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介绍完毕,木又槐便奉上了自己的礼物。
“木兄从何处而来?为何没有走正门。”宋阎接过礼物,暗暗其分量,面不改色地问道。
“正门进的。”木又槐轻声说了四个字,就没有继续说了。
“不过我们进来后就去城中逛了逛,从侧面过来的。”祁子翦见宋阎疑惑的眼神,识趣地补充说明。
“这样啊。”宋阎道,“那木兄请进。”
木又槐点头。
“宋兄,今日的太子妃……”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秀气的眉头微皱,声音还是很轻,“是否姓‘沐’?”
“木?”宋阎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沐浴的沐。”祁子翦结果话,解释道。
宋阎摇头。
木又槐紧促的眉一下子松开:“感谢。”说罢,便进去了。
“为何他会这般问?”等木又槐走得够远,印紫茹才问出口。
宋阎目光沉沉,道:“木国主以前似乎有一位沐姓嫔妃,听说那女子生产之日罹难,母子双亡……”
印紫茹的心情稍稍沉重了些,同情道:“那他一定很难受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总认为爱人还在世,四处找寻其下落。”
“不。”偷听了许久的何子瑕却摇头,“木国主对她一点都不好,那女子过得很凄惨,在宫内受尽排挤,生产的意外也是别人有意而为之。而她的头七还没过木国主就风光大婚。”
“你如何得知?”宋阎对上何子瑕的眸,眼中有着探寻。
何子瑕的神情毫无破绽,道:“回君上,民间传闻。”
“谣言不可信。”宋阎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便不继续在这个话题浪费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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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城主宋宫,洛家家主洛枫是婚礼的两大主办,所有的侍卫侍女都是从二人手下精心挑选而出,宫内原有的侍卫侍女则依照宋青芜的意思,全部作为宾客出席。
这着实积攒了很大的一笔人品。
宋宫、洛枫并肩齐站,穿着相同的红色喜服,沉稳大气。二人仔细核对名单,确认无误宾客皆落座。
“印国国君并未落座。”宋宫微微皱眉,发现属于印紫然的位置空了出来,但是他带来的女子却还在,一脸掩盖不住的怨色。
洛枫淡淡一笑,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这你便不了解了吧。印国君好女,怕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
“了解。”宋宫眨眨眼。
再次检查了各方面人手到位,宋宫招手,立马就有满堂的红衣士兵涌出,面色冷硬地把宾客请回座位,把万里长的红毯空了出来。
红毯真的一望无际,众人惊异至极。
宋枟竹把手放在突出的小腹上,轻轻靠在秦倾身边。
秦倾垂眸见她眸中的希冀之色,喉结微动:“回蛮荒后,我们补办一个。”
宋枟竹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惊喜,道:“好啊!哦,不,不能太急了。我派了十万人镇场子,今天他们肯定都很累。我们、我们等宝宝生下来,再办好不好”
秦倾神色未变,只是眼中的温柔深情,流转千回,让旁人都看不下去。
“嗯,听你的。”
宋延君默默地坐着,罕见地换下黑衣,穿着一身红,默默地看着红毯,心中满满地都是自己幻想了多年的场景。
他也很想为心爱的女子准备一场婚礼,用尽全力,把最好地都给她。
站在他身后的瘦小的单恋,她似乎更瘦了,一直低着头,咬着唇,不敢看这足以让所有拥有心上人的女孩为之倾倒的婚礼,心中不知为何闷闷的。
整座皇城都安静了下来,众人不明所以地屏住呼吸,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君上、君后驾到!”
