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不语，目光投向了爱德华卧室的方向，神情慢慢变得有些莫测，他低低地说：“我们互相仇恨着对方，像非洲草原上两头鬣狗，一直在伺机等待着最佳的时机，然后，咬死对方。现在，他死了……很奇怪，玛丽，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我应该很高兴才对，不是吗？”
玛丽闻言，抬眼，与转眼看向她的扎克对视，在他眼眸深处翻滚着黑沉沉的乌云，她不由自主地伸手，用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说：“因为他是你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不是吗？”
扎克嘴角微微一勾，苦笑着说：“不，或许是因为我没有亲手……”
“扎克！”玛丽叫道。
第三十九章 合作愉快
扎克不再说下去，他转头看向客厅，汤姆已经不见踪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汤姆走到公寓其他位置拍摄，他眯了眯眼，再次往爱德华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两人一时无话，沉默了起来。
“警方有什么线索吗？”玛丽试图打破此刻沉闷的气氛，问道：“我刚才听你说似乎没什么发现？那是什么意思？他是*屏蔽的关键字*的？还有，这里的这一切……看上去不太符合爆炸现场的痕迹……”
扎克闻言转头看了玛丽一眼，说：“我看了监控。”
玛丽疑惑地看着扎克，说：“那么，监控记录了一切？”
扎克沉吟着说：“并不是全部，只看到昨晚他带着一名红发女郎进入公寓，至于今天到他*屏蔽的关键字*为止那段时间，监控被人为删除了。”
玛丽吃惊地看着他，说：“删除了？”
扎克点点头。
拍摄完毕转回客厅的汤姆听到扎克说的话，他对扎克说道：“嘿，我拍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你们想看看吗？”
扎克挑眉，问：“什么？”
汤姆走过来，将相机转过来把显示屏对着扎克和玛丽，他指指显示屏说：“如果我没认错，这应该是九头蛇的标志吧？”显示屏里是一颗类似于钮扣一样的东西，纽扣上刻着一个似蛇非蛇的标志。
扎克眉目微微一动，看着显示屏说：“这是在哪里拍到的？”
汤姆转回相机，说：“我说的有趣就在于，这玩意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扎克默然地看着汤姆，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玛丽则皱眉想了想，说：“你去动了爱德华的尸体？”
“不，我可没有！”汤姆无辜地说，“我答应不拍卧室的，好吧，出于好奇我进去看了一眼。”
“东西呢？”扎克问道。
汤姆本想说自己没动，但是接触到扎克肯定的眼神，他耸耸肩，从牛仔裤口袋里挖出了这颗刻着奇怪标志的东西。
扎克伸手从他掌心拿起它，举到眼前看了一会，对着汤姆说：“的确是九头蛇，它会给你惹麻烦！所以”他握紧了这颗不明物体，“我会交给FBI，谢谢你发现了它，不过，在找到凶手之前……希望你能，保密。”
汤姆听到会惹麻烦，马上点头说：“哦，辛苦你了，我会保密的，玛丽也是，呃，另外……我……并，并不觉得你需要感谢我！真的！”
玛丽无语地看着汤姆，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地方他还捡东西打算带走吗？
扎克笑了笑，温和地说：“基于保密的目的，你能删除照片吗？”
“哦！当然可以！”汤姆急忙开始删除他拍的那几张这玩意的照片，删除完成后还给扎克看了看，“我已经删掉了，我保证！”
扎克面带微笑，点头：“谢谢你。”
汤姆摆摆手，说：“没事，应该的，毕竟我刚才……”他没有说下去，傻乎乎地对着扎克笑了笑，转头问玛丽：“对了，我干完活了，你呢？”
玛丽看了一眼扎克，他正对着握着那小玩意的拳头发呆，“我还需要一会。”
“那这样，我先回去整理图片和视频，你写完稿子发给我就好！”汤姆说完后，还一脸的“看看看，快感谢我，我多善解人意”的表情。
玛丽叹了一口气，笑了笑说：“等我五分钟好吗？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吧！我在下面大厅等你！”汤姆说着收拾起自己的吃饭家伙往肩上一背，手里拎上装“拿破仑1号”的便携箱，搭电梯离开了公寓。
