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问完，许久没人回应。
李总管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女人，他出声说道：“陛下问话！这些菜是何人种的！”
没有人敢回应。跪在院子里的女人，都低着头，身子在发颤。
卫昭摇了摇头，转身走进殿内。
看到殿内有大大小小的地铺，如同学生宿舍，卫昭神色复杂。
扫了一眼，确定了地铺的数量，卫昭往后殿走。
从前殿到后殿沿途经过的小院子，盖着两座小屋子。这屋子是用地砖盖起来的，高度不及卫昭的腰。
卫昭看了两眼，继续往前走。
寝殿屋门紧闭，卫昭走过去。
李总管跟上卫昭，伸出手，想要推开寝殿的屋门，却发现推不开。里边被弄上了门闩。屋门打不开。
李总管只好改为拍门，他出声说道：“陛下驾到！还不速速出来迎驾！”
里边的人哪敢出来。
李总管叫了好几声，里面都没人回应。
卫昭转身离开。
见状，李总管叫道：“陛下？”
卫昭告诉李总管：“回头统计清楚，有多少人住在这里。”
李总管点头：“遵命。”
走出贤德殿，卫昭心情复杂。他没有乘龙辇，直接步行往前走。
李总管与霍舒等人跟在卫昭的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跨过一道宫门后，出现一个十字岔口。
李总管出声说道：“陛下，向北前往星辰殿。向南前往绿酒殿。向东前往上林苑。向西前往扇缘殿。”
“去上林苑看看。”卫昭还没去过上林苑。
李总管点头，他告诉卫昭：“上林苑离此地还有一段路，不如陛下到龙辇上坐着？”
卫昭回到龙辇上坐着，乘龙辇前往上林苑。
路上，遇见了好几个女人。这些女人见到龙辇，不是马上逃走，就是立马转身回避。
还没到上林苑，远远的，便能看到郁郁树林。
卫昭让人停下，他从龙辇上下来，对李总管与霍舒说道：“李总管、赵爱卿跟随朕，其余人，在此等候。”
“遵命。”
卫昭带着李总管与霍舒朝树林走去。
刚走进林子里，便听到一阵动静。
卫昭停下脚步，霍舒走到卫昭的面前，护住卫昭。
李总管警惕地望向四周。
辨认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后，卫昭对霍舒与李总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朝那边走去。
走到树后面，卫昭探头望过去。
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孩子正在拾柴火，她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
卫昭转头，朝李总管招手。
李总管轻声来到卫昭的身边。
卫昭伸手指着对面的那个小女孩，看向李总管。
李总管眯着眼睛，盯了半天，发现自己也不认识这个小丫头。他面色微微尴尬。
皇子满三岁后，都要到崇文殿上学。但是公主可就未必了。所以李总管能认出皇子，但是公主，就未必各个都认识。
见李总管没回应，卫昭挑眉。
李总管一脸歉意，他低下了头。
卫昭只好挥手，让李总管退下。
卫昭正打算亲自出面的时候，那小女孩瞬间警惕起来，她叫道：“谁！”
被发现了，卫昭只好从树后面走出来，他朝那小女孩笑了一下。
小女孩见到卫昭，面色忽变，她睁大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卫昭。
卫昭拨开野草，朝小女孩走去，他笑着开口说道：“你娘是谁？”
小女孩面色发白，她朝卫昭跪下来，身子颤抖，不敢开口说话。
卫昭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身子，伸出手，正准备将她扶起来。
在卫昭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小女孩立马缩着身子，不愿意与卫昭有接触。
卫昭只好把手收回来，他蹲着身子，放轻声音问道：“你娘是谁？”
