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轻笑,抬手要摸她的头时,又怕她躲着自己,便收了回来:“傻瓜,我可是九命猫,是拥有九条命的。就算死了两次,也不过是去了两条尾巴,不足为患的。反正尾巴还可以重修,可失去了你,那可真要了我的命。”
失去两条尾巴?姜茶看到他原形时的尾巴,还刻意数过,是真的七条。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人再爱她,不曾想爱她之人无时无刻就在自己身边,这结果,真比什么都来得要高兴。
姜茶喜极而泣,主动扑过去,窝在他怀里念念:“我好想你!”
只有坦诚相待,才换得姜茶一颗炽热的心。扶桑不悔,也拥着她说:“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哪怕是死,我也要深深地刻在你心里。”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如若你有个好歹,我必定随你而去!”
“不可,别忘了,我还有七条命,你可莫要拿自己的一条命胡来!”扶桑低声呵斥,隐隐感觉到有人靠近:“茶茶,我这就带你走!”
“如若我走了,那姜家岂不是……”
“就算你不走,姜家已坐实身份。更何况,我带你走,好揪出南山道长的面具,到时,必定还姜家一个清白!你放心,姜家目前还没有性命之忧!”安抚好姜茶后,他拔起千意剑将牢内铁链砍断,牵着她走时,路过关押温氏的牢房。
温氏就坐在里面淡淡地望着姜茶和扶桑经过,就在这时,姜茶忽然停下脚步,眼睛定定看她。
“都这个时候了,还愣着干嘛?”温氏吐出一字,毅然转身坐下不去看姜茶。
扶桑带姜茶冲出牢内,用千意剑的刀背将这些人震晕,丝毫不动用法术。快要到出口时,他满心疑虑,为何出来得这么简单。南山道长设下的结界也被他轻而易举地毁掉,难不成,外面是有陷阱?
果不其然,扶桑带姜茶冲出牢房门口,只见四周竖起了盾兵,还有弓箭手站在城墙上,更有南山道长在四周贴好符,设阵法来困住他。
其实,单凭扶桑一人,完全能逃脱,但是身边还有个凡人之躯的姜茶,他不能让她受伤。
于是,他将千意剑掷到姜茶身边保护她,自己则纵身一跃入了那施好的阵法。
“阿桑!!!”姜茶咆哮,要冲上去时数百支箭射来。千意剑一动,化作几把在姜茶身边来回飞转,砍断了无数支箭,更是伤不了姜茶分毫。
“没想到啊,你为了护她,竟将自己的宝器给她。没了宝器,我看你怎么跟我斗!”南山道长一甩拂尘,打来一道黑光。
瞬时,符文散发出幽暗的紫火,阵法顷刻也被点亮。点亮的阵法如游龙戏珠,汇集扶桑所落之处。
扶桑施展法术时,地下竟钻出如鞭子的黑线缠绕自己的四肢,令他动弹不得。他大惊失色,高呼:“居然是困兽阵!”
“其他阵法我自然是奈你不成,但九命猫族最怕的,就是困兽阵。”南山道长胸有成竹地说。
“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我的身份?!”扶桑大吼,又试图将缠绕在手腕的黑线扯掉,却在撕扯的时候划破伤口。
“我是谁?你不是捣毁了我的肉身了么?怎会不知晓我的魂魄呢?”
扶桑瞳孔紧缩,终于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原来,他是蛊雕!!!
难怪,他的气息如此浑浊,不妖不魔,处处针对自己。竟然是蛊雕!他怎会大意,没有忘了问翁如望魂魄所在。
“若不是阿彩那丫头通风报信,我又怎会知道居然天族的人也会在这里下凡历劫?你放心,等我先杀了你,解了我的恨意,再来吸收这两个天族的魂魄。”蛊雕敢大放厥词,原是这里所有人的魂魄都被他抽干殆尽,成了个傀儡。
这,就是蛊雕的报复计划!所以,在他没死之前,他是不愿动姜茶和龙源的。
心中有了定数,却拗不过此时被困兽阵所困。
蛊雕身份已暴露,也不想掩藏自己的身份。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真实身份,他也会吞了他们的魂魄来恢复自己的肉身。他抬手在掌心凝聚一颗黑球,此黑球蕴含吞噬生机之力,国舅怕是也是这样死去的吧。
“喝——”蛊雕将黑球甩来,扶桑眼睁睁看着它逼近,做好断尾准备。
忽的,一道残影出现,落在扶桑身边。拔起佩剑,试图以凡人之躯来抵御这股力量。
“阿元!你疯了,你过来干嘛?!”扶桑以为阿元逃了,就不会回来,没想到他竟然出现保护自己。
阿元吃力地抵御黑球,黑球像是故意在玩弄他,只从他手臂处慢慢吞噬生机。他步步后退,也看到自己双臂逐渐枯萎,却丝毫不让:“一日为主,终身为主!阿元不管你是人是妖,只要认定了,就是主子!护主子无恙,乃是我职责所在。为你战死,无惧!”
