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村花+番外(98)

一瞬间,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的脸色很难看。

“你也别怪琛哥做事谨慎,毕竟手下养着这么多兄弟呢,不谨慎点不行啊,你说呢?”黎琛笑道,语气云淡风轻。

“是。”我怯怯道。

见状,黎琛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在我以为他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从桌上拿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转头看向我。

“琛哥!”蒋天泽开口道。

闻言,黎琛挑眉看向蒋天泽,开头道:“阿泽什么时候也这样沉不住气了?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黎琛,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心里一边这么诅咒着,面上却还是很敬业地表演着,“琛哥,琛哥,不要啊琛哥,蓝依一定好好做事,不要杀我啊,琛哥……”

见状,黎琛勾唇笑了笑,转而伸手在我肩上拿起一缕头发,不假思索地用刀子削下一截,抬手递给了虎头。虎头结果那缕头发,转身走了出去。

难道是要,用我的头发和什么人做个DNA对比?我的心瞬间又凉了个通透……

愣怔中,黎琛忽而轻笑出声,“吓着你了吧?没事了,你回去吧,下周虎头会安排你参加一个酒会,江侃会去,你的任务就是勾搭上江侃,不管用什么方法。”

久别重逢(1)

“你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优势不用说了,就是你这张人造脸。劣势嘛,”黎琛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脑袋,“这里,遇到事多动动这里。”

呵,这是在黑人家金蓝依的智商吗?

我干笑着点了点头,姿态无比卑微做作。

黎琛摆摆手让我离开,却在我转身那一瞬间,又喊住了我,一本正经地补了句:“在江侃面前别总一副风骚模样,当年的张钇锶,可是个冷艳美人。”

呵,这是在变相夸我吗?我谢谢你啊!!

“是,是,您说得对。”我头点得像捣蒜,唯唯诺诺地说道。

“下去吧,工资会有人打你卡上。”黎琛的语气里已有些不耐。

闻言,我忙颤颤巍巍地退了出来。

从浮生里出来,到了出租车上,我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仿佛刚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子被抽干了。

我用手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来。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在别人的监听之下。

我回到金蓝依的住处,静静地躺了下来。朦朦胧胧快睡着之际,我的脑海中又闪过了黎琛的面孔,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坐在床边,想了想,翻墙倒柜找出一卷透明胶带出来,用剪刀剪下一截,自虐般贴到了嘴巴上。

说梦话也不行,万一,我睡觉了喊了不该喊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完了。尤其是圆圆,万一我喊了圆圆的名字……光想想就是一身冷汗。

已经五年多没有参加过酒会了,想想,心里还挺怵的。以前的我,向来不喜浓妆,无论是参加酒会还是出席典礼,都是淡妆打扮。但这位金蓝依小姐就不一样了,只要出门就是浓妆,用她的话讲,妆越浓,五官和我越靠近。

所以,来之前,我给自己画了个金蓝依式的大浓妆——这个技巧,还是金蓝依本人手把手交给我的。我在云南那会儿,得练了不下百遍。现在一上手,效果还不错。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荧屏上,已经足够让观众忘了你。

如果你死得轰轰烈烈些,像捐个□□,或者公开自杀,那样观众忘得可能会慢些。像我这种死得毫无新意,甚至略显窝囊的,实在没什么纪念价值。

傍晚下楼买了些食材和生活用品回来,愣是没有一个人认出我来,最好的,也不过说了句“你长得和张钇锶有点像。”

重点是,说完这句话,那大婶似乎觉得说我像个死人有些不妥,马上一脸歉意地笑了笑,完了还很自觉地多给了我一根黄瓜赔罪。

我看着那根黄瓜,哭笑不得,然后痛痛快快地接受了——白给的,干嘛不要。

金蓝依的为人不怎么样,酒肉朋友一堆,但真正交心的朋友不多。也亏了她朋友少,倒省得我费力应酬了。

我早早地便被黎琛的人送到了酒会上,虎头将我送到门口,临走时,还特地摇下车门轻浮地扔来一记飞吻,“妹妹好运啊。”

飞你大爷的吻!

