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抿唇，望着他良久，说：“你说谎！”
扎克微微一笑，看着玛丽说道：“我从没骗过你，现在，更没必要！”
玛丽摇摇头，说：“九头蛇为什么要来抓他？对于他们来说，美国队长已经变成了小孩子，对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的存在影响了九头蛇的计划。”扎克说道，“明白吗？”
“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玛丽微微眯眼，看着扎克，“你，和九头蛇……”
扎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从容地说道：“你这样说真让我伤心，玛丽，难道你觉得，我和九头蛇是同一战线的吗？”
玛丽盯着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不答。
扎克摇了摇头，肯定地说：“不，九头蛇不配。”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知道，他就是史蒂文。”玛丽问道。
扎克的笑容在她的注视中渐渐变得浅淡，最终消失在嘴边，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喷水池，沉默片刻，说：“好吧，我承认，我曾经和九头蛇做过一次交易。不过，那是为了我的复仇计划，迫不得已。”他转回头，看着玛丽，脸上有着浓浓的自嘲，“你看，我其实一直想在你面前保持善良，但是，玛丽，我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复仇计划……”玛丽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你为了报复那个抛弃了你又带你回家的男人，所以和九头蛇做了交易，但是，如果你只是做了一次交易，你又怎么能那么快得到消息，知道史蒂文成为了一个小孩？”
扎克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笑容苦涩。
“回答我，扎克。”玛丽盯着他的双眼，“我从不认为你一定要做一个好人，但是，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那么快知道了史蒂文的情况？你和九头蛇又做了交易是吗？”
扎克转开了眼，良久，说：“是的，为了彻底毁灭奥德赛。”
玛丽伸手扶额，内心情绪纷乱不堪，想起扎克昨夜给她的电话，明白他现在说的都是真的，他和九头蛇做了交易，为了彻底毁灭奥德赛，毁灭他父亲一生的心血，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扎克对他父亲的恨意，因为不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就不会死，他也不会被送到福克斯孤儿院。她抬眼，与他对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面前的我，是如此恶毒如此不堪的一个人，我已经不是当初在福克斯时的我了。”扎克深深地凝视着玛丽，慢慢地说道：“或许……你会因此而讨厌我，但是，为了你，我必须带走史蒂文*罗杰斯。”
“九头蛇帮你彻底毁灭奥德赛，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把史蒂文交给他们？”玛丽问。
扎克笑了笑，不语。
“如果，我说不，你会怎样？”玛丽盯着他，缓慢地说道，“你会不顾我的阻拦，把史蒂文抢走吗？为了你的复仇计划，为了彻底毁灭奥德赛，你准备这样做吗？”
扎克面对她的逼问，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回视着玛丽，半晌，说：“他在你心里，难道比我更重要吗？”
玛丽一愣，微微皱眉，说：“什么？”
扎克走近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玛丽的发，垂眼看着她说：“史蒂文*罗杰斯，在你心里很重要。”
玛丽下意识地说：“我没有。”她微微撇开头，避开了他的手掌，“你别扯开话题，扎克。”
扎克看着玛丽避开了自己的手，他的目光落在了保持抚摸动作的手上，心内掠过了深深浅浅的失落与焦灼，但他很快用微笑掩饰住了即将显露在脸上的失望，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后，他说：“不，我不会。”
玛丽怀疑地看着他。
扎克笑着看她，问：“你已经不相信我了吗？”
“我不知道！”玛丽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疲倦的神情。
扎克朝她伸出手，说：“不管我到底成为了怎样的人，我都还是你认识的扎克*霍夫曼。”
