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番外(7)

作者:啮草小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路浔合上本子,看他:“那聊两块钱儿的?”

“……你还是看笔记吧,我有点困了。”白深说完就做,用薄薄的毯子蒙住脸,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像睡着了。

路浔仍然看着他,把毯子扯下来,露出他的脸。

“你不闷得慌吗?”路浔压低声音说。

“别闹别闹别闹……”白深依旧闭着眼睛,头靠着座位,说话都是哼哼出来的,看样子是真快睡着了。

不是吧,这才五分钟。

路浔汗颜地盯着他,又转过头去打开笔记本。

大概过了两小时,白深迷迷糊糊醒了,一睁开眼,路浔还是两小时之前的姿势,但笔记本已经翻过了很多页。

他觉得饿了。要了杯水,咕噜噜喝完,还是饿,又要了杯橙汁。

“哟,水牛成精啦?”路浔看着他的动静,觉得好笑,哪有人会觉得喝水就能饱的。

白深不理他,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了橙汁。

喝完没多久他就跑了两趟洗手间。

路浔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吃点干粮好了。”

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们两个斗斗嘴搞搞事,竟然也不觉得无聊。

“你能睡着吗?在飞机上。”白深转过头去,已经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了,飞机上很多人都闭眼睡觉,路浔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现在没必要,我昨晚睡得很好。”路浔说,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份西班牙的报纸看,白深除了那几幅图片,就什么也看不懂了。

路浔像突然想到什么:“安达卢西亚是个很美的地方,但是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走。”

“白天都不行啊?我好歹长这么高,又不是小公主。”白深说。

“现在还不确定那个犯罪团伙有没有全员离开,”路浔看着他,眼神异常坚定认真,“如果跟我出来一趟还被绑票,不值得。”

“你旅游都会有这些危险?”白深吸了口气,半晌才继续,“刺激啊。”

路浔不想跟他说话了,这人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其实在昨天白深第一次到路浔家的时候,路浔就发现他何止是没有警惕,简直非常单纯干净。

比如在电梯里路浔站在他身后一点,他洗菜时路浔走过去拿起了砧板上的刀,他蹲下系鞋带时路浔就一直距离很近地站在一边。

这些都是非常有利的时机,而对他图谋不轨的人不会让这些时机发生。如果已经发生了,他们会想尽办法扭转局势,或者最起码会察觉会不安。

但白深没有,一次都没有,电梯里他在专心看按钮上的盲文,洗菜时他在感叹无良商家卖的菜叶有蛀虫,系鞋带时他还把没松开的另一边鞋带也紧了紧。

他对路浔没有提防,甚至非常相信。

路浔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这种被出入生死的兄弟以外的人相信的感觉,他都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路浔说,“在有可能有危险的境遇里,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

他以往都是自顾不暇,现在竟然重视别人的安全了。

白深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他工作里的那些新鲜刺激的部分。

飞机到达巴拉哈斯机场,他们在往南部周转,一路舟车劳顿,到安达卢西亚的时候正好是当地傍晚。

他们在马拉加的Mijas小镇住下,找了个小餐厅吃饭。

“这里的沙拉份量很大,”路浔看了看白深,“别求我帮你吃啊。”

“滚,”白深不客气地回答,“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猪。”

餐厅里走进两个高大的金发男人,可能是西欧来的。路浔坐在面朝门口的地方,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

正值夏季,这边地中海气候,尽管在晚上也又热又干燥,那两个男人穿着黑色短袖T恤,胳膊上的文身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

炎热的空气里,路浔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怎么了,吃撑啦?”白深笑他,“都还没上菜呢。”

路浔摇了摇头低头看菜单,白深还是看到了刚刚他帽檐下的眼睛,里面有非常突然的不安和防备。

白深还在这里,他不敢离开,只能就地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接通,路浔想了想,觉得白深有权知道,就直接说了汉语,而且在这里,汉语是那两个金发男人最可能不懂的语言。

