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又是原身留下的麻烦?
楼青晏的心慢慢沉入谷底。
原著中,楼青晏被抓入天牢后只见过陆预寥寥数眼,所有人都知道他完了。吕进虽然不满,但等还是等得起的。
但如今,陆预对他的态度越来越缓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得,巫相无法死绝,甚至有可能复出。
只要皇帝不想杀他,他就没有完全陨落。
吕进觉得自己等不到巫相死的那一天了,于是拿着尚方宝剑动手。
楼青晏面对两人,一步步后退。
吕进拿着尚方宝剑一步步逼近。
楼青晏最后撞到了茶桌上,将茶杯震得声响,再也无法后退。
“受死吧!”吕进举剑,直接往他刺来。
楼青晏连忙一个闪身,躲过这一剑。
吕进并没有收手,接着向他攻击。
楼青晏手忙脚乱地房间内乱撞。
房间内的家具被吕进劈得乱七八糟。
楼青晏的躲避没能持续多久。几息之后,他的身体在没有真气的情况下,再也无法如此快地调动肌肉。
吕进将他逼入墙角,脸上笑容猖狂。
楼青晏跌坐在了地上。
“你会后悔今日所为的。”楼青晏盯着他。
吕进笑了:“至少现在,你得先死!”
他举起了剑。
楼青晏闭上了眼睛。
剑划破空气,直直冲着他面门而来。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男人的声音却在他头顶响起。
“你想在朕眼皮子底下杀人?”
楼青晏慢慢睁开了眼睛。
陆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脸色冷峻,手牢牢握住吕进持剑的手。
他仍然没有睡醒,头发散在肩上,眼睛半睁。
周围的气压低得可怕。
吕进和史敏怎样都没想到,屋内竟然还有人,而且正是皇上。
他们当时就愣在原地。
“吕进,你想造反吗?”陆预半眯的眼睛斜瞟了他一眼。
吕进僵硬地后退了半步,手一松,剑离手。
他像是失了魂,无力地坐到地上。
陆预一个响指。
三息之后,全身黑的暗卫鱼贯而入。
陆预淡淡地说:“朕在屋里睡着,两位大人闯进屋内杀人,好生威风。”
“不,陛下,”吕进急忙跪下,“我真的是为夏国着想啊,您不能再被小人蒙蔽了!”
“小人蒙蔽?”
吕进趴在地上:“宋兄为国鞠躬尽瘁,落得叛国之名不说。他的儿子,只有七个月大,本身您已宽恕他一命了。这巫相小人得志,想要斩草除根,前几日还让手下残党杀害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如此心性,他怎么可能是转性认错了?”
前几日?
别说陆预了,就连楼青晏自己都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让人去杀宋总督的儿子了?
楼青晏只是转头看向陆预:“我没和残部联系。”
陆预并未和楼青晏这件事多做纠结,看向吕进:“朕知道宋总督的事情,朕已经着手于为他平反的事情了。他的儿子,一直养在宫内别院,什么时候死了?”
吕进呆住了。
“可,可……”
说着,他僵硬转头看向史敏。
事情败露,谎言被戳破。
史敏二话不说,做出最后的困兽之斗,直接扑向窗户。
暗卫迅速包围过去。
史敏本身也是高手,咬着牙,真气毫无保留地爆炸开。
“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你们以为我会束手就擒?”
他本身也是上三天,以死之势相冲,传出的真气波让屋内的人不由得伸出手挡在眼前。
史敏吐出一口血,趁着这个空隙就要逃。
“呵,后悔无期了。”
砰!
