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心(80)

作者:求之不得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白苏墨心中清楚。

此事既已作罢,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又宽慰了白苏墨几句,遂才离了雍文阁。

白苏墨知晓外祖母定然有话要问。

果真,“你先出去!”梅老太太看向苏晋元。

苏晋元愣愣应好。

出了方才那档子事,他也知晓祖母会单独过问白苏墨,只得硬着头皮离开。

早前他还住在梅佑康苑子里,眼下哪里合适。

等出了外阁间,才见刘嬷嬷上前:“公子,老夫人让将西暖阁简单收拾出来了,今晚公子就在西暖阁对付一宿,明日便离开了。”

祖母是思虑周全了的,苏晋元颔首。

******

外阁间内,只有梅老太太和白苏墨一处。

“方才过后,可有话要同我说?”梅老太太问。

白苏墨上前:“梅佑康若真觉难辞其咎,便应先向我道歉,而不是连夜赶回骄城,找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认错。”

“还有呢?”

白苏墨又道:“庄氏先前在府外迎过我和晋元,梅老太爷这棍子只怕也是我们到后,有人送了消息来,方才开始打的。”

“还有呢?”

“……”白苏墨不应声了。

梅老太太方才转眸看她:“怎么不说钱誉?”

白苏墨心底微滞。

梅老太太脸色晦暗:“那就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仔细了说。”

第52章 烂在肚子里

良久,白苏墨沉声开口:“外祖母,我喜欢钱誉。”

梅老太太闭目。

白苏墨抬眸看向外祖母,闭上眼睛,半拢着眉头,面上却无半分意外奇怪之色,应是……心中早就有数了。

白苏墨也低头。

许久,梅老太太才开口,旁的一句都没问,只是道:“他出身商贾!”

声音有些颤抖,没有怒意,却胜过满腔怒意在心。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钱誉相貌堂堂,风流俊逸,举止谈吐风趣幽默,阅历和眼界都远胜过同龄之人,与苏墨平日里在京中见惯的王孙公子都大有不同,自然好奇。钱誉又善察言观色,苏墨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他若想要讨得她欢心,轻而易举。

而以苏墨的家世,国公爷对苏墨的宠爱,也根本不必如京中旁的贵女一般,婚事必须再三考虑来迎合家族利益,所以她才会敢想旁的贵女所不敢想之事。

梅老太太心中揪起。

若这钱誉是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兴许倒好!

又偏偏是个有魄力,有教养,又沉稳果敢的人,连她活这么大岁数都对他赞许有佳,更何况苏墨一个初晓□□的丫头!

苏墨自小行事便有分寸,先前屋中那般乌烟瘴气,都能沉得住气。

一个字没多说,也一个字没说错。

而眼下,她让她好好想清楚再说。

她思量许久,却还是道出一句喜欢钱誉。

梅老太太心底怎会释然!

梅老太太长长久久闭目。

白苏墨便也果真跟着噤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梅老太太才睁眼看她:“何时认识的?”

白苏墨却意外,低声道:“在京中便认识了,去容光寺礼佛时遇见的……”白苏墨言罢,轻声问道:“……外祖母,怎么知道的?”

梅老太太看她,叹道:“平日里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遇上这些事怎么就开始糊涂?你外祖母也是过来人,这几十年见过人和事还少?”

梅老太太顿了顿,继续道:“前几日在我这里,你同他一处,他虽不说,却处处都在讨你喜欢,你以为外祖母看不出来?他连什么牌都能猜算得到,几轮下来,也知晓每人的性子要如何出牌,他能耐得下性子在屋中同旁人一道摸牌,是想同你一处!”

梅老太太目光如炬。

白苏墨便不作声了。

许久之后,才听白苏墨道:“外祖母,钱誉并非梅佑康口中说的那样的人。”

梅老太太叹道:“你以为我老眼昏花,糊涂了不成?”

白苏墨错愕看她。

梅老太太摇头:“平日里都是聪明的,怎么眼下还没想明白?你先前也说梅佑康若是真觉得难辞其咎便直接找你道歉了,为何还连夜赶回骄城,向他祖父祖母请罪?”

