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仙友遍天下+番外(110)

胡容亦是笑了,颇无奈地点点头:“我知道。”

他二人之间,好像因为有了某种共同点,气氛缓和了一些。

神仙或妖魔,与人不同,活的年岁久一些,见的事情也多一些,看事情看得简单些。

争锋相对的劲头过去了,还算是平和。

于顾渊看来,胡容不过是一个与林信相处的法子都还没找到的情敌。

于胡容看来,顾渊不过是一个林信一时兴起、才与他玩一玩的情敌。

他二人都以为对方不足为虑。

“确实很不容易。”顾渊笑着叹了一声,“我有最好的朋友的地位,让他习惯有我在身边,离不开我,还有一世的情劫做铺垫,才把他留住。前几日,又因为身份与地位,他想要逃,被我给按住了。他是石头心是真的,不过石头很可爱,也是真的。”

“看得出来。”胡容若有所思,“若是我把狐狸尾巴甩出来,把我在人间见识过的那些狐媚法子都使出来,只怕……”

话没说完,他便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胡容道:“在人间,他们之所以要抢,是因为活的岁数不长,不抢的话,便很快就错过了。”

“仙界妖界,与人界不同,人界那些好笑的宫廷斗争、阴谋诡计,在几千几百的年份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天君的嫔妃、魔君的妾室,从来不会为了争宠这种小事相互陷害。”

他转头,定定地看向顾渊:“我也没有插足别人的爱好,但是殿下会厌倦的,你也会厌倦的,到时候,你们自然就好聚好散了。我现在在等这一天。”

顾渊却面色不改:“如此,你且等罢。”

胡容坦然道:“我找了殿下这么多年,再等几年也无妨。”

此时,不远处的林信与栖梧也商量得差不多了。

“如此看来,孔疏可能是帮别人要的东西,也可能是替别人顶了包。”栖梧对林信道,“你与孔疏有过节,这件事情你别管了,等师兄查清楚了,给你回复。”

“好。”林信应了,小声嘀咕道,“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管这件事情。”

栖梧大约是听见了,也没在意,笑了笑,拍拍他的肩:“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

“我不过是怕寻错了仇。”林信思忖了一会儿,试探着小心问道,“师兄,你对孔疏还……”

“没有。”栖梧看向他,眼神不似作假,“那时候与你一起去魔界拿玄光镜,我是为了看看,从前舍命救我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我二人就是因为他救过我,你大概知道,他是天生鼎炉,要救我是冒了很大的险,因为这件事,我们才定的亲。虽然话本子里都写,要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在一块儿,但是现在想想,这件事情离现在也很久远了,话本里写的,也不全对。仙君少则有几千年的寿数,几千年里变的事情太多了。我也还有几千上万年好活,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变数。”

林信笑笑:“那就好啦。”

他走到顾渊面前,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回去吧。”

“殿下。”胡容将手中握着的几颗灵石递到他面前,“最后牌局赢了,这是司悬与我兄长输给你的。”

“你也帮我玩了半局,分你一半。”

林信将一般的赢钱收进袖中,临走前朝他挥挥手。

胡容也向他挥手作别。

回家路上,林信用手肘捅了捅顾渊:“你终于学会交朋友了,爸爸我很欣慰。”

“嗯?”

“你和容容,方才站在那儿,聊了……”

正巧到了林信家门前,顾渊的脚步顿了顿,他反手一推,便将林信按在角落里。

“我不要别的朋友,我甚至不想让你有别的朋友。”顾渊捏住他的下巴,眼中不明意味的情绪翻滚,“你到底明不明白?”

顾渊朝他伸出手:“拿来。”

林信一愣:“什么?”

“赌资。”

“你要干嘛?”

“没收。”

林信气得连眼睛都睁大了:“我就那么一点小小的爱好。而且这是私有财产,不可侵犯。成亲之前还有个人财产的划分,这还没成亲呢,你就想管我的账?”

“以后我陪你玩。”

“你不会!”

