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耳朵,指腹柔软温热,他侧过头自习打量她:“冬青,你没耳垂。”
“昂……”冬青愤愤,“这么多年,连耳夹都带不了。”
他热热的鼻息喷在她耳后:“可以,直接拿针串就行。”
“啊?”冬青捂住耳朵一闪,哭丧着脸,“我不要,我不打了,直接拿针串多疼呀!”
“不疼。”陈嘉树哄她。
“你骗人,怎么可能不疼?”
他赔不是:“好好好,疼,但是是微微痛,一下子就好了,我跟你保证。”
在他的哄骗之下,冬青最终放下了抵抗。
陈嘉树拿了酒精和蜡烛消毒,然后双手揉搓着冬青耳朵下段那一点点的小肉,尽量摩擦生热,等会针穿过去的时候就不那么疼了。
“好疼啊……”冬青撇撇嘴,“搓耳朵搓得痛。”
陈嘉树闷不做声,拿起消完毒的细针,插了下去,冬青顿时觉得她的耳朵下端被火在烧一样,涌动着热热的麻麻的感觉。
“疼吗?”陈嘉树把珍珠耳钉给她带了上去,擦干净细细的血珠。
冬青反应过来:“……好像真的不疼啊,就是有点热热的。”
他一脸:看吧,我没骗你的模样,又开始揉搓她另一边的耳朵,很快又是扎了下去。
可能是陈嘉树的揉搓没有到位,也可能是冬青两边的敏感程度不一样,她发出嘶的一声。
他又是利索地处理好:“怎么样?这边。”
“有点痛……但也还行,”她的表情又舒展开来,笑了,“没我想象中那么疼。”
陈嘉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冬青拿过镜子开始臭美,一对圆润光泽的珍珠在她小巧的耳朵下面泛着散漫的光芒。
她笑嘻嘻:“好看吗?”
他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好看。”
冬青:“你都不看我,你就说好看?”
陈嘉树把东西放到一边,单手捧住她的脸颊,吻下去:“好看,我是维米尔,你是我的少女。”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第42章
一个寻常的工作日,冬青刚刚从徐工处领了任务,带着两个实习生在模型室勾画场地。
一张乳白色木桌上摊着基地图纸,上面蒙着一张硫酸纸,冬青拿着马克笔给他们俩发配任务:一个人去拿环境分析软件做出气候分析图,另一个把道路流线以及区位关系搞清楚,今天晚上要收集起,给徐工过目。
而冬青呢?她在做另一个项目的建模。所谓主创一句话,忙得都是他们这些手下人。
傍晚暮色沉沉,两个实习生交上来的东西还是差强人意。冬青本想修改一下,但若自己老插手,他们不会发现遗漏,不自主学习改正,必然没什么长进。
索性,她直接给徐工了。
果不其然,徐工意见是今晚重做一版,两个小朋友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冬青安慰他俩:“你们俩先做吧,我在办公室待到九点,软件有问题问我。”
夜色深重的工作室安静下来,空荡荡的办公大厅里只零零星星坐着他们三人,空气中回荡着键盘敲击与鼠标轻点的声音。
冬青冲了几杯咖啡,递给那两个孩子,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摸鱼——毕竟她的任务已经做完了。
陈嘉树现在应该在跟手术,她划了划通讯录,点开了落落的微信,联络朋友感情。
冬青:复习得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落落回复:刚刚开始第二轮复习,我觉得到考试之前我复习不到第三轮了[大哭]
冬青说没关系的,告诉她好好做第二轮,最后留出一个星期再好好重点突破,可以的。
说是这样说,但随着考试的期限越来越近,冯落落心里紧张、恐惧的障碍越来越严重了。
冯落落:冬青,我最近好烦,好焦躁……
冬青:天干气燥,不要上火,稳一点。
冯落落:我害怕考不上,害怕输。
冬青:不要有无谓的心理包袱,落落,你要知道你考研究生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前程,为了更好自己。即使是没有考中,在这个学习的过程中,你已经做出改变了。
冯落落:可是,我还想着易振宁……这两天老梦见他,学习效率越来越低了qaq
冬青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惊到了实习生,其中一个惶恐着:“冬工,您怎么了?”
