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应付那母腾蛇的样子,委实有些吃力,以他十万年的精纯的法力来说,不至于此。
晏清望着与那母腾蛇从空中缠斗至地上的凤穆,心里头突然有些愧疚。
若不是她方才故意激怒那腾蛇,说不准凤穆真的有法子兵不血刃地带着她离开这里。
不过好在,虽然凤穆此刻状态不佳,但还是一剑刺中了那母腾蛇的七寸,倒是不用晏清暴露自己以报答方才凤穆助她躲过腾蛇的恩情了。
“轰隆”一声,那腾蛇沉重的身躯打在了地上,凤穆拿着尚且还在滴着血的剑朝着晏清走来。
晏清突然感觉有些茫然,七万多年来,她作为东极青华大帝最得意的弟子,在同辈眼中向来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每每有危险,她都是提着承影打头阵的那个,这是头一次有人明明受了伤还将她护在身后。
凤穆缓缓走到晏清面前,双腿一软,便一头栽了下去。
晏清慌忙借住凤穆倒下来的身子,掀开了他的裤腿瞧了瞧,却发现已经是血淋淋的一片。
她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将里头的药粉撒在凤穆的伤口上,心里头却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只倒在地上的腾蛇,缓缓地抬起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自己上分频新晋前二十了
冲鸭!!!
第7章 蛇毒
那母腾蛇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牙齿上滴滴答答地流着毒液,直冲着凤穆而来。
待晏清发现动静时,只来得及抱起凤穆,换了个方位,自己的手背却被那腾蛇的牙擦破了皮。
晏清没有在意那点小小的伤口,祭出承影剑反手便对着那母腾蛇的头劈了过去,带血的蛇头咕噜噜地滚进了一旁的草地里。
晏清没有选择挤出蛇毒,而是处理好母腾蛇的尸首后,驾着云带着凤穆一路飞回到魔宫附近,再一步一步挪着将凤穆背到了宫门口。
直到宫门的侍卫接过了那重得像头猪的凤穆,她才偷偷地看了眼自己手上已经有些发黑的伤口,“适时”地晕了过去。
……
等到晏清“悠悠转醒”,她已经回到了听风小筑,床边守着她的是那热情又奔放,喜欢着东羽的明芝。
晏清缓缓地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向明芝,虚弱地道,“你……”
明芝见晏清醒来,欣喜地凑到她眼前,道,“你总算是醒了,我头一回见着吃了我的药还能昏迷这么久的,你可差点砸了我的招牌。”
晏清:“……”不小心演过头了。
明芝以为晏清只是刚刚醒来身子虚弱,并不在意她没有回她的话,继续说道,“尊上回宫后不久便醒了,听说你中了蛇毒将他背回来,自己却晕了过去,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将你治好。”明芝冲着晏清眨眨眼,道,“你二人偷偷溜出去做了什么?怎么尊上突然关心起你来了?”
“……”晏清低着头,那是因为本上神救了他的命,“我这蛇毒竟是你治的?你竟然还会医术?”
明芝古怪地看了看晏清,道,“我是魔界大医师,你来了魔界这么久,竟然不知?”
“……”晏清突然觉得有些无语,“就你这气质,我还以为你是来魔宫卖艺的……”
明芝娇羞地底下了头,道,“其实人家的真身是九尾白狐啦……”
晏清抖了抖,偏过头去不忍心看明芝这副蠢样子,“你素日里在东羽面前也是这样子?难怪东羽见着你就躲。”
“我可不敢。”提到东羽,明芝有些沮丧,“可东羽眼中根本没有我,只有那惯来便十分爱装的初烟。”
晏清正准备纠正明芝,不要将自己求而不得的情绪发泄到情敌身上,便瞧见门外凤穆正朝着屋内走来。
凤穆还是那一身黑,墨色的衣摆随着他的步子上下翻飞。
不知怎地,晏清仿佛突然想起来那日在那母腾蛇面前,凤穆明明身上有伤,却还是若无其事地提着剑将她护在身后的样子。
他以为晏清只是刚刚飞升上天界不过五百年的小仙,面对快要化龙的腾蛇毫无自保之力,而实际上,晏清面对腾蛇的柔弱和恐惧,不过是装出来糊弄凤穆的。
凤穆走到晏清面前,低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晏清,表情颇有些不自然。
他盯着晏清瞧了半晌,撇过头,别扭道,“本尊决定允你一个心愿。”
???
