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封仙+番外(150)

作者:指尖的咏叹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太后:“哦?”

北宸:“聪明人就该先搞定傅寒洲。我这凤凰儿吃软不吃硬,须得先示之以弱,令他心生同情,然后以近水楼台之利,再行徐徐图之。”

太后笑得很是开心,说:“小七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太后还在笑着呢,一会儿,一名女官从帘子后走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有外人在场,北宸便不说话。

太后抬手示意女官只管说。

女官也是习惯了郡王在场,就禀报道:“陛下,风娘子到了。”

“风烟尽已经回来了么?”太后挑眉道,“这回又偷了什么来?”

女官道:“风娘子只说有急事想要面圣。”

太后想了想,起身对北宸道:“看来你这里也就是装病而已,我先去看看风烟尽那儿有什么急事了。”

北宸似笑非笑,似乎已经是明白了什么,说:“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件大急事。你到时候听了,可别一怒之下将她砍了头。”

太后笑道:“风姑娘行事虽然随心所欲了些,也不失为真性情,我何曾真的生过她气了?”

北宸笑而不语。

太后便净了净手,由女官将衣冠略作整理,便恢复了不怒自威的气度,向外面走去。

第121章

傅寒洲刚与风里鹰说完话, 便听见人群移动的声音。

原是里面的王太后摆驾准备离开,仪仗很快跟出了宫里。

北宸的那名侍女也走了过来, 恭敬地请傅寒洲进门。

傅寒洲原本已经迈步了, 不过偶然看见路边有一只熟悉的小雪貂。

它显得很惊喜,窜上来张开两只胳膊,再次抱住了傅寒洲的大腿。

傅寒洲走不动路, 笑着逗了逗小雪貂,突然疑道:“怎么好像眼睛肿了?”

侍女道:“哭肿了……”

傅寒洲不明就里,觉得相当好笑,道:“哟,还是个小哭包。”

正在说着, 王太后的仪仗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傅寒洲大腿被雪貂抱着,一时没法走开, 索性就让到一边, 准备一会儿再进去。

正在这时,他不期然地抬头,正巧看到了步辇上坐着的王太后。

那一刻,好似周围的颜色全部被抽走, 只有一种清晰的预感降临在他眼前,令他茫然失措。

他嘴唇一动, 本能地呢喃了一声。

“妈妈?……”

两面华扇后、珠玉簇拥里。

王太后忽然心生预感, 回过头来,看到了傅寒洲。

“停轿!”

王太后突然叫道:“都给我停下!”

步辇很快停了,女官诧异地上前问候指示。

却见王太后竟然不顾仪态, 一手将她拨开,更亲自提起裙摆、跳下步辇,穿过随行人士,快步走向傅寒洲。

走到一半,她突然又停了下来,呆呆地看了傅寒洲一阵。

傅寒洲看着王太后,只觉得她的面容是熟悉可又陌生的。

他的亲生母亲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很久了,面容消瘦、眼窝深陷,何曾有过红润健康的时候……

仔细地看眼前这位大月氏的王太后,大约四十多岁,却依然光华万丈、倾国倾城,这样一看,就只与他妈妈有两三分眉眼上的相似了。

傅寒洲低下头道:“见过王太后。”

太后蓦然听见他说话,这才回过神来,僵直的双腿朝前迈了一步,险些跌了一跤,被女官匆忙扶住了胳膊。

太后道:“好、好孩子……你怎么突然这么大了……”

后面众人都是一怔,心中又惊又疑,不明白太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分明是才认识不久,太后怎么就会发出好似长辈的感慨,又怎么会用上“突然”两个字呢?

只有傅寒洲听了,心尖蓦然一酸,好像被揉在酸甜苦辣里滚了一圈似的。

他勉强镇定住心神,说:“陛下曾经见过我吗?”

太后也有些愣神,扶着额头道:“我想是年龄大了,记性也不好了……是这样吗?”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身后女官,又道:“这个孩子,我应该是见过的啊……”

堂堂一国之主,执掌政事这些年,她不曾有过这样六神无主的时刻。

女官更是惶恐地问:“陛下,是否要请起居令来?”

