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他背叛了我,后来他死了。
我跟小闻之间没有爱情,可这样一起玩的时候才会轻松。
我喜欢爱情中的新鲜,却讨厌爱情中的计较。
不是所有投资,都一定会有回报。
我妈妈的同学说法国的艺术学院相对难考,问我是否考虑回英国读研。两国对作品集的要求不同,时间有限,我知道自己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结合实际,我选择回英国。
放下了去法国的执念,我的生命里便再也没有岑为期。
为了准备作品集我又忙了起来,即便没有老宋给的|荤|腥|也不再画漫画。约会变得极少,我跟他妈妈在一起的时间远比跟他多,于是急切的一方反而变成了他。
老宋居然开始讨好我。
从前遛狗他只关心狗累不累,现在却会给我买水;从前他尽量避免在爸妈面前跟我见面,现在却会偷偷来美院接我;从前他只知道约我爬山,现在却会陪我去看画展;从前他总嫌我吃得多,现在点菜已经很熟练,不会点多,也不会点少,都是我爱吃的。
他发现我还是会一个人去逛街,便用自己的手机跟我的手机连了定位,每次都来商场找我。他在我怕他付钱,不敢放开手脚买,他问我是不是逛街有瘾,我说不全是:“我爸以前从不让我买这些名牌,他觉得庸俗,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也很庸俗。”
这是格格获取的一种自由。
“那画漫画呢?”
“因为无聊。”
因为无聊,所以总是忍不住去想,有些遗憾能不能得到弥补,能不能有另外一种结局。
最后他让我自己挑色号,给我买了一支口红。
车上我忍不住问他办公室抽屉里那些口红的来历,他说他每次跟女朋友分手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就送口红,收下的很少,扔了又可惜,都积在抽屉里。
我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那车窗上那些形状各异的口红印呢?”
“如果你用心观察,就会发现都是从外面印上的。那是她们为了报复我。”
哼,你不伤害人家人家怎么会报复你?
“那你送我口红也是为了跟我分手吗?”
他把车停在我家楼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第一次听他这样温柔地说话:“那取决于你。”
我心中叹息。终是涂上那支新口红,正打算下车印在车窗外,以示我也成了他的前女友,却发现他锁了车门。外面下起挺大的雨,他没撑伞就下了车,迅速关上车门,绕到副驾驶座窗外,抹去车窗中央一片雨珠,闭了眼,把嘴凑上来。
呼吸蒸腾出雾气,我看不清他的脸,故而没有闭眼,轻轻一触,将口红印留在了窗内。
他还是没有上楼。我上楼后不久,发来干巴巴的一句晚安。
我回他:“宋老师,晚安。”
宋老师的家在首都,我的家在伦敦,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迟源居然也在申请英国的研究生。
我问他警察现在都这么闲吗,他请我别自恋:“我也是美术出身,半路考了警校,不过借保护你这个人证的机会回去读书。”
格格一想也是,他功底比我还好。
我妈和我舅都毕业于皇家艺术学院。这是全英最难毕业的院校之一,格格有心效仿,却不想为了毕业秃头。
当然,我这水平估计也考不上。
我就去问我舅,伦敦有没有什么好考好毕业的野|鸡|学校,我去混个文凭也就罢了。
我舅长叹三声家门不幸。随后真诚地建议我别浪费钱去读野|鸡|学校,还是抓住手头每一分钱混吃等死比较好。
我说那无聊咋办。
他嘴角一抽,强颜欢笑,“专心画你的垃圾吧。”
格格给他点赞:“斯年,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斯年问我怎么还不给他申诉减刑,格格总不好说因为你这刑期判得货真价实,只能一溜烟跑了。
格格又鸽了迟弟弟。
等他在朋友圈秀offer,我跟太子爷已经在合计开书屋了。
格格在伦敦住了十五年,能回去当然好,若不能,也不过花开别处,别样欢喜。
糟糕,一不小心传染了老关的文艺腔!
