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番外(2)

作者:邵不更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贾君已经连着好几天做实验做到凌晨一点多,什么都做不出来,只能心灰意冷地拉着同样什么都做不出来的赵钱孙李出去撸串,以这种方式获得一点生活的快【】感,每天撸到凌晨三点,回去眯一会儿,继续回实验室艰苦卓绝的搞真菌。

觉不好好睡,饭不好好吃,全靠“年轻”这两个字顶着呢。

但这是真伤肾,伤的他不光掉头发,都有要掉牙的迹象了。

他手握着移液器,头晕眼花、飘飘欲仙,突然,小老板来喊他,说老爷子叫他过去。

这回又是要搞什么?老爷子喊他过去没几回是正经事儿,去算过三四次卦,探讨过文化思潮与时代特点的典型联系,还讨论过共产主义能否最终实现,孙子兵法地形篇具体地貌特征,考据山海经真实性······贾君摘了手套,握拳猛砸了两下天灵盖儿正中的百会穴,极力暗示、说服、麻痹自己——“我真的非常乐意,我现在十分清醒,不和老板探讨深刻重大的问题我的生活就失去了意义,我的灵魂在一次又一次的讨论中变得更加丰腴而有深度······”两个小时后,他头晕脑胀地从老爷子办公室走出来,刚出门,突然霹雳一道惊雷,把他一下子就给震醒了。

隔着窗子往外望,一派狂风暴雨、树倒藤摇的凶残景象。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浩然之气、豪壮之情。

“龙从云虎从风,这又有云又有风,一定是老天爷在暗示我日后一定能成为龙虎之辈!”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可能每个小屌丝都有个“大贤虎变愚不测,当年颇似寻常人”的希冀吧。

他志得意满、大步流星地走在走廊里,每路过一扇窗子都会豪气万丈地往外望望,仿佛外面已经是他的花果山了。

他费力地撑着一把彩虹小伞(赵钱孙李还因为这个彩虹伞笑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走出办公楼,我的天,恍若走在水中央,打头风是遍八方啊!贾君生怕他的爱伞断了,就一直举着另一边的胳膊撑住它的伞面,助它一臂之力,随着风向四面的打转。

等他到了实验楼,就着走廊里的灯,上下查看自己的惨状,才发现全身上下,除了头顶那一小撮儿头发,都在滴答滴答往下滴水。

他恼火地爆喝一声“真没用!”,粗暴地把刚才还爱护有加的伞丢在了门廊外。

气呼呼地往里走了几步,越走越怂,越走越怂,最后无奈的回去把伞从雨水里捞出来,当时扔的还挺远,他只好把上半身都探出去够它,缩脖子的时候时机不太对,正好一大捧屋檐水猝不及防地灌他一脖子。

他懊恼的嘟囔了一声,破罐破摔地蹲在那里,跟条可怜的落水狗一样。

重重的叹了口气,挣扎着站起身来,落魄地朝实验室走去。

他现在全心全意地希望老天爷能赐他一个田螺姑娘,给他遮风挡雨,帮他养神踏马的蘑菇,陪他熬神踏马的夜,给他写神踏马的论文。

生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人生突然变的黯淡无光。

每个人吧,都会有一段如此生无可恋的咸鱼岁月,贾君相信,这个时候其实是老天爷在用一把锈迹斑斑的铲子铲他艰难翻身,铲他只是过程,难过就难过吧,翻身才是结果。

他垂头丧气的开门进去,开灯,戴手套,一转弯——嚯!这、这这就是老天爷赐的田螺姑娘?!!

第2章 大罗真菌,降世临凡(二)

贾君模模糊糊地看着实验室那头的培养箱里好像有一大坨什么东西,白不叽儿的,但具体看不清是什么形状。

人吧,总有一种奇异的好奇心,促使他在吓得拔腿疯跑之前努力的想看清发生了什么。

贾君忐忑地慢慢靠近培养箱,心脏近乎病态的狂跳着,他觉得自己紧张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猝死。

