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助理(61)

冬天衣服层叠,何云远一件件除去上衣,还得顾着不让怀里的人乱动,额头鬓角已然细密出汗。待他除去贴身的套头秋衣,只与她分开了一瞬,又急急地仰头去吻她。

他吻她闭着的眼睛,胸膛起伏,气息不稳地说,“叫我师兄。”

他吻她的唇,呼吸越是急促,手却越是温柔地捧着她的脸,再说一遍:“叫我师兄。”

孟溪睁开眼,看进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倒影涌动着。她偏不叫他,手下却隐隐用力。

她看见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闭上了眼睛,不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掀起的巨浪。

她不松手,直到他再睁开眼,由她红着脸比拼似的,观摩自己的失控。

她一定是魔怔了,才会在他抱她起来,她耳边说“帮我”的时候,从善如流地去解他的拉链。

他将外裤踢开,就这么抱着她进屋拿用品,孟溪从电视的反光里看见衣衫妥当的自己,攀附在一片狼籍的他身上。

视觉刺激太过强烈,她觉得自己完了。自诩爱他的灵魂,此刻却分明满脑子只看得见他的身体。

一定是嫌形象崩坏得不够彻底,何云远又抱着她出来回到沙发上。

回来的人忽然长出无限耐心,他半跪着,体温隔着她的衣衫传递过来。他的鼻息滚烫,穿过层层阻碍落下来,如一个发高烧的人本能地、无止境地索取凉意。

何云远这是存心恶劣地缓慢地炙烤她。一室寂静,唯一的响动叫她脸红发热,身体没有骨气地软下来。

腰肢被人箍着动不了,软绵绵似浮萍,双手认输地放到他的头发上轻轻揪住,这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依靠。

孟溪的目光无处安放,最后落在他头顶的漩涡上,巨大的引力使她整个人掉落进去,发出自己也浑然不知的一声喟叹。

跪着的人仰起头,眼中浮着一层雾。修长的手松开她,一路向上,停留在脸颊上,拇指指腹那么轻地扫过她的眼睛。

她再一次听见干涩的蛊惑人心的声音:“叫我师兄。”

那一层雾气里时光流淌,眼眸深处,一点点地映射出28岁的他,24岁的他,22岁的他,19岁的他。

她恍惚地看着,分不清是由几岁的自己说出来的两个字:“师兄。”

雾气消散,何云远眼中变幻光彩,人终于起身,更紧密地把她嵌在自己怀里。

孟溪是能感受到他今晚有多么不同于寻常的。可每每勉力集中一些神思思考的时候,就被他强势地冲散了一切神明。

他始终看着她,她渐渐在他背后抓出了红痕,他越用力,她抓得越深,他却吻得越轻。

她本能地烦他又抓紧他,是销骨的折磨。

彻底失力前,她攀着他的脖子拉向自己,不让他再看自己的脸。

何云远抱着在水中浮沉的女孩子问:“我是谁?”

被她咬在脖子上。以沉默抗议。

他不再动作,任她咬着,孟溪发觉他异乎寻常的安静才去推他,“怎么了?是不是胃还疼,疼你还……”

何云远见她真要生气了,才不再逗她,撑起身子说:“肚子饿了。”

何云远吃上饭已经是半夜了,女朋友没管他,他只好自己披着浴袍把糊了的馄饨重新煮了。

卧室里亮着一盏灯,和厨房里的热气辉映着。

他在她熟睡前问:“为什么喜欢连名带姓叫我?”

她闭着眼,睫毛微动,不甚清晰地说:“因为我不是小孩儿了。你不要把我当长不大的小孩。”

第54章 不问昏晓(5)

第二天17楼只有安静的键盘敲击声,何云远进出时在小简桌前停下,问她:“订的手链还没送到?”