太后踟蹰了一下,又看向傅寒洲,道:“不,不,算了……摆驾华严宫,让我和他说会儿话。”

女官提醒道:“陛下,风娘子还在偏殿等候。”

太后有些恍然回过神来,说:“让她稍等。”竟是连一小会儿都忍不住了。

仪仗队伍再次前行,这次却是换了一个方向。

王太后不愿再乘上步辇,还将他们统统赶走了,只留了一个掌灯的小宫女跟在后面。

她和傅寒洲把臂步行,在漫长的宫殿长廊间穿行。

太后身体平素康健,从来不需要人搀扶的。

但是刚才女官扶了她一下后,傅寒洲下意识地也伸出了胳膊来。

而太后自从将他挽住,脸上的喜悦大概要从每一根笑纹里绽放出来,活似年轻了好几岁,连连说:“好,真好。你今年多大了?可曾婚配过?在这里过得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傅寒洲挨个地回答道:“二十六了。没有结婚,过得……”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地笑道:“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开心就好,开心就是最重要的,好啊。”太后不住地说,却不见平日里的威仪,一个劲地看着傅寒洲道,“还缺什么吗?雍门宫还是太冷清了,地火也烧得不够。倒春寒的时节要多注意保暖……”

她絮絮叨叨,像个家长里短的普通妇人。

傅寒洲耳畔都是温柔沉着的声音,一时听得入神了。

他扶着人,漫漫地在长廊里走着,只觉得每一处灯光都合乎自己的心意,好像要把全世界都照得亮堂堂的。

这条路很长,但还不够长,还能走得慢一点。

过了一会儿,太后忍不住说:“哎呀,我怎么说了这么多,好久没有这么说话了。寒洲,我可以叫你寒洲吧?”

傅寒洲说:“嗯。”

太后说:“我听你从中原来,中原可还好吗?你过去二十六年,有没有吃好、穿好,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事?”

傅寒洲说:“都好。”

他说完,却突然看见王太后的眼中带着泪光。

傅寒洲吓了一跳,慌忙说:“对、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王太后连忙低头擦拭眼泪,哽咽道:“你若是过得真好,自然会有滔滔不绝的趣事要和我说。你说是‘都好’,那就是乏善可陈,没有过特别开心的时候。傻孩子,你没有说错话,可是我心里太痛了……”

“有的,有的!”傅寒洲连忙道,“我,我读书很用功,考上了很好的学校,现在工作也很好。”

王太后问:“这些你都喜欢吗?”

傅寒洲说:“都喜欢的。我还经常玩游戏,和很多人玩,很热闹……”

说话间,王太后终于将眼泪擦干净了,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慈柔:“都玩得好吗?”

“都好的,都是很好的人。”傅寒洲停了一下,露出有点稚气和腼腆的笑容,“我和一个最好的人谈恋爱了。”

太后听了,终于又重新笑了起来,说:“好,好啊,哀家这就给你们赐婚。”

“咳!”傅寒洲脸红道,“不不不,还没到那个时候……”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也走到了目的地。

傅寒洲仍搀着她的胳膊,有些茫然地停下脚步,怕听见她说“摆驾回宫”这样的话。

但王太后没有,甚至吩咐宫女说:“去将偏殿都收拾好,炭火烧得热一些。哀家今日就在这里了,非得和寒洲把天下的话都说尽了不可。”

宫女恭敬地行礼,很快便有络绎不绝的人进门,将室内一应陈设都安排妥当,又上了许多小吃、点心上来。

傅寒洲不是个喜欢吃甜点的人,可是他说话间每拿起一块来吃,便看到太后莫名欣悦的笑容,就忍不住又拿起来一块。

不知不觉,他吃了不少东西,像个不怕长蛀牙的熊孩子。

他还说了不少话,搜肠刮肚地将自己少年时的趣事都拿出来说了,还能幼稚地炫耀自己在小学考过全科满分;

更将进游戏以来的种种事迹都美化上一百遍,将危险的部分剔除掉,再用她最能听懂的方式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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