宋阎与印紫茹在门口迎接完所有的宾客,终于是到场了。
二人携手而进,皆穿一身高贵奢华的黑色龙袍,这是君上君后品阶最高的正装。
“参见君上、君后。”拥有宋国名籍的人全部恭敬地行礼,而别国来的人都微微弯身,二人作为今日新人的父母亲,去掉国别之分,定该是最尊敬的人。
“诸位不必多礼。”宋阎坐下后,淡笑着。
红毯这一头,满朝文武,达官显贵,皆放下身段等候着新人的到来。
红毯那一头,宋青芜一袭大红色长袍,精美的衣袖坠地,衣服后摆绣着威武霸气的金色龙纹,一针一线皆用纯金线勾勒,价值连城。
金冠将长发束在头顶,一丝不苟。左耳戴着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耳坠,呈墨绿色的冰晶状,表面还有精致的漆黑色条纹,走近便可看清耳坠内的液体。此耳坠,通体泛冷,寒气逼人,温度低得使寒气化水,怕是来历不凡。
为了今日的婚礼,印紫茹特地给宋青芜打扮了几下,其唇间被抹了一层淡淡的红,愈显其貌阴柔俊美。
因着今日这喜庆的氛围,宋青芜眸子间的死气与灰白都散了些许,多了几分生气。
路两旁的人屏住呼吸,看着这绝代风华的青年。
宋青芜骑在高大的马上,其后跟着一辆红色花轿。没有任何车夫的托举,花轿却浮在空中半米处,随着花轿的移动,漂亮的红色流苏并未飘飞半分,可见花轿前进之稳。
“天演”像一位陪嫁丫鬟一般漂浮在花轿的左侧,微微闪烁着光芒。
看到这清雅的法杖,人们这才注意到花轿下紧紧相随的暗红色法阵,瞬间明白其中原因。
宋青芜一边骑马前进,一边操控着花轿行驶,整个队伍不紧不慢地在万里红毯上前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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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琴瑟
突然间空中飘起了雪,雪花飘飘落在宋青芜的肩头,因为其体温较低,并没有让雪花融化,而它却因着喜袍丝滑的材质滑落于地。
呜呜!
天演却不然。因为施法它微微泛热,所以它上面的雪花融化了,把它淋了个遍,朝宋青芜低鸣几声,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气急了,颤抖了起来,连带着花轿都不稳地摇晃。
宋青芜依旧淡定,花轿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嘭!
“天演”不管不顾地歪倒在一旁,花轿就这么直直地往地面落去。
一道狂风刮过,轿帘掀开之极从轿内飞出一道红色身影。稳稳地落在马背上,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牢牢地扯住了宋青芜的长发。
宋青芜被迫仰起头。
红色的盖头飘落在地,接住了几枚漂亮的雪花。
“太子会不会太无情?”印溱屮鲜红的唇凑近宋青芜的耳,语气清冷。
红色长裙精致高贵,亦用纯金丝线秀出典雅的凤凰。纯金窄款腰带束在腰间,长长地坠地,尾间是漂亮的流苏。凤冠霞帔,倾尽天下的高贵冷艳。即便是画着精致的浓妆,也掩盖不住印溱屮冰冷的气息。
故意留出几缕头发没有盘在凤冠中,将它们用一根红色发带缠绕扭转,垂在身前,平添几分妩媚。右耳带着与宋青芜同款的耳坠。
想来定是一对被二人分开来带。这种耳坠世间罕见,恐怕拥有自己的灵性,认主也是必然。印溱屮能好好地戴着它,怕是原主宋青芜授意才可。
真不愧是新婚夫妇,真恩爱啊。众人看着亲昵依偎在一起的二人。
宋青芜的余光瞟到比自己还红的唇,仰着头,道:“你并非无用之人。”
印溱屮被他气乐了,松开手中的丝滑,若无其事地拥住宋青芜的腰。
“走。”
宋青芜的身子僵硬着,没有动。
“快走!”印溱屮的语气重了些。
宋青芜这才驾驶着马儿往前走。“天演”颤抖着跟在一旁显然是即生气又委屈的。
“错在你。”宋青芜感受到它的怨气,不咸不淡地瞟了一眼,“天演”立马不抖了,乖乖地跟着。
骏马缓缓走到了宫门之前,人们等候多时,二人一踏进门槛,宫内顿时响起热闹的奏乐声。
马行至主殿之前,停下。一个翻身,宋青芜下了马,众人得以其到穿着纤长红靴的长腿。
站立于马前,宋青芜朝印溱屮伸出了手。印溱屮勾起红唇,一点都不矫情地把手递给他,宋青芜握住她的手,看似轻柔却用了蛮力地把她扯了下来。
印溱屮没站稳,扑进他的怀中。
“没用。”宋青芜冰冷一笑。
“呸。”印溱屮高冷一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