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宴宴终于忍不住地假装刚睡醒的样子睁开了眼。
却发现颜肖正抱着双腿,席地坐在她的身旁。
包宴宴下意识的看看他有没有脱鞋,若是穿着鞋踩在她的被上,岂不是弄脏了。
可惜,颜肖的衣摆太长,一直盖过他的脚面。
颜肖好笑地看着包宴宴那张由震惊转为失望的脸,竟然轻轻地为她盖了盖被子。
包宴宴的脸更是惊诧不已,以颜肖的性格,他不把她的被子拽下来就不错了,怎么还会给她盖被子?
结合颜肖今日的所作所为,包宴宴竟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眼前的人不是颜肖的错觉。她差点儿就伸出手捏捏颜肖的脸,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你不想知道酒店老板和我说买酒的人是谁?”虽是满身酒气,但颜肖的眼睛却晶亮晶亮的,丝毫不像喝了酒的样子。
包宴宴当然好奇,一个劲地直点头。
颜肖这次却没有卖官司,他道:“他说的那个人很像穆老爹。”
包宴宴一听来了兴趣,从地上坐起来,道:“刚才柯粱就说穆老爹曾拿过桃花酿,如此说来,这穆老爹的嫌疑最大?”
颜肖道:“这总归是个方向。”
包宴宴问道:“那我明日偷偷潜去穆老爹的家,看看他家还有没有桃花酿,把它偷来,这也是个证据。”
颜肖却道:“若是桃花酿被喝光了呢?若是真找到了桃花酿呢,你要怎么办?”
“这……”包宴宴迟疑了。
颜肖用食指弹了下包宴宴光滑的额头,意味深长地道:“多吃点儿猪脑补补脑子啊。”
包宴宴郁闷地道:“我没有钱买猪脑。”
颜肖一拍自己的腰间,装作好心地问:“需要我借钱给你吗?”
包宴宴拼命地摇摇头:“不需要,不需要。”
颜肖的钱利息肯定特别高,借一文还一百两的那种。
不过,在黎锦寨吃饭的问题倒是可以解决。若是以后离开了这里,又像之前在酆都时住客栈,那她可真是没钱付店钱和饭钱了。
她想了想,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就算管李君望借钱也不会管颜肖借钱的。
颜肖看着她出了神的脸,问道:“在想什么?”
包宴宴脱口而出:“在想望望。”
借钱的事被她下意识地吞到了肚子里,这不是什么值得大张旗鼓的事,她还是不要说了吧。
颜肖的脸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眯缝着双眼道:“我在你面前,你竟然在想别的男人?”
这话到了包宴宴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她道:“颜公子,您的美丽就像天空中的太阳,让我不敢直视,怕刺痛了我的双眼。您坐得离我这样近,我的眼睛都被刺痛了。所以才想望望那颗小星星,来缓解下双眼。”
颜肖阴森森地道:“我把脸盖上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包宴宴摇摇头,说实话,光看他这张脸确实是令人赏心悦目。但是他一张嘴说话,怎么美的脸都挽救不了他那张嘴啊。看来果真是人无完人。
包宴宴摇头,却意外地取悦了颜肖。颜肖很满意地“飘”到了自家的床上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明晃晃的阳光照了满地。包宴宴也终于尝到了眼睛被太阳光刺痛的滋味。
包宴宴推开房门,一眼看见穆川明晃晃地站在了篱笆外。
包宴宴以为他是来找柯禾的,就小声地冲着他道:“我去帮你叫。”
谁知穆川却朗声道:“我是来找颜公子的。”
包宴宴一怔,没见到穆川与颜肖之间有什么联系啊?
难不成穆川是颜肖的崇拜者?包宴宴一拍脑门,她真是傻得可以,昨天刚说完这两起杀人案与穆家有关。
难不成穆家听到风声,是来投案的?
想到此处,包宴宴急忙将颜肖叫了出来。
颜肖推开篱笆院大门走了出去,包宴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穆川看着颜肖,道:“那两个人都是我杀的。”
他说话的样子,就像说我今天早上吃了一张馅饼这样顺其自然。
第37章 杀人何须问缘由
颜肖挑眉道:“哦?”
