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间烟火+番外(2)

作者:棋声惊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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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开题答辩的由头,整个课题组放肆嗨了半天,晚上又集体开拔去聚餐唱歌一条龙。

大师兄在海底捞订了两桌,宋清迦坐下以后才发现,此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大师兄的女朋友:隔壁课题组的二师姐田旻。另一个人却是宋清迦不太想看到的。

陈景然没好意思坐在宋清迦旁边,中间隔了两个人,但宋清迦仍然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仿佛固体胶一样,已经把自己和这个人强行粘在了一起。

除了唐晓,桌上大概没有其它人知道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陈景然自己倒像个没事人似的,与众人交谈十分热络,亲热得像是一个课题组的。

大师兄的女朋友田旻热心快肠,好当红娘,已经撮合了好几对情侣。听说师弟陈景然喜欢宋清迦以后,便跟大师兄一起组了好几回局,帮他制造机会。

只可惜运气不佳,遇到的是宋清迦这只冷面孔雀。

碰了几次壁以后,陈景然仍不死心,一个月前竟然摸到宋清迦租住的小区,守在单元楼下等了她“一整天”。

宋清迦晚上从实验室回来,在黑黢黢的楼洞口被吓了个半死。陈景然百般剖白,最后甚至上手来拉扯。若不是同一单元的住客遛狗回来仗义干涉,都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这事儿她不敢告诉家里人,否则肯定会被勒令搬回学校住。她就是因为受不了舍友作息才搬出来享受自由的,自然也不想再回去洗公共淋浴。

她同唐晓商量,两人都觉得,好在陈景然还不知道她具体住几层几号,只要出入楼栋时多加防范,等到房租到期再换个小区也行。

唐晓知道内情,席间与陈景然对视时眼神总有警告意味,是以这顿火锅吃到下半场时,陈景然明显变得话少起来。但周围的同门们仍被蒙在鼓里,也缺乏能察言观色之人来看破这喧闹餐桌上方的一小团阴霾,当群聊话题转向情感方面时,仍然有好事者出来开几句二人的玩笑。

然则,关于群体起哄这一说,得要双方都有意愿时,这种撮合暧昧之意才能生效。

对于毫无意愿甚至十分反感的宋清迦而言,则完全如同身陷炼狱。但即便万般厌烦,表面上也要配合着打哈哈。

不知道此时陈景然是什么心情,倒是另一边的田旻师姐又露出了那种耐人寻味的神情。宋清迦很清楚那是什么意思,那天她在食堂排队的时候恰好站在这对夫妇身后,被迫将田旻对自己”高傲绝情“做派的鄙夷评价听了个一字不漏。

只是既然鄙夷,又何苦辛劳做局呢?宋清迦叹了口气,在内心默念了十遍“大师兄对我帮助颇多”。

饭后大家还要移步KTV,宋清迦已然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待,跟唐晓确认了眼神后,对方就开始大喊头疼,直嚷嚷昨天通宵准备答辩实在睁不开眼云云。

两人这才得以打道回府。在火锅店里被高分贝的欢笑声持续轰炸了两个小时,一直回到小区楼下时宋清迦还觉得耳边轰鸣阵阵。

今晚月亮很圆,一抬头就能看到。小道旁的路灯静立着,在近视的宋清迦看来像顶着一个迷你月亮。

她其实没喝多少啤酒,但仰头站了一会儿也觉得头晕,这才想起来自己中午时就已经十分困倦了,只是被课题组同门的热情带动起来,才拖着绵软身躯闹腾了这么久。

她拽着沉重的书包和身体坐电梯上楼,走到家门口时傻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找钥匙。

咦,不对。家门口今天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她又抬起头来,向四周望了一圈,发现是物业将门口的照明灯换成了暖色调的。

钥匙终于插进锁孔里,只转了一圈门就开了。

宋清迦一边进门一边挠头,早上赶着去答辩,大概忘记锁门了。

她租的房子小巧玲珑,五脏俱全,有一间干净整洁的小卧室。昨天晚上开的小夜灯又忘记关了,孤零零地亮了一整天,现在正缩在角落里,让房间里笼罩着一汪淡淡的萤光。

这微微光亮让宋清迦觉得安定,她卸下身上的重量,往床上胡乱堆叠的被子上躺过去。

然后她就尖叫着跳了起来。

隔着薄薄一层被子,她能清楚得感觉到自己躺在了一双腿上。

宋清迦惊慌失措间,脑海里已经预演出了一百种极其恐怖的可能性。

然而她没想到,从被子里露出来的是那张脸。

她白天还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学术笑话里的Nature,实际上女主的专业跟这个期刊的方向不太吻合,因此在此只是借用Nature来指代该领域的顶刊,便于理解,不必深究。

