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这个状态不能留,趁我还有力气。快些。”李恪言皱着眉将身前的白衣人一剑封喉,盯着不远处的容许,“我带出来的人,你给我把她平安带回去。”
卫谦瞧见不远处的紫衣身影正往这边赶来,瞳孔骤然收缩,迅速冲到李恪言身后,“千月蝶来了师哥,能不玩儿了?滚,赶紧。”
李恪言被这家伙气笑了,“卫……”
话未说完,卫谦身影一闪直接停在了他身后,一个手刀下去——
李恪言猝不及防,惊骇之下想要有动作已经来不及了,当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卫谦皱着眉看着千月蝶越来越近的身影,不敢外耽搁,望了躺在墙角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的李恪臻和人群中奋力砍杀的容许,只有一声抱歉划过心底。
须臾,他迅速挥刀,一手扛着李恪言就往外突围。
……
容许正揍得高兴,结果一抬头,一把长剑就横在看她脖子上,她挥刀的手骤然就是一顿。
黑衣人轻叹,温声细语劝:“人都走了,就剩你一个了,还杀个什么劲?”
容许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见这群白衣人果真没有再动手,便抬头看了看四周,“走了?谁走……”
话到这里突然一顿,四周果然不见李恪言和卫谦的身影,她心底登时一咯噔。
“自然是你家三殿下。”黑衣人道。
“………………”容许顿时就疯了,“什么玩意儿?李恪言人呢?他把老子扔这儿自己跑了???????”
敲泥马啊敲泥马,李恪言这个混账东西,卫谦也是个混账东西!还有李恪臻!这三个不讲道义的小人!
知道自己被卖了的容某人顿时慌张得不得了,蹬蹬蹬几步退到墙角,哆哆嗦嗦抬起刀刃警惕的目光扫过四周,“你你你你们不要过来啊……!我很能打的!”
四周众人无语凝噎,心想你能打我们都看出来了,但是没看到咱们都没动手吗?你抖个什么玩意儿?方才大杀四方的气势呢??
黑衣人见她怕得厉害,上前两步,抱拳施礼说:“姑娘误会了。我们没有恶意。”
第51章 黑风
容许见这个恐怖分子越来越近, 吓得无路可退正准备闭着眼睛砍过去,结果不经意间一瞟,就看见了一抹紫色身影。
“!!!!”
她连忙冲了过去, 超跑边喊:“千月蝶姐姐!我在这里!!!!”
所过之处一众白衣人互相对视, 举着刀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落下, 就这么满脸复杂地看着她跑过去。
千月蝶听见这声音脑门就是一疼:“…………”
容许虽然身在淮南王府, 但到底是李恪谕手底下的人,眼看他们这么多人都在追杀李恪言, 却没个眼力见一直反水,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注意到她还是另有隐情,不知是敌是友,千月蝶这会儿也不敢为她说话了。
不过她到底对容某人这个戏精还是有好感的,反正人也跑不了, 她将人拉至自己身后,一言不发地望着众人。
这就是要护犊子的意思了。赵虔诚浅笑着取下罩面, 冲千月蝶道:“想不到这位姑娘与千月蝶小姐是熟识,莫怪在下唐突,还请千月小姐将人给在下。”
千月蝶:“…………”
这个女人是香饽饽吗?怎么谁都要抢?她立在原地,没有动作, 也没有准备给人的意思, 让人猜不透是个什么想法。
赵虔诚见她不动,也不恼,差人将昏迷不醒的李恪臻拖了过来,对众人道, “既然千月小姐与这位姑娘情谊深厚, 那不如便请两位一同去在下寨中喝杯茶。”
白衣人们都听清了话,拔出剑就要留人。
千月蝶有心反抗, 手刚放至腰间剑柄,转念一想目前为止赵虔诚与李恪谕之间说不定还是盟友,赵虔诚既然没有恶意,这时候撕破脸皮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思及此处,她手缓缓垂下。但攥紧容许袖袍的那只手却没有放开,容某人见着一群白衣使者走近,而那个有宝堂的掌柜人,温柔垂眸道:“千月小姐,请吧。”
……
容许觉得,如果说因为不知道有宝堂掌柜叫啥名字而认不出他是谁,那在听到“黑风寨”这么一个中二病十级严重的名字时,她总算是有印象了。
黑风寨的主人赵虔诚,明面上是赵帝师名下的嫡亲儿子,但实际赵虔诚出生之时,赵帝师正牌老婆都还没过门,从哪里来的这个嫡亲儿子?
