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番外(44)

看到三更半夜。

“明天开始,你得调整作息,”陶星雨有点熬不住,劝她去睡觉,“养伤的人,日夜颠倒不好。”

“不想睡觉。”

苏千清其实也很困,但睡觉实在太难受了,平躺着还会压到右边最大的腰伤,就只能垫着枕头,斜斜地睡。小心翼翼,一觉醒来还腰酸背痛。

而且没办法洗澡。

她觉得浑身脏兮兮的,哪里都不舒服,心情懊糟。

又不舍得对陶星雨发脾气,只好压着烦躁,一脸委屈地说:“我想洗澡。”

“不能洗澡,”她也知道她难受,也不能无视医嘱,只好退而求其次,“我帮你弄点热水擦擦身子,忍忍好不好?”

我帮你。

这三个字,听得苏千清心头一激,烦躁全消。

作为机会主义者,她立马想要打蛇上棍,有点飘飘然地,点点头。旋即想到身上那么多伤口,还有些化脓,丑陋的模样,呆了呆,又使劲地摇摇头。

陶星雨以为她是不好意思。

她起身,从浴室里接了大盆热水,大毛巾放在里面浸泡,挤掉水,变得热烘烘的。

大毛巾盖到她脸上,顿几秒,眉心深深的疲倦瞬间有了慰藉,毛孔张开,有种安心的困意。

陶星雨完全把苏千清当小孩般照料,帮她擦脸。

毛巾顺着往下去,细白的脖颈,锁骨。

再往下是手臂,得小心避开破碎的伤口,那片绯红。

“衣服……”陶星雨微蹙眉,犯难。

苏千清乖巧地坐着,有点恍惚地思考,闻言,把衣服掀起来。

露出一大片白皙平坦的小腹。

掀起来,又觉得很奇怪,她低头去看陶星雨的眼睛。而她正垂着眼,用毛巾温柔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同时丝毫没碰到她腰后的伤。

简直不可思议。

窗帘拉着,只有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柔柔的光线,陶星雨垂着脸,浴巾裹着她同时亦是半抱着她的姿势,她跪坐在地毯上。

而她坐在床沿。

这个姿势,从背后看分不出她和她的间隙,有点像……

再往下,岂不是要脱掉裤子。

苏千清心里滚烫,漆黑的眼映着柔白的光,很邪恶,同时有种难以表达的感觉。

又觉得亵渎。

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千清突然站起身,她脸上罕见的烧着红,讷讷着。

抓住陶星雨的手,低低地说:“早点睡觉吧。”

“怎么了?”

“伤口太丑了,不想给姐姐看。”

陶星雨刚晃过哭笑不得和心疼,透过那盏夜灯,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忽然震动。

苏千清软软的手握着她的手,脸颊泛红,眼睛却亮闪闪。

让陶星雨立刻想到昨天,她说的,喜欢她。

心里的一悸,没由来,就像昨天听到那句话时一样。陌生而庞大的情绪探使住她,是不纯粹的喜悦,

她脸颊红起来。

分神似的,毛巾顺着往下,很快发现进行不下去了。

半明半暗里,苏千清幽幽地说:“要我脱掉裤子嘛。”

“不用,”她像被烫到,“去睡觉吧。”

总不好把别人的天真无邪当真。

“哦,”乖乖地上床。

苏千清也松口气,心想,要脱也不能现在脱。

陶星雨回浴室,把那盆水倒掉,听着水倾盆而下,又快快缓缓流下去的咕嘟声音。心里静了些,思绪还很乱,她乱糟糟地想,得好好想。

自己是哪儿不对劲。

第43章

陶星雨去工作的时候, 路晓琥来探病,带来了苏千清的大钱包。

“怎么那么快就缺钱了?”

