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鹿鹿抱着他在怀里摇晃,就像别的妈妈抱着孩子在怀里当摇篮车一样,虞鹿鹿想要哄他的,团子却非常心悸似得,一直揪着她的衣领不敢松开。她不时的亲,不时的哄,团子才终于慢慢的平稳了下来,抓她的衣服的小胖手也慢慢的松开,闭上眼睛在她怀里睡着了。
虞鹿鹿看的心里一阵发软,怀里沉甸甸的奶团子就像她最宝贝的肉疙瘩。
等哄好了团子入睡,虞鹿鹿才发现小鱼的视频一直没有挂断。
虞鹿鹿拿起手机,小鱼立刻轻声问,“怎么样了?”
虞鹿鹿将镜头对准怀里的团子,微微一笑,“没事,情绪收住了。”
小鱼看的心里颤颤的,瞄了眼虞鹿鹿。
虞鹿鹿明白她的想法,“嗯,等你那边处理好了回来再说吧。”
团子现在需要的是同龄人的接触,如果只是教育问题,她完全可以请私人家教。所以上幼儿园这件事只能慢慢的压后,给他一个完整的心理缓冲时间。
虞鹿鹿这一晚都没有敢睡实,她总觉得心里慌慌的。而她的预感果然没有错,当晚,团子就发烧了。
虞鹿鹿一直抱着团子睡觉,忽然就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滚烫滚烫的。虞鹿鹿还迷迷糊糊的呢,瞬间就被惊醒了,立刻打开床头灯去看。
她的奶团子烧的小脸通红,呼吸也非常急促,眼角还不正常的泌出眼泪。
虞鹿鹿吓得手指都在颤,摸摸团子的额头,手心里烫的像是有团火在烧。
虞鹿鹿抿住唇,立刻起身,先是去了卫生间取凉毛巾,然后开始给拨电话,视线在沈羡那一行停了停,然后拨给司机,现在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她听到司机困顿的声音,虞鹿鹿,“对不起张师傅,这么晚打扰你,你现在方便过来接我一下吗?我要去趟儿科医院。”张师傅其实是嘉年特意给她安排的司机,他们之间是有过协议的,遇到突发事件,无论何时何地他必须要赶到。
张师傅立马起身,“马上过去,给我十五分钟。”
虞鹿鹿,“好。”
趁这段时间,虞鹿鹿将团子裹紧,顺便量了下温度,心中一颤,竟然有40度。
等她带着团子到医院的时候,团子可怜巴巴的缩在她的怀里,小脸蛋不正常的潮红,蓝眼睛里全是湿漉漉的一片,“妈妈~妈妈~”
奶团子无助又可怜的喊着她,虞鹿鹿看的心疼极了。司机帮忙挂号,索性夜里看病的人不多,没折腾多久,团子便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了。只是在护士给他挂水扎针的时候奶团子忍不住挣扎了。
虞鹿鹿抱着他,“乖,宝宝现在发烧生病啦,要挂水才能好啊。”
团子呼吸声很重,他不仅发热,似乎还有些感冒。小脸上的光泽瞬间黯淡了很多,他瘪着嘴巴,害怕的将脑袋埋在虞鹿鹿的怀里,不时的发出呜咽声。
护士一边扎针一边看,笑着说,“你的宝宝真乖啊。”虞鹿鹿出来的时候装扮好了,医生和护士虽然有些奇怪她大晚上做贼一样的装扮,但非常职业的没有多问。
虞鹿鹿勉强笑了一下。
孩子的血管细,很难找,最终还是在团子的脚上扎了一针。团子察觉到腿上的禁锢,当即害怕的缩了下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半夜十二点,沈羡带着眼镜正在灯下看文件,心里忽然咯噔一跳,他敛眉捂着心脏,起身下楼倒了杯水。客厅里非常安静,阿姨早就休息了,客厅里除了浴缸里的氧气泵在冒着泡工作,还有狗子睡觉时的打鼾声。
沈羡灌了一口温水,看着那个将自己围成一团的阿拉斯加,唇角微笑。
杯子放在桌上,他重新上楼看文件,然而手指刚触及到椅背时,旁边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了。
沈羡身形微顿,他拿起看了一眼,立刻接通,“喂?”
