把考试排名写到黑板上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
估计是亲手写出自己的排名太过羞耻，那位同学不干了，所以顾盼又被系统拉了壮丁。
但是这对于她就不残忍了吗！她还倒数第一呢！
系统：“没有办法，他们都属于临时工，只有你是正经签约的……”
顾盼：“……”
“我只有一个问题。”
顾盼写下“1、李小四”后，戳断了粉笔头，沈初坐在最后排都听到了那声刺耳的“刺啦”声，抬头瞥了一眼。
顾盼：“为什么他们突然考这么好？”
系统激动地侃侃而谈：“还不是因为剧情紊乱！现在大环境是角色觉醒，这本书的角色也在乱套，到处修复简直累死我了！好好工作不好吗？为什么大家都在觉醒……”
“刺啦－－”
顾盼又戳断了一支粉笔，系统住了嘴。
沈初不感兴趣地低头给书翻页。
顾盼：“我觉得觉醒也不错，那样我就不用倒数第一了。”
系统小声嘟囔：“不是，你觉醒后会回本家。”
“刺啦－－－”
尖锐的声音引起了下面同学的不满：“搞什么，好好写！”
顾盼收回慌乱的心绪，尽量稳着手继续写排名。
她不可能回顾家的，即使觉醒也不可能。除非卫茵……
系统看着顾盼的手一抖，差点又戳断一支粉笔，悻悻躲了起来。
其实它没说完的是，顾盼觉醒的话，卫茵不止死了，她在顾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而它之所以捕捉顾盼，非她不可，是因为有些数据莫名和她绑在了一起，不是她的话就等于放弃了这本书的世界。而它能量告罄，不能放弃这本书，能量最弱的顾盼是他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