我给宋爸爸买了按摩椅,给宋妈妈买了乳胶枕,跟他们说谢谢,也跟他们说抱歉,因为我不打算再考研,打算自己做点小生意。
宋妈妈乐得合不拢嘴。生怕她再说什么大实话,这回是老公儿子一起给她夹菜。
书屋位于另一片大学区,不是太大,除开书架、茶几、沙发、收银台,还有一个小小的茶水间,可以提供饮料,总体还算宽敞。房租水电装修等成本我跟太子爷平摊,签了合同五五分成。
书屋内外都是一水的粉,还放了很多卡哇伊的小装饰,谁能想到这都出自一个男人之手,这货还非让我在天花板上画桃花。
为了给他招桃花运=_=。
格格搬了梯子,将油漆放在书架顶上,正仰着脖子画,对面就突然冒出一颗|人|头,拖长了调子叫姐姐。
吓得我一哆嗦。
警察蜀黍被鸽两次之后非但不觉得挫败,反而得出格格“近乡情怯”的结论,认为我跟老宋实习恋爱纯粹是找了个替|代|品,其实已经被他深深吸引。
莞莞,这么漂亮一张脸,你咋就能不要呢?
朕还没口吐芬芳,莞莞就示意暂停,不知从哪变出一支细笔、一盘颜料,表示想见识一下姣梨妆。
那颜料的颜色调得极美,瞧着还有珠光,像是掺了眼影。
朕觉着他在给朕下套。
但朕木有怂。捻起美人下巴当真画了起来,眼角余光不时看向门口。可惜眼力终究比不过警察蜀黍,还没看见什么就被他按下脑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亲我,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打翻手边的油漆。
莞莞被泼了一脸油漆。格格因为及时推开他,只沾到几滴。
老宋进来时正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严肃如他,也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格格:我不强求别人理解我,也不会因为爱情强行改变自己。我很高贵,男人不配。
容嬷嬷那股子懦弱,令暧暧想起了小闻。
暧暧想要一个真正欣赏她、包容她的人。当然,不止一个会更好!!谁不想要一个温柔大方的正室,及一堆娇艳可人的小妾呢?
口红的故事在第一章。这个车窗吻浪不浪漫?
花开别处亦是春,暧暧无论身在何处,都能让自己尽量好过一些。
本以为格格能回伦敦落入掌心的老闻哭晕在厕所。
迟弟弟也搬了梯子,所以隔着中间的书架,正好面对暧暧。
何必无聊、何必总去设想完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新生活总有惊喜。
提问:不按套路出牌的暧暧有点迷人吧?
第26章 农夫与蛇
不知是不是被我气的,我舅在牢里发了多年未发的哮喘。
我寻思着他坐了两年的牢,估计都快长蘑菇了,也是时候出来透透气,就用我爸的人脉给他申请了保外就医。
他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维持“病重”,被批准回家养病。
他想去给小闻|上|坟,我隐瞒了跟老闻那一段,说小闻是因为对我移情别恋、觉得对不起他,才会被黑|帮|抓到机会害死的,人家现在不定多恨我们呢。
“人家?闻江潭算哪门子人?你爸把他当兄弟,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没见过哪个病人中气这么足的=_=。
最终我去买了水果香烛,在家里对着小闻的肖像举行了简单而不失庄严的祭奠仪式。我舅酝酿眼泪酝酿得两眼通红,愣是没哭出来,只能怨香太熏眼睛,捂着嘴干嚎。
他嚎了会儿发现我在吃祭品,对我进行了严肃认真的批评,再坐下跟我一起吃。
格格第一次知道原来吃祭品也会醉。我舅终于哭了出来,握着把香烛当话筒,高歌一曲《忘情水》,唱到动情处还秀出蜜汁舞步,最后抱着座灯黯然神伤。
对、对、对不起,我可以笑吗?
我觉得他身体没病,脑子有病。
大概他也知道装哮喘装不长久,便愈发有往精神病方向发展的趋势。
书屋刚开张,我脱不开身,不好总把他关在家里,只能带他去上班。
他现在还得继续“哮喘”,出门必须戴口罩,我怕他影响生意,一般都让他待茶水间。谁知一不留神他就溜了出来,逢人就说我虐待他,药不给吃、病不给治、门不让出,就想让他早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