玛丽抬眼看他，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大拇指，低低地说：“扎克，他已经死了，不要为了复仇而复仇，好吗？”
扎克闻言，嘴角微微一动，欲言又止，最终，他的脸上除了淡然的笑容之外，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用笑容深藏起来，他低沉地说：“好！”
夜幕降临，凉意阵阵。
史蒂文坐在房间的窗户上，双脚垂落在外晃荡着，他看着亮着点点灯光的社区里，一幢幢静谧的房屋，脑中慢慢浮现出一幢临水的小木屋，但是，他不知道那幢小木屋在哪里，只记得他似乎曾经在那木屋附近奔跑过，那是在一片连绵的山林之中，他仿佛在追着什么人。
“史蒂文！”身后传来玛丽的叫声，他转过头看去。
玛丽走到他身边，说：“已经很晚了，你需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接受体检。”
史蒂文跨过一条腿进屋里，骑在窗台上，与玛丽对视，问：“我能不去吗？”
“不能！”玛丽摇头，说：“你如果想早点好起来，就只能接受体检，这样马克才能帮助你。”
史蒂文抱手在胸前，靠着窗转头看向外面的夜色，良久，小脸上浮现出烦恼的神情，他说：“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西雅图？”
玛丽不语，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史蒂文收回目光，看着玛丽说：“可是，又不太像……”
“你想起了什么？”玛丽问。
史蒂文摇摇头，说：“我的脑袋里很乱，偶尔会有一些奇怪的画面，就好像，那些电影片段。”
“电影片段？”玛丽微微挑眉，美国队长还喜欢看电影吗？
“我在那个鬼地方的时候，不做检查的时候他们就给我看电影，我看了很多……”史蒂文解释道，他停顿了一下，认真地问：“我真的，一定，要去做体检？”
“是的，你必须去做。”玛丽没有给他任何逃避的希望，果断地回答道，“害怕体检？”
史蒂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低声说：“我讨厌被针扎！”说着，摸了摸自己手关节出那还未褪去的淤青。
玛丽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他手臂上的青紫淤痕，叹了一口气，说：“明天我会陪着你！”
史蒂文闻言，笑了笑，说：“真的？”
“嗯，反正我在西雅图也没什么事要做！”玛丽笑道，“下来吧，去洗漱然后睡觉。”
史蒂文听话地从窗台上跳了进来，似乎不是很放心地抬头问：“你明天一定会陪着我，对吗？你保证？”
玛丽点头，说：“嗯，我保证！”
然而，史蒂文并不放心，他注视着玛丽，说道：“你得保证明天就是你陪着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玛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点头说：“是的，明天我一定会陪着你，而不是像上次做的保证那样！”
史蒂文点点头，看样子是放心了，他走到床边拿起玛丽给他的新毛巾出了房间，朝浴室走去。
第九十一章 问题
深夜,玛丽潦草地洗了一个澡出来后,去史蒂文的房间看了一眼,他已经睡着了,只见他蜷缩着身体侧躺着,整个人都包裹在被子里，她走到他床边轻轻地关掉了床头灯，在黑暗中凝视着他良久,才慢慢地转身出去,为他关上房间门。
从史蒂文房间出来，玛丽远远地看到马克书房的门微微敞开着，里面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来。她想起今天马克一直处于思考状态,恐怕此刻，正为了治疗史蒂文查阅相关资料。
玛丽微微停顿了一下，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扎克虽然答应了她,不再继续复仇,但是,玛丽心里很清楚，他并不会停止,除非奥德赛干干净净地从这个世界消失,然而,即使前期斯塔克已经收购了奥德赛,奥德赛投资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整个集团就像一台巨型的机器，只要有一个零件还在运作,那对于扎克来说，复仇就没有成功。现在，九头蛇答应帮助他彻底毁灭奥德赛，他会放弃吗？
玛丽关上自己的房门，叹了一口气，想起下午扎克走时对着史蒂文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走到床边抓起她的那条牛仔裤，从裤子后贴袋里摸出了托尼给她的名片。
白天接了名片就随手塞进裤袋里，玛丽并没有仔细看，这时候拿出来才发现，托尼的名片正面只印了他的名字和联系电话，反面则是一个大大的复仇者联盟的logo，她找出手机按着上面的号码给托尼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