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断断续续还是宝澶几人议论梅佑均的声音,她却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入寐了。
……
夜间时候,宝澶几人来看她。
她脑中还是有些晕,不想起身。
宝澶几人还又说了什么,她不复听清,约是轮流摸了摸她的额头,她觉得有些冷,唤宝澶多盖了一床蚕丝被方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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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只觉出了一身汗。
“宝澶……”想撑手起身,都觉几分无力,只得唤了声宝澶。
宝澶小跑进屋,脸色有些紧张:“小姐,你可算醒了。”
她看看天色,分明还是晨间呀。
宝澶道:“小姐昨天下午是黄昏前好久就睡了,夜里忽然喊冷,又发了场烧,盖了三床被子才好些,天边都泛鱼肚白了才退烧,吓得奴婢几人都没睡。”
发烧了?
白苏墨不由伸手摸了摸额头,额头上还是涔涔汗迹。
却应当是不烧了。
白苏墨歉意:“昨夜辛苦你们了。”
宝澶咬唇:“哪有主子给奴婢道歉的?小姐可不是烧糊涂了,可要梅府请个大夫来瞧瞧?”
白苏墨摇了摇头,笑道:“应当就是昨日在南院吹了风,夜里发了场急烧罢了,兴许,还是长个头?”
只有小孩子才烧长,有人分明一口胡诌话。
白苏墨笑笑:“去备水沐浴。”
宝澶只得去。
胭脂扶白苏墨起身,沐浴过后,白苏墨只觉舒爽了许多,除却稍许有些乏,也不见有旁的不妥。
去雍文阁用早饭,梅老太太还关切。
夜里白苏墨发了场烧,宝澶不敢瞒着,去寻了梅老太太屋中的刘嬷嬷。
苏家子孙众多,哪个没有些病了烧了的,刘嬷嬷让加盖了几床被子,又让煎了姜汤水给白苏墨发汗,今晨起来白苏墨便好了许多。
梅老太太闻起来,白苏墨才晓有这么一出。
“外祖母看,我这不生龙活虎的?就是昨日去湖边吹风了,日后注意些便是了。”白苏墨还特意转了转。
梅老太太这才半拢了眉头:“不然不去了……”
今日原本还同梅家几个后辈子弟约好去麓山郊游,昨夜才这么烧了场,梅老太太心疼。再这么出去折腾几日,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
白苏墨却道:“若是不去,怕是要被梅家几位姑娘的口水淹死。”
梅老太太顿了顿,才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梅家几个丫头都盼着去麓山一趟,可若是她病了不去,怕是便要拖了,本就在人家府中做客,也好得差不多了,若是都好了还不去,反倒惹人口舌。
白苏墨宽慰:“外祖母放心,墨墨心中有数,若是不舒服,便在房中休息着,他们爬山游湖我就不去了,听听便好。”
梅老太太这才点头。
这个外孙女素来懂事,也是不想她难做。
恰好梅佑均身边的小厮来了苑中,余韶领了进来,那小厮道:“马车都备好了,五公子让小的来问声,白小姐这处可有要帮忙的?”
梅府的三位小姐大大小小的带了不少行李,光是衣裳,首饰,和爬山用的鞋等等都有许多,梅佑均是料想她这里也不少。
这许多人一道出游,身边多带丫鬟和小厮也不方便。
梅府又有马车,若是还让盘子驾了马车去,反倒有看清梅家的意思。
白苏墨道:“不必了,我东西少,能应付的过来,我同外祖母打声招呼便去。”
小厮去回话。
白苏墨也朝梅老太太道:“外祖母,那孙女先去了。”
梅老太太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刘嬷嬷送她出雍文阁的苑子。
等折回,梅老太太在一处吃茶。
刘嬷嬷问:“老夫人先前不是想问小姐同谁游骄城吗?”
梅老太太叹道:“瞧她精神不太好,不如等从麓山回来再说。”
刘嬷嬷宽慰:“老夫人放心,这急烧是小病,去了便去了,这同行的还有梅府几位公子姑娘,如何都能照顾周全的。再说了,我们七公子不也在吗?”