我强忍住想吐的冲动,转身笑眯眯地看向虎头,也甜甜地回了个飞吻,嗲声嗲气地说道:“放心吧,虎头哥,您请回吧!”

说罢,我继续忍住恶心,学着金蓝依的样子扭着腰走了起来,活像条妖娆做作的水蛇。——没办法,我遇到她之前,她就是这副模样。到哪都这副模样。

要是平白无故转了性子,反倒容易让人怀疑。

我一进到内场,便迎面遇到了甄梦欣郜雪彤她们。这几年,这两位抱了个闺蜜团,发展得都还不错,尤其是郜雪彤,这两年风头正盛,前不久还评了个什么四小花旦。我暗自叹了句,这姑娘真有两把刷子。

之前金蓝依跟我讲过,说以前和这二位在一个剧组待过,和这二位因为一个化妆台结下过一些梁子。我无意惹事,对她们自然能躲就躲。但是呢,有些人不是想躲就躲得掉的,你倒是有些躲她们,可她们偏偏自己贴上来。

这两位一人端着一杯红酒,步履盈盈地朝这边走了过来,面部表情极其友善,像开过光一样,似乎拍张照贴门上都能感化恶鬼了。

“金蓝依小姐?好久不见啊。”郜雪彤笑道。

“有一年没见了吧?”甄梦欣盯着我看了会儿,继续说道,“怎么感觉金小姐更漂亮了呢?和曾经的张钇锶更像了呢?”

甄梦欣顿了顿,凑过来低声说道:“该不会,又带着这张人工脸回炉再造了一把吧?”

她的语气很轻很柔,面上还带着圣母般的微笑,即使她说着这般不讨喜的话,在外人的眼里,也不过是温柔娴静的巧笑嫣然。

若是这个时候,我跟她们摆臭脸,那在道德上不占优势的人只会是我。

我懒得跟她们多做纠缠,冲她们淡淡地笑了笑旋即扭着腰肢走开了。

越往里走,我心里越紧张。

五年了,已经五年没见过他了。我好想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他,哪怕是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我不能认他不要紧,哪怕只是近距离地看上两眼我也知足了。

我单手提着裙子,在会场游荡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江侃的影子。见状,我心里不禁一阵怅然。江侃这人向来如此,收到帖子又如何,该不来照样不来。

等不到人,以金蓝依的身份又和这里的名流搭不上话,当下我很是无聊。

于是我取了个碟子,径直朝着不远处那一排精致漂亮的小蛋糕走了过去——想想,我还真惨,在云南那几年,连块新鲜的蛋糕都吃不上。

我对着一排色香诱人的蛋糕正儿八经地纠结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放着一小块黑森林的碟子。这是我“生前”最喜欢的蛋糕口味,在我眼里,黑森林简直是巧克力和蛋糕的完美结合!想当初和江侃在农场生活的时候,江侃下了班三不五时就会买两块“黑森林”哄我……

之所以变成了回忆,是因为不再拥有。所以记起这些场景的时候,其实酸比甜多,发自内心地羡慕甚至是嫉妒当初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自己。

我们总在期待幸福,迷之自信于它在不远处的未来。却不知,很多时候,其实你最幸福的时光已经留在了过去,只是你没意识到。

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与其意淫那种悬而未决的幸福,倒不如好好珍爱享受手边的幸福。毕竟,它们才是实实在在的,抓住了就是你的……

回过神来,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俯身去拿刀叉。突然间,一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捏住了我的手腕。那人捏得很用力,就像一个即将溺亡的人绝望中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明知不可能救命,却死死不肯放手。

手指微凉,指尖微微颤抖。力道里,带着一腔孤注一掷的孤勇。

我蹙眉,猛然回头看他。下一秒,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一刻,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心也好似忘记了跳动,胸口微微发紧。

四目相对,我们都僵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彼此。没有言语,好像,谁都忘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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