小女孩抿紧嘴唇，一脸慌张，不愿意与卫昭说话。
卫昭认真地打量着小女孩。她身上穿的衣服，衣料已经洗得发白了，衣服大小也不合适她。
低头看向小女孩脚边的那些柴火，卫昭伸出手，拿起一根枯木枝。
见状，小女孩抬眼，目光紧张地盯着卫昭手里拿着的那根枯木枝。
卫昭笑着问道：“这是捡回去烧火用的？”
小女孩咬着嘴唇，不吭声回应。
李总管与霍舒躲在树后面，两人在默默窥视那边。
卫昭又问道：“你住在哪个宫殿？回头朕让人送些柴火到那里。”
小女孩不说话，她的手揪着陈旧的衣服。
卫昭等了许久，小女孩都不愿意开口回应他。
忽然叹了口气，卫昭站起来，转身离开。
看到卫昭转身离开，小女孩心里松了口气。
卫昭叫上李总管与霍舒：“回去。”
两人从树后面走出来，跟随卫昭离开。
听到脚步声渐渐消失，紧张不安的情绪，这才消了一些。小女孩赶紧将柴火捡起来，扛着柴火找地方躲起来。
走出树林，卫昭对霍舒说道：“派人守在附近，留意那个孩子的动静。看看她最后回了哪。”
霍舒点头：“遵命。”
坐上龙辇，离开上林苑。在回万岁殿的路上，卫昭忽然开口说道：“即日起，统计每座宫殿居住的人数。”
李总管听到这话，面色一顿。他说道：“陛下，除了有位分的妃嫔之外，其余人居住的地方杂乱，一时之间，只怕难以统计清楚详细情况。”
卫昭告诉李总管：“三个月。限你三月之内统计清楚。要不然，扣你月俸。”
李总管：……
那十几两月俸李总管才不放在眼里。
“老奴遵旨。”李总管回应卫昭。
卫昭忽然想到了七公主，他说道：“好久没见到小七了。传消息到德妃那里，让小七明日来万岁殿。”
“遵命。”李总管点头。
回到万岁殿的时候，夕阳西下，天色不早了。
三位皇子已经播完种子，正在给菜地浇水。
卫昭看向他们三人，他开口问道：“你们几人，每个月能领到多少零花钱？”
三皇子愕然。
四皇子不解。
五皇子思索。
四皇子看了眼三皇子与五皇子，慢吞吞地开口问道：“父皇，零花钱是什么？”
卫昭告诉他们：“就是你们能从后宫领到多少钱，拿出去花的钱就叫做零花钱。”
四皇子点头，他回答道：“成年皇子，每人每月能领到一百两。”
卫昭惊讶：“那你们一定攒不少钱吧？”
四皇子：……
他摇头，低声回答道：“儿臣的钱，都用来建皇子府了……”
至今还欠着一笔钱，没有还完。
作者有话要说：四皇子（警惕）：父皇想干嘛！
第57章
卫昭转头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出声说道：“儿臣的钱, 也都用于建皇子府了。”
卫昭视线一转，望向五皇子。
五皇子低头，没有回应卫昭。
卫昭开口问道：“老五，你的零花钱呢？”
五皇子低声回应道：“儿臣没有拿过零花钱。”
卫昭一怔, 瞬间明白了。以前是皇后在管账, 五皇子被赶出京城后, 皇后自然不可能会分出一笔钱送到五皇子那边, 供他花销。
卫昭伸出手, 拍了拍五皇子的肩头：“老五，你受苦了。往后, 老三的零花钱分你一半。”
三皇子：？？？
凭什么让他分出一半的零花钱给老五！
三皇子面色一僵, 他抬头看向卫昭, 出声说道：“父皇, 儿臣过完年，即将成婚。”
卫昭打量着三皇子，他问道：“你要成亲了？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四皇子出声告诉卫昭：“是户部侍郎家的嫡长女。”
卫昭点头：“户部侍郎，每月俸禄五十五两。年薪六七百两。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嫁妆必定丰厚。老三，你倒是会挑人。”
三皇子：……
他解释道：“父皇，这是母妃与母后为儿臣挑选的婚事。儿臣与户部侍郎家的千金, 未曾谋面。”
卫昭没回应三皇子，他转头问五皇子：“老五，你现在住哪？”
五皇子低眉回答道：“儿臣目前暂住在驿馆里。”
见五皇子没地方住，卫昭蹙着眉头说道：“这样怎么行？堂堂皇子, 没个地方落脚。要不你搬回宫里？”
五皇子摇头，他说道：“儿臣已经成年，不宜再居住在后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