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信息确认之后的日子过得飞快。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末，距离考研不过二十来天。
钱清野复习的冲刺阶段，叶映更是全身心地扑在照顾钱清野上。
结果，叶映自己却生了病。
99.
叶映趴在桌子上，脸颊通红，吃了感冒药的他眼皮直打架，重得抬不起来。
钱清野看他难受的样子，穿上外套想带他去诊所。
叶映不肯，他在纸上写：我没事，别浪费时间了，你好好复习
钱清野皱眉，把纸团成团丢到垃圾桶里，拽着叶映给他穿衣服。
等到两个人出了自习室，钱清野才开口，“叶映，我现在只有你了你知道吗？”
叶映顶着昏沉沉的脑袋，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拼命，拼的是我自己的命，我不想拼你的命。”
叶映扭头看他，不知所以地“哦”了一句。
钱清野叹气，抓过他的手揣在兜里。
叶映迟钝地眨眨眼，然后又迟钝地笑了。
100.
叶映在诊所打点滴，钱清野在一边陪着。
没多久叶映就睡着了。
钱清野握住他滚烫的手，静静地看着他。
叶映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的，谁不想在冬天的早上睡个懒觉呢？谁不想窝在宿舍里打游戏呢？谁愿意从早到晚地靠在自习室里呢？
叶映为了他，付出了太多。
虽然叶映不说，但他不能装作不知道。
点滴打完，天已经黑了。
钱清野把叶映送回了宿舍。
到了叶映宿舍钱清野才发现，叶映的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在。
“其他人呢？”
叶映放下书包打了个哈欠，“去芜州了。”
“去芜州做什么？”钱清野帮他把外套放进衣柜，顺手打开了空调。
“那边一家公司给老张递了offer，他想去看看，就拖着他们俩一块去了，顺便旅个游。”
“你怎么没去？”钱清野下意识地问。
“我？”叶映含糊道，“我不想去。”
钱清野随即明白过来，是因为自己。
92.
“你以后想去哪发展？”钱清野坐在椅子上拉过他的手。
“我吗？”叶映抓抓头发，“看你吧，你要是考上了，我就跟你一起去唐州，考不上就再说。”
“再说的意思是我去哪你就去哪吗？”钱清野问。
“对啊。”叶映点点头，觉得理所当然。
钱清野起身抱住了他。
生病的叶映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突然被抱住的他愣了愣才伸手圈住了钱清野的腰，“怎么了？”
钱清野拉开了一点距离，接着又俯身亲了亲叶映的嘴唇，“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叶映突然被亲有点不好意思，他笑了一下，眼睛亮亮的，“因为我喜欢你啊。”
第 8 章
102.
考研的前一天，叶映陪钱清野在食堂吃过午饭后就启程去了订好的酒店。
钱清野的考点离学校有些距离，他们一点半出发，到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叶映不知道钱清野怎么样，反正自己是紧张的不得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考试的必需品，生怕忘了什么。
“准考证身份证学生证都带了吗？”
“带了。”钱清野捏他的手。
“笔呢，有没有多带两只？”
“带了好几只呢。”钱清野笑着说。
“围巾呢？后天要降温的。”
钱清野拍拍双肩包，“不是你帮我放进去的吗？”
叶映讷讷地点点头。
“别紧张，我心里有数的。”钱清野摸摸他的头顶，安慰道。
“嗯，没事，正常发挥就行，考不考得上都没关系的。”叶映抓着钱清野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钱清野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没有人比他更希望钱清野能考个好成绩。
103.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
钱清野自觉专业课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拿不准英语。
这些他没跟叶映说，叶映也很懂事地没有问。
回学校的路上，钱清野感觉自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点。
他握着叶映手，看着车窗外的夜晚，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104.
大概是因为今年春节比往年都要早的原因，考试周也来得比较早。
钱清野盯着手里的课本看了两分钟，心不在焉。
早上八点半，叶映还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钱清野不打算继续等了，他拎着书包直奔叶映宿舍。
叶映他们专业和钱清野不一样，理论课的考试比较少，大作业比较多。
一到期末，各科大作业轮番轰炸。叶映之前因为不放心钱清野，全程陪伴式复习，等到钱清野考研结束离期末也不远了。
叶映在机房熬了个通宵，早上回宿舍的时候脚下都是飘的。
叶映晃晃悠悠地上了六楼，感觉自己随时能以头抢地。
走廊里的感应灯时亮时灭，进进出出的人也从来没停过。
于是钱清野就站在叶映宿舍门口，看着叶映跟片树叶似的，飘啊飘啊的，就飘到了跟前儿。
“怎么了这是？”钱清野半抱住他。
“你怎么在这？”叶映看见钱清野傻傻地笑了笑，闭上眼睛就要往他怀里靠。
旁边有人经过，感应灯亮了起来，钱清野这才看清叶映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又一夜没睡？”钱清野从叶映兜里翻出钥匙，一直手拖着他，一只手去开门。
叶映靠在钱清野肩膀上，点了点头。
“你呀！”钱清野照着他鼻尖儿就咬了一口。
叶映嘿嘿一笑，“我还没洗脸呢。”
钱清野不在意地说，“没事，我不嫌弃你。”
叶映靠在钱清野身上，故意撒娇不肯起来，也不肯进屋。
钱清野踢开门，手臂一用力，把叶映抱进了屋。
“我给你买了奶黄包和豆浆，去洗把脸，回来吃了好睡一觉。”钱清野拍拍他的脸颊。
叶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肯动，“我想睡觉。”
“乖。”钱清野低头亲了一口叶映的脑门。
叶映微微嘟着嘴，伸着两只手臂。
钱清野笑着看他，“要我抱你去洗脸？”
叶映傻笑着点了点头。
钱清野把书包扔在一边，弯腰把叶映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哎！”叶映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紧紧搂住钱清野的脖子，“吓我一跳！”叶映笑着把脸贴在钱清野的肩上。
105.
叶映吃过早饭，在床上睡熟了。
钱清野就坐在叶映的书桌前安静地看着书。
十二月末难得有个大晴天，阳光透过窗子轻轻铺洒在地板上。
一时间宿舍里就只剩下叶映轻微的呼吸声和纸张偶尔翻动的声音。
多年以后，当钱清野再次回忆起当时的那个场景，除了怀念就只剩下遗憾。
106.
第二天是十二月三十号。
钱清野和叶映约定好要一起跨年。
像许多寻常的小情侣一样，他们临近傍晚的时候从学校出发去市中心。
估摸着堵车的时间，到市中心也就差不多到了饭点。
只是两个人都低估了大家跨年夜的热情，去市中心的公交车上挤满了人，好不容易下了车，偌大的商业广场竟然没有一家不需要等位的餐馆。
“哇，这也太多人了吧！”叶映手里拿着一家火锅店的等位小票，惊叹出声。
钱清野凑上去一看，小票上显示前面还有三百五十桌，笑着问，“这是不是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走，去找个人少的。”叶映拉着钱清野就要走。
“哎，你不是想吃这个吗？”
“要是吃这家，我们真的要吃到明天早上了，走吧，换一家。”叶映拽着钱清野从人群中出来。
“我应该提前预约的，我没想到这么多人。”钱清野有点愧疚，叶映陪他复习半年，几乎没有出来吃过饭。
他知道叶映喜欢吃这家的火锅，就兴冲冲地带着人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你知道一顿饭的好坏跟什么有关吗？”两人牵手走过廊桥，从商场东座走向西座，玻璃窗上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和什么？厨师？环境？价格？”钱清野一边护着叶映挤过人群，一边随口答了几个。
“和你。”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叶映才扭头跟钱清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