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都是臣女的不是,要不就算了,臣女也没受伤,若是惹得安宁郡主不快,臣女心里倒是过意不去了。”虞怜擦了擦眼角,极为内疚地看着皇后娘娘。
如今步步紧逼定会物极必反,她以进为退,就算皇后娘娘看在敬王的面子上放过安宁一马,那皇后娘娘心里就会对她有所愧疚,横竖没什么损失。
“母后,怪我非要拉着怜怜去外头透气,不然也不会听见贵女说安宁想嫁给太子哥哥的悄悄话,也不会一时心急就应了安宁郡主的要求,更不会跟着安宁郡主去了偏殿。”
三公主这番言语看似是自省,实则一语点破安宁郡主做这件事的目的,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殿内众人瞬间议论纷纷,看着安宁郡主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意。
皇后娘娘知道虞怜这是不想让她为难,她心里稍微欣慰了一些道:“本宫既是皇后,便要给怜怜一个交代,不然以后说出去皇家威严还何在。”
那嬷嬷说完便走到安宁郡主身边,低声道了一句:冒犯了,还不待安宁郡主说话,便一把将她身侧的侍女拉到偏殿,细细搜查。
她翻开掌心一看,果真有一枚褐色胎,一搜那侍女的身,袖子里藏着半袋金元宝。
嬷嬷将人和金元宝带到殿内,殿内众人看了皆是变了脸色,
安宁郡主定定地看着那袋金元宝,还来不及说话,那侍女便跪下来哭道:“都是奴婢擅自主张,皇后娘娘责罚奴婢吧,郡主什么都不知。”
“娘娘,这……这臣女不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是臣女之错。”安宁郡主见状连忙跪了下来,说着侍女的话头说了下去。
虞怜静静看着这一幕,知道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安宁吃亏,她笑了笑不说话,如今咄咄逼人反而不好,等人出了宫,就好办了,毕竟是皇家人,就看皇后娘娘如何定夺了。
皇后娘娘叹了一声,看着面目沉静的虞怜和脸色苍白的安宁,只得让嬷嬷将人带下去处罚,谋害国公之女的名声,这命是保不住了。
更何况,这若是没有安宁的指使,那侍女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等事,这安宁伸手还伸到她的宫里来,以前还觉得安宁为人娴静大方,如今一看,怕是披了一张面皮罢了。
“安宁,这件事是你的人做出来的,合该由你道歉。”皇后娘娘冷冷地看着安宁,眼底皆是不容反对之色。
皇后娘娘话音一落,殿内众人皆是沉寂一片,方才帮安宁说话的人也噤了声,虞怜不露声色扫视了一圈,如今一来,安宁的娴静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
安宁郡主狠狠地揪着掌心,指甲划破了嫩肉,渗出丝丝血迹,她压根没想到,虞怜会翻盘,并且与臧凌霄给当众打她的脸。
“对不起,是我教导无方,差点酿成大错。”她平复了心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安宁郡主看向虞怜,眼眶含泪,瞧着楚楚可怜。
虞怜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敛了眉眼坐在一处,安宁郡主原以为虞怜会愤愤不平,准备好的一大筐话也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皇后娘娘见状叹了口气,虞怜此番没有闹大,已然是给了她脸面,何况安宁的确是做错了,若不是因为敬王,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臧凌霄将这过程尽收眼底,借着袖子宽大,偷偷握住了虞怜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她绵软的掌心,趁着虞怜还未看来,便连忙收回手,故作正经道:“母后,儿臣有话同您说。”
经过这个闹剧,这庆功宴自然是开不下去了,她勉强笑着对众人道:“此次让大家看笑话了,这时间也晚了,大家早些回去罢,本宫也乏了,就不留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会替怜怜报复的。
第90章
皇后娘娘特地等所有人都出了宫, 这才让人守着宫门, 进了内殿和臧凌霄说话, 虞怜等人则是侯在外殿, 一边坐着吃茶,一边说话。