小简愣一愣才知道何总在说哪一桩事。回答说:“今天就能去拿啦,谢谢何总。”

“嗯,我朋友订的项链已经收到了。”何总扔下没头脑的一句话,孟助小跑着跟上开会去了。

何云远回头看孟溪,她错愕又好笑的表情还来不及收。

设计部和莫里森的新品沟通会,何云远只作旁听,孟溪坐在莫里森身边,为双方作翻译。

何云远看着她拿着莫里森随手画出的草图,也能用专业术语娓娓道来。

沟通会持续了半天,莫里森的很多修改建议都被保留下来,待进一步商讨。

散会后莫里森对孟溪说:“腾炎以前邀请过我,但以前的他们充满了傲慢。现在的腾炎很不一样。”

孟溪说:“何先生特别尊重专业人士的意见,希望能与教授保持长久的合作。”

莫里森说:“Cici,他在你口中是个完美的人。”

孟溪说:“晚上二位要去小聚,应该可以从Mr.He那里知道,教授在我的描述里更是完人。”

莫里森用简单的英语对不远处的何云远说:“何,我说不过你的助理。”

何云远说:“我也说不过她。”

莫里森是何云远当初动用私人关系三顾茅庐请出山的,相交虽不深,但有互相欣赏才能达成合作,此番他来江城,何云远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两个人都信誓旦旦说日常活动可以通过英文交流,让她只管休息,孟溪也就不坚持了,提醒他们可以求助翻译软件。

小扇子被背在猫包里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家。

还没下地呢,砸过来一个熟人,托着它的脖子揉啊揉。

吴晓言托着一个28寸的行李箱,和托着18寸行李箱的孟溪在门口撞上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小扇子被挤在中间。

孟溪问她:“你休假才回来啊?”

吴晓言问她:“你怎么也才回来?”

小扇子已经跑进门去了,去院子里欢乐地打转。

她们坐在地板上开始拆箱子,吴晓言零零碎碎地什么都带了点,让她自己挑礼物。

孟溪一眼瞧见logo低调的包包,慢动作地伸手去够。

被吴晓言递过来一盒糖果挡住,“朋友,赚代购费的,莫要下手。”

孟溪拍她手,“你是去哪儿了?”

吴晓言没抬头,“啊,就随便走走呗。”手下难以形容是在整理东西还是弄得更乱。

孟溪瞬间八卦之魂燃烧,歪下脑袋凑过去,抬眼瞧她:“小言言,我怎么觉得你不大一样了。”

吴晓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酷地顾左右言他:“小溪溪,领口吻痕露出来了。”

孟溪红着耳朵直接栽倒。

吴晓言:“我错了,我以前不该说你家何师兄仙飘飘的,这是心有猛虎啊。”

“好了好了,不问你去哪儿了还不行吗。”孟溪挣扎着起来,此地无银地拢了拢衣服,嘴上到底还是不甘心,指着地上的东西说,“这口红,这霜,这枣椰,还有不让我摸那包,你猜我知不知道12月全球哪个机场买这些东西最便宜呢?”

吴晓言看向落地窗外,“哎你的猫要落水了。”

孟溪跑出去,院子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小的水缸,两三浮萍,水缸上斜着一段修长的竹节,形成一个水流装置。

小扇子趴在水缸上,探出一只爪子捞水,玩得不亦乐乎。

竹节上刻着两个字:春·生。

她半蹲着托腮欣赏这个小水缸,不掩饰炫耀地说:“我家何师兄是不是特别心灵手巧?”说完把手机递给吴晓言,抱起猫,“小言言,给我们拍张照。”

吴晓言拍完把手机丢给她,扔下一句“get a room。”

何云远带莫里森去江城凤山脚下的老茶馆里消磨时间,莫里森放开了老外的天性,也不坐着,绕着雅间一样一样看那些老物件。

何云远连说带搜图片给他讲木椅上雕花之繁复,工艺之巧,推测椅子有些年代了。

茶馆主人是个老物件发烧友,听了几句后认定是个行家,遇到知音般同他们介绍说这是清末的官椅,又极有兴致地给他们介绍自己烧制的茶壶茶碗。

交流过程磕磕巴巴,不过莫里森连蒙带猜,频频点头感叹。

何云远后悔了,还真应该把翻译带上。特别是在看到翻译回家拍的照片之后。

莫里森问他:“木文化是不是穿到你们的生活里了?从建筑到生活物品。我见过Cici的手机挂饰也是木雕——lover\'s present。”

何云远告诉他,这是中国人的匠心。热爱到极致,才有耐心去雕刻。

他一边走神, lover’s present,原来她是这么对别人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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