穆川道:“我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 问那么多干吗。”
这句话有点儿像陈阿达当时说的那句话。
几个人在篱笆外,早已被柯寨主等人瞧见了。
柯寨主远远地问了句:“穆家小子是干什么来了?”
包宴宴的嘴永远比脑子要快,她回答道:“是来自首的。”
话音刚落, 院内的人都走了出来, 个个面露惊讶之色。尤其是柯禾, 虽有千言万语, 但不好明着问。只得以目视包宴宴,包宴宴却耸耸肩。
柯寨主看着穆川道:“你是干什么来了?”
穆川道:“赵二牛和王五是我杀的。”
柯寨主皱眉道:“孩子, 你是不是一大早的就睡醒,跑我这来说梦话了?”
穆川将一个酒葫芦递到众人面前,包宴宴这才发觉,他不是空手来了。颜肖接过酒葫芦,将塞子打开, 虽然里面已经没有酒了,但仍就有酒香味溢了出来。
众人提鼻子一闻, 便知这酒葫芦里以前装的就是桃花酿。
穆川道:“我假意请赵二牛与王五喝酒,趁机将蛊虫放入碗中。他们喝了装有蛊虫的酒就死了。”
黎锦寨的人生活得不是太富裕,有些人家连油灯也舍不得点。除非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才会点起油灯。但油灯的光线又十分昏暗, 只能隐隐约约有些光亮来。
柯禾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穆川却梗着脖子道:“要杀就杀。”
说完, 便不再说话了。
柯寨主只好将他带到了小黑屋中将陈阿达放了出来。
陈阿达还不明所以,包宴宴简单地解释道:“以后要记得不是自己做的事千万别揽在自己头上。”
陈阿达以为又是包宴宴救了自己,对包宴宴的崇拜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上,擦着眼泪千恩万谢地回家去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陈阿达是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但柯禾却愁眉不展起来。
柯禾拉着包宴宴的手道:“包姑娘, 穆川不会是凶手的。”
包宴宴道:“可是他已经承认了,而且还拿出了物证。”
穆川虽然有些沉默寡言, 性格也冷淡了些,但看起来也不太像凶手。但这些事谁能说得准呢,有多少人表面上清清白白,背地里做的事比什么都肮脏。
柯禾道:“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与赵二牛、王五二人无冤无仇的,杀他们干什么呢?再说,他说他把蛊虫放到了酒里,蛊虫是什么我不懂,这些年来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过此物。想来这东西必是外面来的,我与穆川经常在一起,他长这么大,除了去镇上,就哪都没有去过了。他上哪里会弄得那种东西呢?”
包宴宴沉吟道:“若是如此,那须你仔细问问他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杀人。”
柯禾跑去小黑屋里去了。
包宴宴蹲在篱笆外拿着小石子随便画着小圈圈。
两只鞋踩住了她画好的小圈圈上,一红一白。
包宴宴抬起头,正看到颜肖与李君望那笑得亲切的脸。
包宴宴仰头道:“你们也认为穆川是凶手吗?”
颜肖道:“你都不认为他是凶手。”
包宴宴画小圈圈的手猛然停住,颜公子骂她果然都不带转弯的。
她站起身来,拍打拍打裙摆道:“那咱们得帮帮他。”
“包子啊,”颜肖晃晃手中的荷包,“喏,当时可说好了,只救陈阿达一人的。”
再想救人要加钱哪,包宴宴心虚地搓了搓手:“那咱们还是找五行珠吧。”
救人的事还是她一个人去做好了,至于救不救得了,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李君望道:“我观黎锦山上灵气十足,五行珠藏在那里的可能性会很大。”
颜肖看着黎锦山的方向充满向往地道:“那咱们出发吧。”
黎锦寨与黎锦山之间的路程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走路的话差不多两刻钟就到了,,要是飞行的话,就更快了。
包宴宴用脚踢了第五颗小石子后,幽怨地道:“咱们为什么不飞着去呢?”
颜肖神秘地笑道:“这样才好看到周围的风景和想看到的人。”
想看到的人?包宴宴与李君望面面相觑,颜公子的话就是深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