“方才看你玩,学会了。”

小赌徒誓死不屈,因聚众赌博、拒绝上交赌资,被拖回家中管教。

被遣返回家之后好一会儿。

形势逆转。

“林信,别生气了,本君给你一颗更大的宝石。不算没收,算是本君跟你换的。”

第87章 打赌

已经是夜里了,蛮娘在檐下挂了一盏灯,领着三只小猫,早些时候就睡下了。

林信换了衣裳,洗漱一番,盘腿坐在榻上,手中捏着顾渊跟他换灵石的宝石。

案上烛焰跳跃,他捏着宝石,靠近烛火,那宝石明澈透亮,不是俗品。

林信将宝石放下,磕碰在案上,一声轻响。

“圆圆,你不是说你会玩儿了么?来吧,我们来赌这个。”

那时顾渊正端着两碗甜汤进来,回身将门关上时,听他这样说。

只听林信继续道:“我屋子里的东西,你挑一个你喜欢的,谁赢了谁就把东西拿走。”

咔哒一声响,顾渊将门扇掩上。

他回头,将一碗甜汤放在他面前。

“头一回煮,看见蛮娘煮过几回。”

甜汤是用林信最喜欢的仙果煮的,不黏腻,爽口得很。

林信拿起瓷勺搅了搅,尝了一口:“好吃。”

他端着瓷碗,放到一边去:“放凉了再吃。”又问顾渊:“玩不玩?你方才还说你陪我玩儿的。”

“玩。”

“那你挑东西吧,我屋子里的……”

“本君已经挑好了。”

抬眼之间,忽然看见顾渊目光定定。

都是男人,林信大概知道他挑了什么。

“不能挑我。”林信端起碗,又抿了一口甜汤,“我是东西吗?”

顾渊还挺诚实:“不是。”

林信原本抱着枕头,斜斜地靠在榻上,听了这话,迅速坐了起来,反驳道:“你才不是……”

他丢开枕头,踢踏着鞋子下了榻。

从架子上抱了一个金漆的檀木盒子下来,那里边装着的全都是他解闷用的小玩意儿,有时朋友们上他这儿来玩,也玩这些。

他从里边拿出一副骨牌,然后将盒子放回去。

背对着顾渊,他问道:“你挑好了么?要是赢了之后再挑,可是不做数的。”

顾渊看看案上,再看看他的背影:“挑好了。要我先写下来,省得事后变卦吗?”

“不用。”林信抱着骨牌,回头看他,有些小得意,“你有没有撒谎,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拖着鞋子小跑回来,将骨牌散在案上。

林信一边搓牌,一边道:“三局两胜,谁最后赢了,就能把东西拿走。”

“好。”顾渊应了一声,开始摸牌。

原本林信心想,这人就看他玩了几局,学也学不精,说学会了,大概是哄他的。

所以他一开始并不把顾渊放在心上,抱着枕头,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同他玩儿。

大意轻敌,头一局就输了。

倒是忘了这人学东西学得快。

林信抬眸看他,他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林信将枕头甩开,坐直了,认认真真地同他玩第二局。

一面洗牌,一面暗中看看,自己这屋子里最值钱的是什么,猜猜顾渊会挑什么。

能拿出那样的宝石,又是帝君,顾渊大概不缺宝物。

林信摸摸下巴,有些出神。

他会挑那边案上的酒杯?那酒杯是他自己做的,他二人还用这酒杯对饮过两回,挺有纪念意义的,有可能是这个。

也有可能是那件旧衣裳。林信往上边绣花儿,直到现在还没绣好,蛮娘提起这件事就要戳他的额头。顾渊学东西学得快,可能拿回去绣好了,再跟他显摆。也有可能。

说不准这人剑走偏锋,为了让他戒赌,把这副骨牌给要去了。他这个人醋劲挺大的,没错,这个最有可能。

林信收回心思,坐得端正,开始摸牌。

一开始是林信大意,他到底纵横牌局这么些年,顾渊头一回玩儿,总是被他下套。下了套还不算,还是套得牢牢的那种。

后边两局,全是林信胜了。

“算是险胜,你头一回玩儿,还是太嫩了,能赢我一局,算是不错了。”林信嘚瑟地挑了挑眉,将案上散乱的骨牌都推到他面前,“输的人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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