下一秒,他像沙包一样被丢回了室内,艰难地想要起身,但浑身筋骨断裂,只能恨恨地咬着牙齿。
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慢慢走进房间,走到在陆预身边,跪下。
“十一来迟,请陛下恕罪。”
“起来吧。”
陆预看着地上的史敏:“不错,一条好狗,和你主子一样。”
史敏浑身发抖,面容扭曲。
“皇,皇上……”
他扭动破碎的身体,战战兢兢地向陆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陆预没有看他淡淡地说:“吕将军有尚方宝剑,此事压后不谈。而你……”
十一非常懂眼色,鞠躬,然后走到史敏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硬生生拖了出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第18章
暗卫鱼贯而出。
吕进也被带了下去。
吕家世代忠良,老祖宗是开国功臣,既然先帝赐他家尚方宝剑,按照规矩非谋逆造反,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但他之后的仕途怎样,就要看陆预的意思了。
房间里只剩下陆预、楼青晏和暗卫十一。
十一低头作揖:“陛下,此事……”
陆预打断了他:“朕本以为他们还能再装一会儿。这样沉不住气。你去通知镇北军吧,计划可以提前了。”
十一领命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陆预和楼青晏。
楼青晏起来时踉跄了一下,被陆预一把搀住,扶了起来。
楼青晏此时着时狼狈,头发杂乱,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身上的单衣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打翻的茶水。
他苦笑:“我这人是真招人恨。也苦了陛下,如今仍要保我。”
陆预眉头微微一蹙,伸手将旁边架子上的衣服取下,搭在楼青晏的肩上。
“既然如此,你要怎么报答朕?”
楼青晏的后背有些僵直,他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咳……”
“你放心,朕不逼你。”陆预及时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自己记住当时在天牢说过什么就好了。”
“等等,天牢里……”
陆预突然伸出手,用食指封住他的唇:“你这些年做的事情,不论怎样都是不能一笔勾销的,朕却给你补过的机会,就当朕是被你在天牢里迷晕了吧,你也给朕个台阶下。嗯?”
明明说着私密、上不了台面的话,陆预浅琥珀色的眼眸里却带着他一贯的冷静和严肃。
他在告诉楼青晏,自己现在的状态很理智清醒。
楼青晏只能把话都吞回肚子里,僵硬地点了点头。
陆预这才笑了出来:“这才是朕的好师兄。”
他笑着帮楼青晏梳理杂乱的头发,上下打量着楼青晏,像是重新认识他。
“我现在太狼狈了,陛下别这样看我。”楼青晏有些不自在。
陆预却不以为然:“师兄在朕眼中,没有狼狈的时候。”
就连皱起的衣领,都只能将那一片皮肤衬托得格外白皙诱人;因为他那张脸,就算是披块破布都好看,都能被认为是朴素脱尘。此时杂乱的头发和衣衫,在陆预眼中比他的严肃正装都要好看。
楼青晏:“……”
空气里有些不对的气氛。
现在的陆预还是清醒的,等会儿却不一定。
楼青晏连忙对陆预说:“我,我现在不舒服,还是需要休息一会儿。”
陆预一下反应过来:“也对。这里住不了了,朕替你安排新的住处。看时辰,太医也要到了。”
楼青晏忙不迭地就要往外走,避免和他两人待在同一空间里:“那快走吧……”
“等下。”
楼青晏不解地回头。
陆预拉住他的衣袖,顺势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他把脸埋在楼青晏僵硬的肩窝里,深吸了口气,另一只手拨开楼青晏披在肩上的头发。
“今天吕进说的话,朕还是听进去了的。”
楼青晏:“那陛下为何还信我?”
“朕都说了,朕是被你在天牢里迷晕了。”陆预抬起脸,与楼青晏对视,“朕不想当昏君,只是还信你。如果你真的知罪愿改,那朕给你这个机会。”
楼青晏勉强扯起嘴角:“那谢过陛下了。”
“你先别急着谢。”陆预用手托住他的脸,阻止他乱晃视线,而强制性与他四目相对。
陆预半眯起眼睛,看得楼青晏有些发毛。
楼青晏泛起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陆预一字一顿地说:“师兄,别辜负朕的信任。今天,朕信你没有乱党之心,假如某一天,朕发现了你欺骗朕,那……”
他说到后来,语气不由得上挑,带着笑意,听得楼青晏脊背后面窜起一阵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