也是,晋元是还要一处去。
苏晋元虽然看起来似是少不经事的公子哥,其实心细,梅老太太的孙子梅老太太心中清楚,心中稍稍宽了些。
……
等到梅府大门口。
只见苏晋元和梅家的几个公子,姑娘都在等候了。
她是最迟的那个,白苏墨眼中有些歉意。
众人朝她看过来,她带的行李实在少,就宝澶身上挎的一个包袱,同梅府几个姑娘大相径庭。
梅府几个公子都不约笑了笑。
这白苏墨,怕是京中事情最少的公侯小姐了。
但白苏墨明显没有会意,一脸“抱歉,来迟了”的歉意模样,刚至众人中间,苏晋元便上前,直接伸出右手背摸了摸她额头,左手背摸摸自己额头。
她姐弟二人自幼感情便好,苏晋元也无旁的顾忌。
待得确认两只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差不离,这才笑道:“好了好了,不烧了,早晨还听刘嬷嬷说你昨晚发烧,好了便好。”
白苏墨伸手将他打开。
旁人倒是惊异。
一是惊异她同苏晋元姐弟二人相处如此融洽,二是才知晓她病了,心中不免担心此行会不会去不成了!
好在白苏墨应道:“本就无事,别听晋元胡说。”
几人悬着的心才纷纷揣回兜里。
也正在此时,似是有身影从梅府门口出来,梅佑均眼尖,唤了声:“钱兄!”
白苏墨心头微顿,转眸看去,门口果真是钱誉和肖唐。
应是先前苏晋元摸她额头的时候,他便在了。
肖唐身上也挎着一个小包袱,此外倒也没有旁的东西了。
见他走来,白苏墨瞥目避开。
梅佑均上前笑道:“就属你同苏墨二人的东西带的最少。”
白苏墨才诧异。
难道,钱誉要一道去了?
梅佑均话都说到此份上了,不应当不是才对,白苏墨心底微微舒了舒,却还是因着昨日的间隙,不怎么去看他。
梅佑均本就是召集人,见钱誉也到了,便道:“既然人都到齐,那便准备出发吧,早些走,黄昏前便能到麓山脚下了。”
梅家几个姑娘都忍不住欢喜拍手。
此趟出行马车有两辆,梅家三位姑娘同白苏墨乘坐一辆马车。
钱誉同梅佑泉,梅佑均一道乘坐另一辆马车。
苏晋元同梅佑康,梅佑繁一道骑马。
马车分好,便各自往马车和马去。
钱誉和白苏墨本就在最后,肖唐和宝澶先去放置行李,钱誉和白苏墨便刚好行至最后。
旁人都兴致勃勃准备出发,钱誉与她并肩:“病了?”
“嗯。”白苏墨应得淡。
钱誉微怔。
正好行至马车前,宝澶放好行李折了回来,扶她上马车。
白苏墨没回头。
钱誉没移目。
肖唐悄声道:“人白小姐都走了,还盯着看什么……”
自从上次白苏墨在宝胜楼喝醉,肖唐见少东家抱着白小姐下楼,又抱上马车,马车内的动静他也听了些许去,便知晓少东家同白小姐怕是有些理不太清的关系。
眼下,见白小姐已经上马车,少东家还在这里呆呆看着,肖唐便叹:“白小姐可是同少东家置气了?”
钱誉看他。
肖唐叹道:“不应该呀!少东家这几日原本都安排得满满的,不是因为白小姐要去麓山,所以昨日下午少东家分明都回府了,才又跑出去一连见了五家商户,今晨才回来,连眼都没阖便沐浴换了身衣裳就出来了吗?”
钱誉没有吱声。
肖唐有些替他委屈:“原本同人约好了时日,却临时要改,这是苍月国中的商家,又不是燕韩国中的,谁给我们钱家薄面啊?少东家被人连灌了三场夜酒,还怕怠慢下一场的人,喝了便吐,吐了又喝,对方还有意刁难,少东家今晨回来的时候都成什么样了,白小姐还同你置什么气?白小姐平日最是知书达理,今日是没看见,否则怎么会如此……”
“肖唐!”钱誉厉声。
肖唐便不再说了。
肖唐扶他上了马车,马车中梅佑泉,梅佑均都已落座。
梅佑均和梅佑泉都是梅家二爷的儿子,钱誉的父亲同梅二爷是同窗,钱誉此番就是来探望梅二爷的,梅二爷非要留钱誉在南院借宿,梅佑均和梅佑泉便同钱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