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维义喊何云远去点歌,何云远正在和孟溪玩骰子,手摇得跟什么似的,知道的人哈哈笑,要说何云远最大的短板,可能就在唱歌上,勉强唱到调上已经是他的极限。
一帮奔三的人闹得尽兴,找一首情歌给他点上。等两位男士唱完广岛之恋,话筒就塞到了何云远手中,他把其中一支递给孟溪,询问她:“唱一首?”
孟溪看了一眼曲目,“好。”
一首歌的时间,整个包间的人都记住何云远的女朋友了。
年轻的女孩儿唱歌时全神贯注看着屏幕,嗓音变得低沉空远,本是清冷洒脱的属性,偏配合着歌词,有浇不开的温柔缱绻和难以察觉的忧伤。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
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一曲终了,旋转的七彩灯光打在两人头上,何云远揉一下她的头,在起哄声中退到沙发一角。
人声鼎沸,她终于看着他,问:“何云远,你喜欢我吗?”
何云远没有听清她说话,但很容易读懂她说这几个字时的唇形,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靠着她的耳边说:“怎么会不喜欢。”
一直到十点多散场,来自奔三的人的自觉,熬夜是熬不起了。
吕维义把人一个个送上车,也到何云远车边叮嘱孟溪:“小师妹开车慢点啊,欢迎你和老何随时去我那里串门。”
何云远笑他家长里短的。
吕维义又说:“小师妹,本班男生多谢你收了这个讨厌的人。”
孟溪笑着说:“谢谢师兄,有机会再见。”
吕维义挥手跟他们告别,又去下一辆车边打招呼了。
一路通畅,很快就回到了家。何云远率先下了车,绕到驾驶位外边。
孟溪下了车,看他没有动的意思,问他:“怎么了?”
何云远把这个突然没有安全感的姑娘圈在车门间,看着她说:“溪溪,我28岁了,动一次心不容易,我对你的喜欢,比你想象的要多。”
孟溪看着他严肃的样子,终于放下了突如其来的伤春悲秋,她告诉自己,那么,再勇敢些吧。
她圈住他的脖子,头靠到他肩上,蚊子大小的声音说:“我今天不回去。”
何云远低头把漾起来的笑藏起来,牵起她的手,脚步急切。
密不透气的亲吻中,不知道是谁的指纹按开了锁,门又落上,黑暗中的感官被放大数倍,心是热的,血是烫的。
她忽然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我想去洗个澡。”身上是聚会留下的烟酒味。
何云远开了灯,去卧室柜子里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递给她。粉粉的颜色,惹得她抬头瞧他。
“上次去超市时候顺手买的,以备不时之需。”他似乎总是在该委婉的时候显得十分坦荡直接。
她去洗漱间,粉色的牙杯牙刷莫名地可爱,她刷完牙,把自己的杯子和另一只蓝色的并齐放好,才去洗澡。
何云远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电视机已经不知道换了几遍台,洗漱间的门才又打开,她穿着他的浅色衬衫出来,头上包着毛巾,衬衫下摆下一双小腿光洁如玉。
她咬着手指甲,跟他说:“洗好了,你可以用洗手间了。”
何云远避开视线,“嗯,你看会儿电视。”
他去洗澡,洗手间里挂着的一小块三角黑色布料正在往下滴水,水滴声让人心猿意马。
出来时见她正襟危坐,看着电视上的婚恋节目。
“怎么没吹头发?”