玛丽看着汤姆搭电梯走了以后，对扎克说：“汤姆找到的这个……我觉得你也最好别沾惹。”
扎克笑了笑，不是很在意地说：“放心，我当然不会，别担心我！”
玛丽咬唇，看着扎克那看似平静的脸上，双眸之后涌动着她无法读懂的情绪，她有点担心，今天看到的扎克实在和平时太不同了。刚才看到他面对那些警察，面对FBI探员时冷漠的神情与傲慢的语气，有那么一瞬她都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扎克而是那个……来孤儿院领扎克回家的男人——奥德赛总裁路易斯。
扎克将手心里牢牢捏着的那颗纽扣状东西，不动声色地放入了自己西服的贴袋中，对着看着自己发呆的玛丽笑笑，说：“我脸上有什么？”
玛丽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什么！总之，我就是想说，你真的别沾惹和九头蛇有关的事情，那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扎克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注视着玛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知道。”
玛丽看着他明显没那么在意的样子，无奈地说：“扎克！”
扎克笑了出来，说：“我不会，我发誓。”
玛丽摇了摇头，算了，这个家伙从小到大都是个有主意的人，除非他自己认同否则旁人怎么说，大约都是无用功，“算了，你知道就行了，我回报社写稿子去了，如果有问题我再打你电话！”
“随时恭候。”扎克颔首，微笑着给玛丽按开了电梯，目送她离开后，他脸色一沉，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语气严厉地说：“席恩娜*施密特，你是打算让FBI追着九头蛇不放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席恩娜笑着说，“嗨，你这样没头没脑的说话，我可不懂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不懂吗？如果我没看错，你故意留下了一枚袖珍音爆器。”扎克冷冷地说道。
席恩娜沉默了片刻，口气软了几分，说：“哦，我得说明一下，那玩意儿只是没有引爆而已，并不是我故意留下的，你可不能冤枉我！我还等着你给我冬日战士的情报呢！”
扎克不语，良久，说：“他目前在布鲁克林。”
“布鲁克林吗？”席恩娜愉快地笑道：“哦，非常感谢，这次交易我可费了不少劲，希望你给我的情报，不会让我失望，我得事先告诉你一下，如果情报是错误的……你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的声音娇媚里透出几分寒意，“我特别讨厌撒谎的人，还有，就是故意占便宜的人。”
“那你得抓紧时间，还有，”扎克冷笑，“如果你想抓捕冬日战士，我建议你最好引开美国队长。”
“哦，是吗？谢谢了！合作愉快！”席恩娜说完，蓦地挂断了电话。
扎克捏着手机，沉默地站在公寓客厅中，良久，他抬眼，眼中闪烁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皇后区，《聚焦》报社。
玛丽在回报社的路上，在安德鲁的帮助下得到了警方关于爱德华的内部资料，加上刚才在现场所见，以及扎克的谈话，她一回到报社就和汤姆一起去见了德瑞克，三个人开了一个紧急碰头会。
德瑞克对于玛丽和汤姆在其他媒体都没办法，而他们却能进入爱德华的公寓表示非常满意，于是，他决定让汤姆先在网上发布无人机的航拍视频，作为明天报纸的预告，而玛丽则负责写明天出刊的版面稿。
碰头会结束后，汤姆和玛丽从德瑞克的办公室出来，他就去捣鼓今天拍摄的视频了，而玛丽则乖乖地回到位置上打开电脑，首先写了一个简短的通讯稿，供汤姆发布视频时使用，接着便开始写明天的版面稿，虽然手上的信息和资料都已经足够，但要写成一个整版的大稿子还是有点够呛，她沉思了许久，想清楚新闻点后，才开始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当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报社办公厅，玛丽伸了一个懒腰，将刚出炉的近3000字新闻稿丢进了邮件附件里，发送给了德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