“哈哈哈哈哈,好个主仆情深,那我就慢慢弄死你!”蛊雕抽回黑球的一半力量,就是要阿元饱受被剥离生命的痛处。
阿元痛得吐出一口血来,嘴角噙着残血笑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能跟非人做抗衡,阿元不枉此生!”
话毕,他丢掉长剑,以自身去跟黑球碰撞。
“阿元——”
望着阿元跟黑球同归于尽,忆起三年来的过往,总是自己跟阿元出去欺负人。阿元放在凡间,也是个武功第一,除了被他欺负以外,谁敢?
记得三年前初见,是燕国皇帝重金请来,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约定护他一年。后来,无意间发现他会武功,切磋一番败下后,就撕了契约,扬言誓死追随。
扶桑曾问过他;江湖之大,为何非要栖息在他身边?
阿元说过:江湖再大,也要吃饱饭。更何况,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遇到个几招就能将他制服又给吃穿的,何乐而不为?
这样的阿元,护了三年,却没护得了一世,只怪他主子不是个人。
黑球和阿元的□□碰撞后,炸开的那一刹那,却将困兽阵的几张符文给吹掉了。困兽阵消失后,扶桑捡起阿元的佩剑,不顾反噬之力施加破灭之术于剑上对站在城墙上的蛊鹰掷了去。
蛊鹰来不及躲开,正中胸怀倒了下去。周围弓箭手和盾兵没了蛊鹰的控制,轰然倒地。
反噬之力来得太快,迫使扶桑抑制不住吐了几口血。姜茶跑来,千意剑也回到扶桑身边。
“阿桑!你还好吧?”
“我们走!”扶桑虽用了破灭术,对于蛊鹰,还是输在修为上不足。所以,蛊鹰虽倒地不起,寄宿的肉身快速腐烂消散,他也要去找下一个身体去寄宿才行。
带着姜茶一路狂跑的扶桑,快要到城门口时,却有一辆马车出现,而马车之上坐着龙源。
姜茶以为龙源是要阻止他们离开,不曾想扶桑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龙源从马车上跳下,看了眼扶桑,又对姜茶说:“士兵都被我迷晕了,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你且放心,我与太子在调查此事,会还给姜家一个清白。”
“你们?!”姜茶没想到龙源和扶桑竟然已串通好。
“你莫要误会,我只是告诉他我不是妖而已,他也就信了。走,我们莫要在这里耽搁了。”扶桑走上马车时,对龙源叮嘱:“眼下就你一人在此,且小心了。南山道长并非人,也不是妖,而是魔物。他能在整个京都城游走,却入不了皇城,实在不得已,你可以在皇城内避难。”
各国王室的皇城,都有一个守护神,哪怕是魔,也别想进半步。
“知道了。”龙源点头。
扶桑驱着马儿快速离开京都城,龙源拿出短刀划破自己的手臂,做出被暗算的痕迹。
天亮时,扶桑终于赶着马车到了他们躲避的地方。
茉桔刚摔掉铜镜不久,听到马啼不由得戒备。跳上大树,俯视周围,看驾车的人是伤横累累的扶桑,急的从树上跳下。
“我都说了吧,没有我在,你肯定又受伤的。”
“别唧唧咋咋了,我去歇息,你照顾好茶茶。”扶桑撑着受伤的身体从马车上下来时,茉桔冲上去要搀扶,却被车内的姜茶抢先。她抓着扶桑的手臂,看到冲来的茉桔,不由得松开手。
茉桔眼神闪躲地往后退了退,指了指吃草的马儿说:“我还是把它弄走吧。”
“嗯。”扶桑点头,看向姜茶时,身子故意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