“没找到。”
何云远把吹风机找出来,站到床边给她吹头发,她的发质柔软,在他指间纠缠飞舞。
电视上是一对寻求调解的新婚夫妻,丈夫犯了错涕泪横流,主持人让两人进入选择之门。
电视台在这时候进了广告。
啪,何云远关了吹风机开关,把一心看节目的女朋友扳过来,俯身吻住她。
宽松的男士衬衫从肩头半滑落。
天旋地转间,两人重重地倒在被子上。
电视广告结束后,主持人在说:“请开门。”
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从绵密的背景音里钻出来:“让我看看女生出来了没有。”
布料被甩到地板上发出滑行的摩擦声,床头柜打开又关上,他低低说 :“专心点。”
婚恋节目放完了,电视台又进广告,然后开始重播新闻。
新闻快要播完的时候,孟溪终于可以喘气,像是登上了陆地自由呼吸的飞鱼,口渴,疼痛,但充满了幸福。
她的手摩挲着他手臂上的疤痕。
何云远的头发被汗湿了,黏腻的触感在她颈间,他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地亲吻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孟唱的歌叫做《想把我唱给你听》,我觉得是一首与青春有关的歌,还挺适合入婚礼背景音乐曲库的。
第23章 浮生若梦(5)
孟溪有晨跑的习惯,天一亮就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疼,这步是跑不成了。
阳光还没洒下来,可整个人已经懒洋洋又暖洋洋。
心是前所未有的充盈,她把手覆到他的手背上,继续安心地睡去。
再醒来时,当真已是日上三竿。
“早。”他亲亲她的头发,哑声说。
她翻个身,看着他说:“早。”
互相看着彼此好一会儿,他牵过她的手,落下一吻。
何云远伸手把她乱了的发丝理理好,问:“饿了吗?我去买早餐。”
孟溪问他:“豆浆油条生煎包,行吗?”
“Yes madam。”他起身,捞过一件长T,一边套上一边去衣柜里翻裤子。
背后有一些胡乱抓出来的红痕,夜里生疏的纠缠不期然闯入脑海,孟溪把薄被捞上来一些,盖住眼睛。
等洗漱完进来,只见她整个人都塞在了被子下。何云远把她拉出来一点,“也不怕闷坏了?”
孟溪抓着被子,露出黑亮的眼睛,让他赶紧去买早餐,等听到关门声,才收拾收拾起身。
洗手台上的一对漱口杯杯挨着放得整齐,镜柜上隐约可见不久前用水渍画出的一个笑脸。
她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在社交平台分享了,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把这对杯子拍下来,告诉全世界,她终于觉得幸福。
何云远还没回来快递先来了,孟溪一看包装盒竟然都是猫咪用品。等何云远回来一问,他说:“这样,任何时候你过来,猫的食寝都不用担心。”
她说:“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
他不解,“这不是给猫当爸的基本操守吗?”
两人的手机都有不少信息,分别来自昨天相亲的两位朋友,于是商量着叫上杨文和吴晓言一起聚餐。当然,得分别叫,还得提前各自做一番铺垫。
孟溪打算先回自己家一趟喂猫,何云远凑近了咬着耳朵问她:“累吗?要不我去跑一趟把小扇子接过来?”
成功地看到她的耳廓腾地红了。
何云远把一个快递拆了,是一个太空猫包,专门背猫出门看风景的。他再问一遍:“把它背过来住两天吧?”
孟溪研判地盯着他看。
他被看得发毛,咳嗽一下说:“就这两天,住到假期结束好吗?”
“好啊。”她说。
去了临江华宇,孟溪收拾了一个包,何云远背了一只猫。
小扇子对何叔叔变成何爸爸表示震惊,但看在何爸爸背它时回头率剧增,就勉为其难接受这个新称呼了。
回家后他们各自出发去找人,车开了一大半乐了。
孟溪呼叫何云远,问:“你怎么一路跟着我啊?”
何云远说:“我是去找杨文,谁知你一直开我前面。”
“你去哪儿?”
“城中村。”
“我也是……”
原来杨文和吴晓言老家都在一个片区里,难怪相亲能碰上了。
吴晓言给孟溪开了门,上下打量一番,评论道:“面色红润,眼带桃花。”
孟溪把手上的糕点袋子递给她,“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同吴晓言的父母问好后,被她拉着躲进自己房间里。电脑开着,旁边是一包拆开的虾片,一罐可乐。屏幕上是写了一半的稿子。
孟溪瞥了一眼,笑了,“长得比扑克逊,心眼比绿豆小?”再看标题《相亲起义,还我长假》
拿起笔战斗的闺蜜真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