她回以笑:“没事,你们继续?”
冬青继续回复着好朋友:怎么了?
冯落落:我忍不住了,我想对他表白。
冬青:落落,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你再等等吧,就一两个月了。等你考完试,立马告诉他都行,但是现在如果他做什么反应,都会对你心理状态有影响。
最终冬青还是劝住了落落的冲动。
转眼九点,她收拾手提包打算回家了,两个实习生的任务还没做完:“你们回家继续吧,有问题晚上微信问我?”
回到住处的冬青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
许是最近常常和陈嘉树腻在一起,蜜恋期中,几日不见,容易害相思病。
夜深了,窗外的川流不息慢下节奏,她合上了书,看一眼窗外,给他的微信默默留了句晚安。
……
一周左右的锤炼,实习生们颇有长进,软件更加得心应手。
这日上午,徐工拿着新项目的任务书来找冬青:“冬青,把这份任务书研读一下,提炼纲要,结合我早上开会说的,出一套概念生成。”
冬青一个抖擞,立马切换了电脑面板:“好的,徐工。”
“你这干什么呢?”徐工的眼神飘过荧屏,饶有趣味。
刚刚看见冬青对着word噼里啪啦地打字,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但她这个反应,一看就是上班摸鱼。
冬青天生不会撒谎,磕磕巴巴道:“……业余爱好,写点稿子……徐工,任务书我马上去做。”
徐承杰了然,他也有自己的媒体推广。
现在信息化碎片化的时代,建筑设计即使是传统行业,但在网络媒体有其一隅天地。
网络信息纷繁复杂,受众对象也有种多样:设计师、甲方、学生甚至还有许多对此感兴趣的行业客,现在信息分享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从这两年来崛起的公众号、知乎大V、微博大V来看,就可见一斑。
他问:“你做的什么,知乎还是微信啊?”
冬青一脸黑线,她兢兢业业上班,不会就这一次抓包,要被老板判刑了吧?
她:“……公众号。”
徐承杰笑:“我们工作室的公众号也刚好做起来,媒体推广部还没招人,你先顶顶吧。”
冬青心里咯噔,从此,她又多了一项工作,又被资本剥削了一层血肉。
……
“好烦,深深地感觉到我被老板呼来喝去,一个人顶三个用……”
明明是周末,冬青又对着电脑疯狂被辐射电磁波。
作图已经够让她呕吐了,平时所有的审美都给了Adobe家族,现在又摊上工作室微信的板块设置,迫不得已,只好一边渲染效果图,一边还要打开office给老板写微信预设板块的文案策划。
陈嘉树放下漫画:“微信要不要我帮你?”
冬青:“真的吗?”
陈嘉树说他低年级的时候做过学院学生会的宣传工作,文案、推送,他都熟悉。
“哈,那太好了,你就帮我把策划书写的几个板块设置出来,然后把我刚刚写好那篇推文发出去就行了!”
她毫不客气,把电脑前的位置让给陈嘉树,然后懒洋洋打哈欠:“我太累了,我先去洗个澡,洗完澡回来我继续接班。”
她拍了拍陈嘉树的肩膀,像是在安抚。
他侧首,笑:“去吧。”她的工作强度也不比自己低,他有些心疼。
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溢满了房间,陈嘉树心无旁骛在帮她处理着日常工作。
她一个女孩子坚持做这个行业,还真不容易。
不过想一想自己,他们俩也算半斤八两,看似光鲜体面,拿着杯水车薪,只有跟时间熬,熬过去了,境况才能愈来愈好。
四十分钟后,冬青护肤结束,吹头发结束,悠悠溜达过来:“……好了吗?”
他玩笑:“你是成心等我帮你全做完了,再出来?”
“好好,我自己来。”冬青把他推起来,“我还怕你把我文案排版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