晏清瞧了瞧望着窗外的凤穆,又瞧了瞧正在装透明人的明芝,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他这是……在和我说话?”
明芝缩了缩脖子,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凤穆还是没有转过头,望着窗外,倒是没方才那么别扭了,“本尊确实是在与你说话,一个心愿,还你将本尊带回宫之恩,你我两清。”
“……哦,那小仙谢过尊上。”
凤穆“嗯”了一声,便挥一挥衣袖,就这么离开了,除了初初的那一眼,便一直没有正眼瞧过晏清。
看着凤穆比平日里要更快上几分的步子,晏清有些茫然,“尊上这是……撞邪了?”
“尊上可是魔,怎么还会撞邪。”明芝抖着嗓音回答晏清,那语调虚弱得仿佛被中了毒的不是晏清而是她一般。
晏清扭头看向红了脸的明芝,问道,“那你又为何突然说起话来这么阴阳怪气?”
“哈哈哈哈……”明芝捧着肚子笑出了声,道,“我真的……许久没见过……凤穆这傲娇的样子了……哈哈哈哈哈……方才,可把我给……憋坏了……哈哈哈哈……”
“……”晏清扯了扯嘴角,捧场地跟着明芝干笑了两声,只觉得这一君一臣脑子怕是都有点儿问题。
……
养伤的日子有些单调,晏清为了装出一副法力低微的样子,不得不躲在听雨小筑中闷得都快发霉了。
更让晏清受不了的是,许是因为凤穆觉得自己是因为他才会中那腾蛇的蛇毒,竟然一改往日里对她不管不顾的态度,虽然依旧没有再踏足过她的听雨小筑,却调了两个小侍女来贴身服侍晏清,还勒令她在养好身子前不得随意走动。
凤穆这样一安排,的确让晏清在魔宫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了许多,养伤条件也好了不少,可晏清只觉得别扭,非常地变扭!
这还是那臭屁傲娇气不死人不偿命的秃头凤凰吗?
这一日,魔宫之中久违地见着了日光,院子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小侍女们嬉笑打骂的声音。
晏清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个身,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决心要去找凤穆好好说道说道。
养病可以,但禁足实在是好没有道理!
她躲过门外那两个听从凤穆的吩咐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喝药、歇息的小侍女,沿着小路一路疾行着冲向凤穆的寝殿,却恰好撞上了一堵有些坚硬的肉墙。
晏清揉着微红的鼻子,想看看究竟是谁竟然将炼体之术修得如此精妙,一抬头却发现原来这人竟然正是自己要寻的凤穆。
她有些惊讶,要知道炼体之术往往是天资不高,抑或是活在底层之人才会选择修炼的法术,修炼时要进行淬体,这淬体的过程痛苦异常,只有意志力极坚定者才能成功。
想她当年便瞧见过一个刚飞升的小仙为了修炼这门法术痛得生不如死,浇灭了她想研究这法术的最后一丝兴趣。
凤穆如今是一界之主,曾经也是上一任魔尊之子,一经出生便应当是魔胎,且不说上一任魔尊会不会舍得让凤穆修行魔界最高等级的功法,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受炼体这份罪吧?
不过说到上一任魔尊,似乎在凤穆成功登上魔尊之位之前,六界内似乎很少有关于凤穆的传闻……
正想着,凤穆已经先一步开口说话了,他挑着眉毛看向晏清,问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听凤穆这么一问,晏清终于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冷笑一声,道,“我今日可不正是要去寻尊上吗!小仙现下便要问问尊上,好歹小仙也是将受伤昏迷的尊上一路背回了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竟然还要被尊上禁起足来了。”
凤穆并不在意晏清这冷嘲热讽的语气,许是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回,他对着晏清的时候终于没再与以前那般靠威逼利诱来恐吓晏清了,“正好,今日带你去一趟凡间。”
“为何?”晏清觉得,每一次想要与凤穆正常交流,都必须要将自己的智商压低再压低,才能够勉强听得懂凤穆究竟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