白苏墨微怔。

梅老太太低眉:“钱誉是何品性,你以为外祖母心中不清楚吗?你真相信先前那番话自梅佑康口中说出,便是梅佑康自己想出来的?他若真能想得到如此推脱,便不会在他祖母祖母苑中一直跪到晌午。”

梅老太太长叹:“此事确是钱誉授意的也好,同钱誉一分关系没有也罢,这都是梅家同苏家,同国公府之间的交待,没人会在意钱誉真的如何?你可明白?”

她自然明白。

只是,不想任凭旁人在外祖母面前抹黑他。

白苏墨垂眸。

梅老太太伸手,牵她到跟前:“钱誉的事,国公爷可知晓?”

白苏墨摇头。

梅老太太便拍拍她的手,沉声道:“那就烂在肚子里。”

白苏墨抬眸看她。

梅老太太慈祥亲厚:“谁人年少时,不曾倾心过一两个风流俊逸的少年郎?女儿家的心事,一辈子藏在心中的,又何曾少过?”

白苏墨心底好似缀了一枚沉石,轻声道:“可外祖母当年,不也从梅家下嫁到苏家了吗?”

梅老太太语重心长:“囡囡,你惯来的玲珑心思去了何处?你可曾真的细下想过,便是这钱誉再好,莫说一个商贾人家,便是普通的官宦人家,书香门第,你也都嫁不得!外祖母想同你说不是旁的,而是你可曾想过,这国公府如今只剩了你同国公爷,钱誉家在燕韩,你若是随他嫁了去,你爷爷当如何?独自留在京中?”

白苏墨眼中兀得滞住。

******

自雍文阁回来,宝澶和胭脂,缈言几人都围了上来。

宝澶是清楚何事的,但也知这国公府的规矩,若没有小姐的吩咐,哪会背着小姐对胭脂,缈言嚼舌根子?

只是东暖阁就在雍文阁中,先前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那么大阵仗,丫鬟和小厮都将雍文阁中围了个遍,便是胭脂和缈言不清楚何事,也知晓出了大事。

稍后,宝澶也回了苑中,只是不见小姐,便也知这事怕是同小姐有关。

便也都不多嘴问旁的了。

只是心中担心,都问了宝澶,小姐可是有事。

见宝澶一脸笃定摇头,两人也将这心揣回了兜里。

可眼下,见白苏墨就这么进了屋内,目光中颓然无色。

自小姐耳朵恢复后,三人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这般模样,都面面相觑,又都不敢出声。

眼见她独自一人撩起帘栊,独自一人回了内屋。

三人跟上,在帘栊外微微挑起一道缝隙,往内望去。只见她翻上床榻,一言未发,盖上被子便似未再动弹过。

胭脂放下帘栊。

和缈言一道看向宝澶,遂又离远了问道:“宝澶姐姐,不是说今日之事同小姐没多大关系吗?怎么小姐这幅模样?”

宝澶也摇头。

三人中,宝澶跟白苏墨的时间最久,也最亲近。

眼下,也不知她何故……

想起昨日京中派人送了太后寿宴的衣裳,鞋子和头面来试,胭脂先收在一旁,宝澶便道:“我去看看再说。”

胭脂和缈言跟着点头。

她二人来府中的时间晚,从未见过小姐这幅模样。

都不知这麓山一行,发生了何事。

撩起帘栊,宝澶入了屋内。

远远福了福身,并未上前:“小姐,昨日流知姐姐让人送了太后寿宴的衣裳,鞋子,头面一套来,小姐可要试试?”

床榻上的没有吱声。

片刻,才听沉声道:“不了。”

宝澶伺候她的时日最长,眼下,便是没有上前到她近处,也知晓她此刻怕是不好。宝澶心底微顿,稍许,才又福了福身:“那奴婢先退下了。”

白苏墨并未应声,宝澶掀起帘栊退出。

胭脂和缈言都围了过来,宝澶没有作声,只半拢了眉头,轻轻摇头。

……

黄昏前后,余韶来了房中。

宝澶去迎。

“老夫人请小姐一道过去用饭。”余韶没见到白苏墨,便朝宝澶道。

宝澶面露尴尬,轻声道:“小姐早前回来便睡了,眼下还没起……”

余韶眼中稍许惊异,但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已久,早些时候老夫人是单独留了小姐一道说话,而后小姐才离开了外阁间,余韶知晓何事当问何事不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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