“我在安达卢西亚的马拉加,”路浔压低了声音,“看到Jacob的人了。”

肖枭立即回答:“您可醒醒吧。”

“真的,”路浔的语气有些急,“他们的图案是不是上面几个环下面一个菱形,有点剽窃郇山隐修会的那个?我看到两个人身上有这个文身。”

肖枭沉默了。

路浔也沉默了。

白深也不明所以地沉默了,他转过头想看看是什么人,路浔赶紧用指尖敲了敲桌面示意他别动。

“如果真是,那情况比我们预想的复杂得多。”肖枭叹了口气。

“这他妈何止是嬴政,”路浔的心沉了下去,“藏獒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有事情,所以可能会更慢一点。

过了这几天还是会火箭更的。

而且往后几章信息量比较大,要比前几章复杂一丢丢。

进入路浔的工作世界,走吧走吧快上车。

第6章

“知道了,”肖枭叹了口气,“我马上跟东家报告。你大概看看有多少人。”

“看不了,”路浔看了白深一眼,“我这儿有个朋友。”

等到挂了电话,白深才问:“怎么了?”

“咱们运气还不错,”路浔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沮丧,服务生正好端了两人的菜过来,“快吃吧,待会儿我送你回酒店,得出去一趟。”

白深迅速地吃完了自己的菜,不知道是因为听他的话还是真的饿得能吃下一头猪。

他们走出餐厅时,那两个金发男人还在吃东西,路浔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圈,动作非常隐蔽,白深没有发现,但能够感觉到。

他拉了白深一把,让他走快一点。“诶,要是我不在你身边,来两个刚刚那样的金发大汉,你打得过吗?”路浔突然问。

“看你的功力了,”白深看了看他,“我觉得我跟你战斗力应该不相上下吧。”

路浔突然笑了:“人家可有刀。”

“多大的事儿,我也有啊。”白深从兜里摸出一把小尺寸的水果刀。

路浔看着那把袖珍小刀,啧了一声:“这怕是把南方的刀吧。”

白深不服:“说话注意点,我就是南方人。”

他说着挺直了背:“看,比你还高一点,少说两厘米。”

还真是,路浔低头,说他鞋子肯定增高。

他俩笑笑闹闹地走回酒店,刚刚的紧张气氛一下子无影无踪。

本来是一起出来玩的,路浔不想白深有任何紧张不安的情绪,虽然他所见到的白深一直非常镇静,比他自己稳重得多。

回到酒店白深躺在床上看当地的小镇介绍,路浔走进他的小房间,敲了敲门:“我出去一会儿啊,很快回来。”

“咦,”白深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还有这样那样的事要忙,“你真的只是个翻译吗?”

他说这话时背对着站在门口的路浔,声调平平,听不出喜怒。

本来只是句玩笑话,但因为路浔看不到他说这话时轻松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察觉到了什么。

路浔回答不上来,转身出门了。

当然不止是个翻译这么简单。

但是白深不能知道,有些事情,不知情才是最安全的。

他还是戴着那顶鸭舌帽,穿得很简单,长袖T恤的袖子里藏了一把匕首。

其实刚刚沿路回酒店时他看见了好几个Jacob团伙的人,为了转移白深的注意力才跟他聊天。

那会儿他手里没有刀,整颗心都是悬着的。毕竟他和那些人两个月前就见过了。

他推测这些人可能暂时住在这里,等待和摩洛哥的团队接头。

这个团伙一直是个警察的心头大患,怎么可能轻易解决。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团伙的一部分在西班牙,一部分在摩洛哥,甚至可能还分布在其他地方。

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接受谈判,大概只是想在摩洛哥谈判中捞一笔钱,然后同时还不损失他们所窃取的重要商品和情报。所以双方争抢的东西和他们的总部应该都在西班牙,摩洛哥谈判极有可能只是个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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