“嗯。”

“不是体验平民吗,你都干嘛去了。”

给小孩买了足够的奢侈品童装。

苏千清看她一眼,不作回答, 只伸出摊开手。

“对了,我刚刚停车的时候跟人抢最后一个车位,那人居然没开窗骂我, 我就多看他一眼, ”路晓琥把钱包递给她,顺在旁边坐下, 又有点幸灾乐祸,“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苏千清打开钱包,挑张黑卡,提现的额度就足够她乱花。

保险起见, 她还是多拿几张百元大钞。

“要那么多现金干什么,”路晓琥看着她的动作,“有卡还不够吗, 绑定手机,再说,现在要提现多方便。”

“不方便, 我家那儿的工行搬走了, 只剩一家民生银行。连自动取款机都没有, 找银行得走两千米。”

“那办张民生银行的卡不就完了。”

苏千清把卡和现金都塞进随身带着的小卡包里, 大钱包丢回给她, “性骚扰银行,不办。”

路晓琥笑了,“你在国外都看国内新闻啊。”

“我关注国外的新闻干什么,又懒得去总统。反正山火火山烧过来前都有通知。”

“对了对了!嗨呀,”路晓琥反应过来,“差点忘记跟你说。刚刚在楼下和我抢车位的那个男的,是蒋宴宴的哥哥,蒋浩。”

苏千清沉默了半秒。

“你怎么不早说?”

“谁让你扯开话题的,”陆小虎撇撇嘴,“他现在估计也该上来了……”

话音未落。

病房门被极有礼貌的敲了三声。

苏千清习惯性地揉揉太阳穴,“请进。”

门被打开。

来人身材修长,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和白衬衫,边角直挺得有点假,像刚从熨斗底下拿起来的。他还带着公文包,另外一只手提着看望病人的慰问品标配,鲜花水果。

他一本正经地说:“不好意思,没问就不请自来了。”

苏千清知道他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看着他那张常年表情匮乏的脸,她又是习惯性地揉眉心:“你妹妹都不知道我住院的事,你又哪里来的消息?”

“苏千枫让我来的。”

苏千清松开手,望进他的眼。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她转头看了路晓琥一眼。

两人的视线撞上,眼神是一样的意思,警觉又好笑。

不过路晓琥有置身事外的担忧。

苏千清转过脸,皱出两个酒窝,旋即微微笑出声。

这个堂哥……

从小比什么他都积极,比什么都输,越输越积极,最后变得像是要积极地输给她。

明明他们小时候关系还不错的。

蒋浩依旧面无表情,把手里的慰问品轻轻放在桌边,转身问:“还不请我坐坐吗?”

苏千清努努下巴,给了路晓琥一个眼神,语气平淡地说:“这里就只有这张床算能坐,你想坐就去坐吧。”

路晓琥立刻拍了拍床铺,往上挪了挪,拒绝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苏千清赞许地点点头。

“听我爸说,你新交到个小明星朋友?你好像很想帮她的样子,”蒋浩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弄着袖扣,“我公司有个新项目,正好还缺个女二的角色。”

“路晓琥,你先站起来,”她说,“浩哥哥你快坐下。”

“……”

他们两家算是世交。世交是什么意思?就是两家的小孩混在一起玩,一起长大。以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感情互相帮衬。

蒋宴宴从小叫苏千清姐姐。

可苏千清和他不对付,从来不会叫他哥哥。她顶多叫蒋晨哥哥。

“呵。”

蒋浩翘着唇,要笑不笑,轻呵一声。

苏千清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毫无羞涩之意。

她笑眯眯地坦然说:“我们不接小角色的,还有剧本,吻戏床戏不接,乱七八糟的剧情不接……你把剧本先拿来给我过目。”

“怎么着,你那朋友是影后?”

“混成蒋宴宴的水平,用得着你给剧本么,”她不轻不重地刺他一下,仰着脸微笑说,“正好蒋叔叔手里有个项目是跟我合作的。”

“什么项目?”

……

三天后,苏千清出院住回家。

回家的路上,她让陶星雨给她买了把透明的长柄雨伞,以伞尖撑着地面。一边要陶星雨扶,一边又拿伞尖戳着水泥地走,像小孩子一样。

终于回到家。

斜阳透过阳台的玻璃,淡黄色的窗帘垂搭的姿态静谧温暖,光映在地毯上,空中些微的细尘上下起伏,地毯的绒毛亦带层光明之意。

她看着柔软的沙发,毛绒绒的地毯,含恨不能对它们放肆了。

陶星雨看了她一眼,立刻笑了:“不能在地上打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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