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觉得大事不好。
他不该和金风过密交往的,虽然以往觉得金风又傻又好操纵,可是随着两个人越来越熟悉,他就觉得金风越来越古怪。
金风看起来热情待人,可有时候却像是心术不正的样子。
再迟钝,江潮也能感觉到金风并不是表面那样。
真实的金风是个什么样,他也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现在这个样子,他并不想打破,甚至他希望金风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
为什么有这样幼稚的想法出现,江潮也觉得奇怪。
只是江潮能搞清楚的就是,每一次和金风独处的时候,他的心跳动的格外快。
刚刚是,现在也是。
尤其是金风为他解围的时候,拉着他的时候,还有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
江潮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子,笑了一笑问:“小少爷,我们不出去吗?”
金风叹口气,“你想出去吗?”
江潮真诚的建议,“不是,您是主人家,消失太久了,不好。”
金风问他:“真的吗?”
江潮又狗腿起来,“真的!”
金风微微一笑,“那我们出去。”
·······
江潮被金风带出去以后,便往游泳池的反方向走,走到了顶层的观景台边上,观景台是个露天花园,两边站了好几个黑衣保镖,他们看见金风,便又隐进了黑暗里。
江潮心想,这黑漆麻乌的地方,小少爷又要干什么?
他看了看冷风瑟瑟的露台,黑漆漆的,真吓人。
“小少爷·······”
江潮不敢走了,他出声提醒金风。
金风扭头,正好和他害怕的黑瞳对上。
“你害怕?”
江潮摸摸鼻子,“不害怕。”
金风哦了一声,指了指那边露台,“那里有个人,像是之前问你洗手间的人,我想去找他说说话,你不愿意去吗?”
江潮一个激灵,连忙看过去,见黑暗中果然有一个身影站在栏杆边,瞧着轮廓,可不是苏均吗?
妈的,真倒霉!
江潮没法,只好低眉顺眼的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小少爷。”
金风没说话,转头继续走。
走到一半,苏均就转过身来了,他端着一杯酒,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眉头紧锁,等他看清楚来人是金风和江潮的时候,不由面色大变,他张张嘴想说话,眼神下意识的飘向了江潮。
这个距离,太过明显了。
江潮立即摇摇头,示意他别看自己。
苏均也不傻,立即反应过来,转眼热络的上去就要和金风握手。
“金少爷你好。”
金风点点头,与苏均握了个手,“你好,表演不合您心意吗?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苏均笑笑,“表演很好,只是我家里有个母老虎,现在不敢多看。”
江潮听到这话,脸色发白,他横了一眼苏均,然后又快速垂眸,不敢多看。
苏均像是没看见江潮的眼神,继续和金风搭话。
金风却说:“苏先生真会说笑话,您不是没有结婚吗?”
苏均摇摇头,说:“是没有结婚,但是我有个未婚妻。”
金风有些讶然,“你又订婚了?”
“·······”苏均没说话,只是笑笑。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但是金风好像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样,他追问:“您之前订婚,我没有机会前去祝贺,这一次结婚,我一定奉上大礼给你,以表歉意。”
苏均听了这话,笑意渐冷,他抿着嘴角,恶狠狠的看着金风。
江潮心里咯噔,连忙上前,正要说话分开他们两个人,以免两个人当场打起来。
他正思考着说什么话为好,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少爷,乔先生在找您。”
这个声音,江潮太熟悉了,他永远都记得,他夜夜噩梦里都出现的声音······
第14章 下毒?
江潮还没有反应过来,苏钧就冲了上去,他像是一个被激怒的狮子,眼里戾气暴露,推开了江潮,对着后面的那个人就是重重一拳。
苏钧一拳正好砸在那人鼻子上,随即鼻血流了出来,沾到了苏钧的手指上。
但苏钧根本没察觉似的,抡起拳头,又狠狠一拳砸在他的眼睛上。
被打的那个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两下打蒙了,也没力气还手了,只能呜咽的喊道:“你踏马疯啦?草!你踏马谁啊?”
苏钧咬着牙,一个字没说,又是一拳砸在他嘴巴上,那人嚎了一声,便没了声息。
江潮呆呆的站在一旁,好久之后,反应过来,连忙上去拉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脸色仍旧是很冷静的样子,手却不受控制哆嗦,但他表面却像是个没事人,蹬蹬蹬几步上前就拉住了苏钧,低声劝慰道:“别踏马发疯!”
苏钧却不理他,狠狠推开他,转头又开始抡拳头。
江潮被推的一个踉跄,边上又没有支撑的东西,眼看就要栽倒。
金风忽然奔过来,拉住他的手,顺势扶住他的肩膀,直接把江潮拉进了自己怀里。
江潮慌的手心里全是汗,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赶紧推开金风,生怕他发现自己在颤抖。
就在他们拉扯的档口,那边的安保人员已经跑过来了,见金风没说什么话,直接上手钳制住了凶悍的苏钧。
苏钧昂贵的衣服已经变得皱巴巴了,因为用力,他的脸上都溅了不少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可怕。
金风有些不明白,他看着地上的那个黑衣服的保镖,又看看苏钧,问:“苏先生怎么忽然动手起来?”
“你踏马问我?金风!你踏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是吧?是谁让你把郭恒放进安保人员里的?是你爸吗?还是金书?你踏马给我说话!”
“你想怎么样?看我们家笑话?还是要闹场子?”
“怎么我闹的不够大,你不满意?”
······
苏钧现在活活像是疯了的狼狗,被两个保安拉住的胳膊,还恶狠狠的望着地上不知生死的男人。
金风听他说完,恍然大悟似的,一脸歉意,他招招手,让别的保安,把地上的男人拖走,“你们放开苏先生。”
苏钧一被放开,立马就想追上去。
金风连忙说:“苏先生,您父亲应该不想看见您因为故意伤害入狱。”
这句话彻底掐住了苏钧的命脉。
苏钧止了步,站在原地,阴冷的表情活活像是要吃人一样,他看着金风,然后看了一眼江潮,说:“金少爷,您这招是真的厉害,我自愧不如,这地方我也待不住了,我走了,以后这种宴会,别把帖子送到我家了。”
他说完,转头就走,飒飒如风。
金风还想跟上去,解释两句,可是看他走得快,也只好作罢。
江潮在金风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双眼里早就没了神采,他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血迹,手指开始发胀,一点知觉也没,像是不存在一样。
他下死力气掐了一下,后知后觉感到了疼痛以后,江潮忽然笑起来。
········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晚间十一点了,来的人都很尽兴,一片欢声笑语,剩下的工作人员才开始收拾东西,打扫卫生。
江潮把金风送回金宅以后,便下班了,他走出金宅大门,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
他想自己应该买个车了,要不然每天来回金家,真是要命。
阴暗的小路上一点光亮也没有,周围虫鸣的声音越来越响。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耳鸣起来,他停住脚步,捂住了耳朵,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江潮忘记自己怎么走下山的,只是他看到有灯光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路上了,自己面前是一辆熟悉的白色越野车。
江潮张张嘴,喊:“苏钧。”
车上的人走下来,走到江潮面前,二话没说,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就打了他一拳。
江潮仰头呵呵笑,有些恍惚的说:“疼,苏钧。”
苏钧被这一声唤的也下不去手了,他哆嗦的收手,然后咬着牙,把江潮塞进车里。
江潮看着苏钧在抽烟,一根接一根,随即也伸手说:“给我一根。”
苏钧给他点着了一根,便塞给他,“回去。”
江潮抽了一口烟,两年多没碰烟了,还有些不习惯,他呛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清醒多了,他摇摇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