他两眼大睁,两臂横隔,身体半侧着,一副马上就能掉头就跑或者向前迎头一拳的架势。

他往前走了大约七八步,现在,他可以清清楚楚、完完全全地看清楚培养箱里,一个男人正隔着玻璃与他对望着。

嚯——一个男人在培养箱里。

嗬——通体几近透明,金针菇似的那种透明。

啊——他的眼睛是竟然是白色的,澄清石灰水稍微有点浑浊的那种白色。

卧槽——正隔着玻璃深不可测地和他对望!此时此刻,贾君的好奇心已经下线,恐惧战胜了一切,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全身都毛毛的,不顾一切的夺门而出,一头扎进了漆黑的雨夜。

他像发了疯一样的在雨里奔跑,什么也看不见,眼睛被雨水浇的眼泪直流,什么也听不见,广阔天地充溢着满满的风声雨声雷电之声。

腿脚好似已不是自己的,完全不用他控制,自己就飕飕跑的贼快。

他边跑还边恐惧又绝望的大喊,“老天爷啊!!!我不要!!我不要田螺姑娘了!!!啊啊啊!!!!!!”他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徒步跑了五千米,跑到赵钱孙李的实验室,这可是五千米!他运动会连三千米都没跑下来过!他“嘭!”的一声把门“当!”的一声推开,赵钱孙李看他鬼一样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贾君猛扑上前,死拽着赵钱孙李的实验服,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前言不搭后语地道:“我的···实验材料··卧槽和我对视!!··龙从云虎从风····他是胶状的!!···培养箱···霹雳一个雷···成精了!!!”赵钱孙李从来没见过他吓成这个样子,话都不成个儿了,马上在他一堆凌乱的表述中抽丝剥茧梳理出大体的脉络,“是实验材料成精了,还是培养箱成精了?”“实验材料!”“真菌?”贾君狂点头。

赵钱孙李也是真够义气,在如此诡异的场景下却丝毫不带犹豫的,马上熄了他的“七星灶”,停了他的“铜壶煮三江”,拉着贾君就往外冲。

他是出了门才知道外头下那么大雨的,一看贾君既没有代步工具,又没有遮雨器械,惊问道:“你怎么来的?!”“跑着来的——嚯!我这么牛逼啊!”贾君后知后觉。

“······”人在危急时刻真的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赵钱孙李马上找实验室哪个难兄难弟借了辆破自行车,又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破雨披,两人就这么随意一裹就上了路。

这车子是真破,每蹬一下都会发出如装修般震耳欲聋的刮擦声。

那雨披也是真烂,这哪儿叫雨衣啊,完全可以称作是一件雪纺衫。

赵钱孙李骑车子是真稳,还不如贾君来时跑的快。

两人就这么艰难困苦、自强不息地往回赶,贾君渐渐镇定下心神,开始回忆刚才的场景,好好的组织了一下语言,穿过轰轰的雨声嘶吼着给赵钱孙李大概讲了讲来龙去脉。

赵钱孙李当然是将信将疑了,他可是个坚定的近乎固执的唯物主义者,在他的世界里,“成精”只是一个纸上的动词,没有一丝一毫应用于现实世界的可能。

他怀疑这件事百分之八十四的可能是贾君熬夜太厉害了,出幻觉了,但贾君描述的具体又生动,不像是凭空能臆想出来的。

走到一半左右,车子是彻底不能骑了,轮子跟焊住了一样。

但这车是借的别人的,又不能给人家丢在半路,两人只好蹚着水、扛着车子,更加艰难地往回走。

赵钱孙李心烦意乱地默默总结此次事件中的经验与教训。

贾君越想自己眼下的境况越想笑,最后笑的不能自已,赵钱孙李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吓到精神错乱了。

两人就这么狼狈地来在了实验室门前。

那种熟悉的紧张感与恐惧感又来了,贾君怂怂地往后退了一步,走在赵钱孙李后面。

此时的赵钱孙李跟刚才的贾君是一个样儿的,处于好奇心大于一切的状态里,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转动门把手,先把门开了个小缝儿,观察了一下子,没什么事儿。

进而将门打开,小心而又谨慎地走了进去,当他看到培养箱里那个清奇古貌的男人时,他终于明白傻狍子受到惊吓时全身僵硬的感觉了。

贾君知道这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天大的打击,三观的基石瞬间坍塌,可不是所有人都能顶的住的,不禁有点后悔,不该喊他过来。

看赵钱孙李持续的呆若木鸡、瞠目结舌,贾君开始有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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