……
等到沈羡赶到的时候,病房里非常安静。只留了角落里一盏台灯,室内有些黑。病床上一小团拢起,孩子沉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沈羡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慢慢的朝着病床靠近。
虞鹿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抓着团子的小肉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看的他心里不断发软。
沈羡看了下挂着的盐水瓶,发现快要到底了,刚想要去找呼叫键,却发现被团子的枕头给遮住了。于是沈羡便亲自去找护士,离开时,他亲了下团子的额头。
……
虞鹿鹿知道自己做梦了,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有些古怪,里面是她上学的时候,但身边却出现了沈羡。梦做得非常复杂,也非常凌乱,似乎越往下沉睡,脑海里便会生出一堆的棉花絮来,结结实实的堵了她一整个脑海。
直到脑袋越来越疼,虞鹿鹿倏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气。
“你怎么了?”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只手,虞鹿鹿吓了一跳,美目圆瞪。
虞鹿鹿惊讶,“沈羡?你怎么在这里?”
沈羡帮她摘掉鸭舌帽和口罩,并细心的擦掉了她额头上的汗渍,“你做噩梦了?”
虞鹿鹿看到陌生的室内,才回神团子生病了,这里是病院。思此,她立刻抬头看上方的盐水瓶。
沈羡说,“没事,我让护士换过了。”
虞鹿鹿点头,“谢谢。”
沈羡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指尖蹭着她细腻的皮肤,“对我,你不用说谢。”
虞鹿鹿任由他握着她的手。
沈羡看着她有些削瘦的侧脸,眼中神色闪现,“你在担心什么?”
虞鹿鹿微愣,侧首看向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么问?”
沈羡直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鹿鹿,你累了,睡吧。”
他的肩膀有些硬,那是一份属于男人的结实,虞鹿鹿依靠在他的胸膛,目光注视在床中央的团子身上,依靠在沈羡胸口处稍显僵硬的部分一点点的慢慢放松。然后,虞鹿鹿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刚才梦到你了。”
沈羡,“我?”
虞鹿鹿,“嗯,好像是我上学的时候,就好像你一直在我身边,可是……我一醒来发现梦就模糊了,想不起来。”说完她按了下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脑袋怪疼的。”
沈羡搂她肩膀的手臂顿时僵了僵,侧首在她发顶上亲了一下,“没事,我等你想起来。”
虞鹿鹿在他怀里轻笑,“你傻吗?梦这种东西很容易就遗忘的,哪里是我想想起来就能想的起来的?”
沈羡搂着她没有说话。
这时,病床上的团子忽然发出闷咳,奶呼呼的咳嗽声不大,却在瞬间揪起了虞鹿鹿的心。她退开沈羡的怀抱,搂住团子,隔着被子轻拍他的小肚子,“宝宝~”
团子很难受,小眉头轻轻的皱着,鼻子不通气,只能用嘴巴呼吸,唇上已经干的翘皮。
虞鹿鹿想转身去给团子沾点水润润唇,结果沈羡已经递了沾了水的纸巾递给她。
虞鹿鹿微笑接过,一点点帮团子润唇,团子大约是察觉到了,拱着小脑袋不停的往她的方向靠。虞鹿鹿担心他会碰到扎针的地方,于是主动睡在他的身边,单手搂住他,在他脸颊上亲吻,“妈妈在呢。”
团子嗅了嗅小鼻子,在她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慢慢闭上了眼睛,安睡前还非常亲昵的喊着‘妈妈’。
沈羡站在一旁看着,等到团子完全睡着后,他才问,“他今天是不是闹情绪了?”
虞鹿鹿,“嗯,我和他说了点事情,他就发烧了。”话音一顿,“你怎么知道?”
沈羡眼眸一暗,“没,我就问问。”
虞鹿鹿点头,也没有多想,“自从我带他回来之后,他变得越来越开朗,虽然之前不愿意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但是我想着相处这么久了,他也会表达自己了,所以就和他商量了一下去幼儿园的事情,可是我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抵触和其他同龄人相处。”
沈羡放在身侧的手指倏地握紧。他知道团子为什么发烧。因为从以前起就一直都是这样。
那时刚将他从孤儿院抱回来,他就经常发烧,不仅是因为住不惯,也是因为心里被压抑的太严重。他还太弱小,一旦受到外界各方面袭来的压力,他自身无法排解就会开始发烧。
这是心理问题。
沈羡眼睫颤了颤,重新看向虞鹿鹿……
一直到天色将将亮起,团子的温度终于恢复了。只是医生嘱咐了,说团子的体质比一般的孩子要弱,回去后还需要多注意,可能还会再次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