第2章 幼儿画报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床上的人将被子掀到胸膛以下,觉得有点冷,又往上拉了拉,宋清迦这才看清楚,他没穿上衣。

“你怎么在这?”

宋清迦悄悄从脚边的长绒地毯上抓起一件家居服外套,不动声色地抛在他胸前,遮盖住那仍裸露在外的皮肤。

易安踪睡眼惺忪,嗓音沙哑,一颗头无意识地在她新买的枕头上蹭来蹭去:“我杀青了,刚下飞机。”

宋清迦仍然觉得困惑:“你不回你自己家,到我这里来干嘛?”经过刚才那一顿惊吓,她已经忘记自己也是一具疲倦的躯壳了。

“有水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逃避她的问题。

宋清迦于是任劳任怨地去客厅拎了一瓶矿泉水回来。

易安踪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拿水,很自然地碰到她的手指,她这才发现他身上发烫。

“你发烧了?”

易安踪稍稍坐起来,闷头喝水没空搭理她。

她只好凑过去,伸手去碰他的额头,果然很烫。先是手背,再用手掌贴着确认了一下。易安踪的额头生得饱满,她贴过去时食指碰到他的头发,指腹触碰到短而硬的发丝,有些扎手。

易安踪喝够了水以后才完全清醒过来,抓过他洗澡前扔在床头的干净卫衣套在身上,然后语气含混地回答她的问题:“在剧组就发烧了,最后几天赶进度,就没说。”

顿了顿,又沉沉地开口:“豆哥又催我接那个言情本子,我嫌他烦,来你这里躲一晚上。”

豆哥是易安踪的执行经纪人,保姆一样贴心贴肺的大哥哥,两个人几乎从未有过矛盾。连豆哥都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大概是很好很难得的剧本资源吧。

宋清迦翻箱倒柜没找到退烧药,突然想起来自己痛经时吃的布洛芬也能退烧,便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易安踪,又去厨房烧开水。等她端了温水进卧室,发现易安踪已经就着矿泉水吃完药在床上歪着了。

她便悄悄退出去。

出租房的隔音不太好,往常这个点隔壁的住户应是刚刚下班回来,说话声开门声吸尘器声应该此起彼伏的。今天周遭却出奇的安静,宋清迦忍不住放轻了动作。要不是立在沙发后面的黑色行李箱提醒着她,她都要以为自己仍如往常一样,是独自一人在家了。

易安踪总是懒得撕行李牌,箱子上贴得乱七八糟。宋清迦一贯难以忍受这种高熵值的无序态,但她手都已经伸到行李箱边上了,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

*

洗完澡出来,宋清迦盘算着该拿梯子去衣柜顶格取一床被子,准备在客厅沙发上过夜。进了房间后却看到易安踪已经醒转,他一边坐起身一边说:“我来吧,我去沙发睡。”

“你发烧了,我睡沙发。”

但易安踪已经两步走到她面前,握住了梯子:“别来回拉扯了,是我麻烦你。”他声音低沉,却已没有了刚睡醒时的那种含混。

他身量高,宋清迦平视过去只能望到他挺立的锁骨。可他发着烧,连呼吸都是滚烫的,拂在她的头顶,让她不知为何感到心头有点发颤。

大概是心疼吧。拍戏很苦,尤其他刚杀青的这部戏是个犯罪题材电影,他演男三号警察,泰半动作戏都压在他身上。

豆哥在朋友圈的家人分组里发了好几次他拍大夜戏时的短视频,每次入镜时他都画着很浓且脏的伤效妆,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

她抬起头去看易安踪的眼睛,果然神色十分憔悴。但是房间里光线太暗,她一个近视眼看不清他这会儿眼里有没有红血丝。

宋清迦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梯子按倒在墙边,推着易安踪的胳膊往床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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