虞怜敛目坐在一旁,听着三公主和袁宛之说着方才那场闹剧, 觉得心里莫名郁闷, 然而这又是皇家之事, 若是皇后娘娘真的怪罪安宁郡主,敬王妃一定会进宫哭诉,到时候闹得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然而这口气叫她咽下去,那也是不能够的, 以后若是要嫁入东宫, 若是现在就忍了,那以后安宁郡主更不会给她脸面了。
袁宛之和三公主说着话, 见虞怜静静坐在一旁, 脸色晦暗不明, 让人看着到底是心疼的, 她握着虞怜的手安慰道:“怜怜, 我没能帮到你,不仅不能替你出气,还让安宁如今全身而退,你……你受委屈了。”
“宛宛,这没什么的, 我不是没事吗,别担心。”虞怜喝了一口茶,将心事全然压下,她如今不计较,不代表以后心里芥蒂根除,安宁迟早有一日,会吃亏的。
“安宁仗着自己父亲是父皇的兄弟这才肆无忌惮,竟然还收买母后宫里的内侍,这知道的以为安宁和母后的关系要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敬王如今是……”
“公主,来日方长,安宁郡主如此行事,总有吃亏的时候,然而我们不能因为她折在这件事上。”
虞怜急忙止住了三公主的话头,这样的话若穿出去,被有心人宣扬,离间陛下和王爷的兄弟之情,三公主怕是会丢了恩宠。
此时内殿内臧凌霄扶着皇后娘娘坐在软榻上,然后沉声道:“母后,今日您好好歇息,儿臣明日再带怜怜过来看您。”
臧凌霄说罢,便要转身离开,他原本是打算说,不过瞧着皇后娘娘眉间带着倦意,如今不适合说。
而且,虞怜受了委屈,心中定然不舒坦,他要快些去哄哄小姑娘,给她顺顺毛。
“霄儿,你有话直说便是。”皇后娘娘挥散殿内宫人,喝了一口热茶,叹了口气说道。
她知道臧凌霄想说什么,定然是因为虞怜来的,虽然方才安宁随便推了一人出来顶罪,但这并不代表她无辜,而且还将算计用到了虞怜身上,她这个小心眼的儿子不会轻易放过安宁的。
“母后,怜怜此番受了委屈,镇国公明日定然会向父皇提起此事,不知母后想如何处理此事,儿臣不好插手,然而心疼怜怜,所以便来问问。”
臧凌霄的言下之意就是假如此事重拿轻放,镇国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也是如此,这世间谁都不能让怜怜受委屈。
“霄儿,本宫知道怜怜是个懂事的孩子,然而你也知道敬王是你父皇看重的兄弟,而那安宁本来就仰慕于你,此番若要追究,定也是因为你呀。”
皇后娘娘说罢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安宁是何心思她知道,不过是想加入东宫罢了,然而谁知竟然用了这样的手段。
臧凌霄沉吟一番,看样子皇后不会真正责罚安宁了,既然是因为他,那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安宁敢伤他的妻,就是吃准了宫里人不追究,然而他不是什么好人,那他何必心软?
“既如此,便是儿臣之错了,儿臣会好好待怜怜。”
“你这孩子,这本就是你该做之事,只是……你这东宫里,怕是以后不能只有怜怜一人,本宫便是不说,前朝的那些人也会提的,这样的事以后只多不少,你……”
皇后娘娘没说完,心里一片苦涩,她也是从太子妃过来的,也曾幻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然而前朝风云四起,后宫波涛暗涌,怎能有专宠的存在?
“母后,此番儿臣正是为了这个来,您做好心理准备。”臧凌霄方才同皇帝提了,将皇帝吓得不轻,皇帝原本不信,宣了太医来看,这才不得不信。
“哦?你不会……动了要迎娶侧妃的心思罢?”皇后娘娘收了笑脸,将茶盏扔在桌上,冷冷地看着自家儿子,若真是如此,那镇国公估计会提刀进宫退婚了。
臧凌霄闻言摇了摇头,他起身朝着皇后娘娘跪了下去,沉声道:“母后,儿臣……儿臣生育能力不足,方才同父皇说了,也宣了太医看了。”
皇后娘娘闻言愣了愣,脸色瞬间褪尽,她直直地看着自家儿子,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只觉得太阳穴隐隐发痛。
她缓了缓心神,不可置信道:“你……你以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何成了这番,你莫不是为了不娶他人,骗本宫不成?”
“母后和父皇的反应也是如此,然而太医说了,以后若是好好调养,减少房事,还会有子嗣的可能,若是……若是纵欲过度,怕是会伤及根本,再无有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