所有人都一致觉得,这个很可能就是赵帝师年轻时候在外头的私生子,一男一女,后来和他姐姐一起寄养在正妻的名下。
但容某人是看过原著的,这个赵虔诚哪里是什么私生子,分明是赵帝师在国破之时动了恻隐之心收下的两个前宗室之子。
这两个小不点当时还小,赵帝师根本就没有提防过前朝余留下来的会有人知情,两个小崽子受人教唆,亡国之恨在心里扎根,暗中收拢了不少势力,本来是想在李恪谕成皇之前把皇室之人尽数杀了再立新朝,却结果被李恪谕那边提前知晓,兵荒马乱给他们一队人全歼了个干净,送上路了。
这会儿容许再看眼前温文儒雅的赵虔诚,就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您老人家找队友也好歹找个可靠的,找李恪谕这个黑心肝的,不卖你卖谁?
愚蠢!眼瞎!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瞧着眼前容貌艳丽的女子看自己的表情越来越鄙夷,赵虔诚不禁觉得有些尴尬,笑着问她:“敢问姑娘芳名?”
“兄台生得好看,不免多看几眼。”容许和颜悦色地奉承他,“在下容许。”
原著中这个赵虔诚是个表面温柔,内里也温柔的货,偶尔凶几下那都是触及底线或者装出来的,因此容某人也乐意跟这个山大王玩儿,不必提心吊胆的。
千月蝶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俩。
“…………”赵虔诚笑,“茶快凉了,千月小姐为何不坐?”
“不必客气。你把她抓过来又不动手,是打着拿她威胁李恪言这个算盘么。我预感你也许即将失望。”千月蝶一如既往冷淡。
赵虔诚浅笑挑眉:“怎么这样说?”
容许:“…………”你们两个能不站我这个当事人面前谈论这种话题吗?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啥玩意不是人的东西似的。
“她原本是我们的人。”千月蝶斜看他,居高临下。
“…………”赵虔诚对这种突然宣布主权的行为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不过他把重心放到了另一层意思上,不禁惊异地看了容许一眼:“原来你竟然是淮南王府里的细作么?”
惊异片刻,他便恢复如常,淡笑,“瞧着李恪言很是钟爱你的样子,想必容夫人是个极有手腕的女子。”
容许:“…………这位同志我觉得你可能有些误解了。莫说什么钟爱,他哪一天不扣我工钱我都觉得是他路上捡了钱心里高兴。”
“……”赵虔诚更惊异了,眼里流光一闪而过,“竟是这样的么?”
“不说别的,单说你们包围我们几个,李恪言和卫谦这俩畜生趁乱跑了,把我丢下来挡人,就足以说明我在他们家的地位了。”容许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养这么一段时间的儿子跑了白养了,这么一想就忽然觉得心底里空落落的。
赵虔诚略一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其实李恪言是被身边那个侍卫敲晕了跑的,但突然又觉得告不告诉她这事也没什么大差别。
真到生死之际才会发现,普通人哪有那么多过命的交情,他与她姐姐苟且偷生到如今,已是天恩浩荡。人确实走了,她也确实留下来了。
“与其讨论这个,掌柜的,好歹我在你家馆子里买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你瞧这只狐狸,怎么样,不陌生吧?”
容某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瞧我们刚才打来打去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肚子里都还是空的哪……”
“哦,你瞧我,实在失礼。”他回过神一笑,扭头冲身后的侍卫道,“给两位姑娘备桌饭菜。”
接着又回过头来,“夫人虽这么说,但在下却觉得淮南王不会不管你。”
凭他和卫谦两个人的身手,若不是顾及着容许和李恪臻,天下之间想必再没有多少人能够拦得下他们。
千月蝶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理解这个人的想法,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