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没有多想,正因如此,才越发愧疚。她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没有良心,她嫁出去后,竟然都没有多想祖母爹娘和哥哥们。想到这里,她抽泣道,“娘,我是不是很坏?我都没有太想你们,只偶尔想了想。”
卢氏不由得又好笑,“是挺坏的,不过,对爹娘来说,这是好事啊,证明你嫁过去挺好的,姑爷对你也好,日子过得也顺,你越是不想我们,就越是好。”
晌午吃饭,镇远侯府小侯爷过来了,陆瓒也来了。陆瓒还是那个温文儒雅的青年,他新定了一门亲事,是个低阶的武将家里的嫡女,比起齐国公府这门亲事来说,无论哪一方面都差远了。他心里难免隐隐作痛,保宁侯府却是放心了。
赵维桢见到他,心里有点膈应,姜嘉北知道妹夫的心思,偷偷地跟他说了这一重,骂道,“保宁侯府做的不是人事,抢了他的爵位,说好了要还的,如今也不肯还。皇太后也没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你瞧瞧,空占据个爵位,这些年,做了点什么事?这些勋贵们,就是大雍的蛀虫。”
赵维桢只觉得自己这舅兄有趣,“陆瓒性子太好了些,虽说爹娘死得早,可自己也要去争才行。”
卢舜华和陆瓒都不是外人,卢氏便没有安排他们去前院,在老太太的屋里,用一架围屏隔开了两桌,男一桌,女一桌,彼此说话听得清清楚楚。
卢舜华在问姜嘉北的婚事,谁都知道,皇帝是要把乐安指给了姜嘉北的,卢舜华道,“我听说你带乐安去了大相国寺几次了,你们怎地每次都去那里?”
乐安与大相国寺的那点子事,如今齐国公府是都知道的了。赵维桢不由得朝他岳父大人瞧过去,见岳父大人淡定得很,他心里也不由得在想,果然是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哪里去了几次了?总共就去了两次!”姜嘉北脸都红了。一次是去那边买东西,一次是去找了空和尚下棋,乐安都没去找那和尚,观棋还听认真的。
但这些话是不能与外人说的。
“我怎地听说,乐安曾经和那边有个小和尚……”
“你哪里听的这些话?”姜嘉北一下子就火了,“乐安哪一次去不是和梅梅一块儿?小时候在一块儿玩的那点子事,现在值得拿出来说吗?”
姜嘉卉听到了,觉得稀奇,没想到,她成亲才这么几日功夫,乐安和她哥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她连忙起身绕过屏风,站在赵维桢的后面扶着他的肩,问她哥,“你和乐安出去玩都不叫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再有一周左右,这部就要完结啦!
新书《我见卿卿多妩媚》已经开始存稿,计划下周一4月13日开,求一下预收!
文案:秦蓁以为当年一别,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范翼遥。
她跪在大相国寺的佛像前,双手合十,垂眸祈祷,他站在一边,扣动手中的念珠,安详凝视,一如她只是芸芸众生中的寻常一人;
秦蓁明白,范翼遥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将她捧在手心里,万事顺着宠着的天真少年了;
求过佛祖五百遍,秦蓁终究还是站起身来,朝范翼遥走去,忍不住唤他,“翼遥……”
范翼遥眉目舒展,一脸平静而疏离,“贫僧百谷,女施主请自重!”
然而,范翼遥转身,旁边洒扫的小僧看到他们的百谷师父已是眼角含泪。
为情还俗和尚VS侯门千金女主
男主话少心机;女主艳媚娇气;
第69章
赵维桢喝了几杯酒, 身上本来就热,这会儿女孩儿柔软的身体趴在他的身上, 他越发感觉热,清了清嗓子, 吩咐旁边的丫鬟给他沏杯茶来。
姜嘉北第一次骗妹妹, “我们是有事过去的, 又不是单纯去玩。”又良心不安, 哄着妹妹, “改日我们再过去,就喊你一块儿!”
姜嘉卉便趴在赵维桢的肩上吃吃地笑,“三哥哥, 你是不是准备娶乐安了?你都不知道,那日我出阁, 乐安哭得有多伤心,她说比我大两岁, 我都嫁人了,她还没嫁。”
姜嘉北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大约是因为梅梅嫁了, 再也不用他疼着,哄着, 也天天儿看不到了,他便多多少少地把平日里对梅梅的怜惜都转移到了乐安的身上。越是接触得多,越是怜惜。
最近几次在宫里遇到,不是看到她被嬷嬷训, 就是看到有皇后宫里的太监对她热嘲冷讽,再就是连自己宫里的宫女都不听她的话。堂堂公主,瞧着锦衣玉食,受得那些委屈,连小老百姓都不如呢。
昨日里从大相国寺下来,她对他说,“三哥哥,我以前是不是挺傻的?只想着离宫里远一些,我看到慧玄,就挺羡慕他过的那闲云野鹤的日子,身居山寺,远离闹市,我就挺羡慕,只想和他一起过那种身在深山无人问的日子。如今,我是明白过来了,我哪里是舍不得他这个人,我是在向往他的生活。”
姜嘉北看她流着眼泪的样子,心也软了,好歹是和自己妹妹一起长大,从小喊他三哥哥的小妹妹,他抬手抹去了她的眼泪,“每个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只要回头,都还来得及。你只看到慧玄他们在深山里,不入俗世,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初慧玄离开大相国寺,跟着老和尚去游方,实际上也是被人逼的,理由就是他在大相国寺,你常去找他,会给大相国寺带来灾祸。”
他说这些话,乐安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他便明白,乐安是真的放下了。
才下了雨,下山的路有点滑,她又不肯坐软轿,姜嘉北就只能牵着她走,好在一路上并无多少行人。
因回门是要在太阳落黑之前到家的,吃过了饭,赵维桢夫妇便告辞。赵维桢喝了点酒,回去的时候就没有骑马,与梅梅一起坐了马车。齐国公府安排了护卫相送。齐国公府的护卫,不论人数高低,只要是齐国公府的护卫相送,整个大雍是没有人敢出手的。
齐国公在军中可以说是一根镇海神针,他府上的护卫,无一不是从军中退出的人,身上都有数条人命是其次,这些人护卫的人,若是被人动了,依他们那铁血难缠的性子,必定是不肯善罢甘休!
谁又敢明目张胆地和齐国公对上呢?除非,这人不想活了。
赵维桢安心地搂着姜嘉卉在车上睡了一觉。
次日早朝,赵维桢因有三天假,并没有那么早起来,谁知,银宝公公亲自来了,皇上有旨请三皇子入宫觐见。今日不是大朝会,早朝也还没这么早。赵维桢连夜来累得很了,有些不想起来,隔着道门,“父皇怎地这么早?”
“殿下,陛下昨日夜里又是一夜未睡呢!”银宝公公只差要跪下来求了,陛下烦躁了一夜,要不是宫门还没开,他只怕早来了。
被子只盖到了赵维桢的肚子上,他□□着上身,不太耐烦,手背搭在额头上,另一只胳膊上枕着姜嘉卉,手指头在她的肌肤上摩挲了一会儿。姜嘉卉推了推他,他在这里,她便睡得不会很好。
赵维桢只好起身,往身上套衣服的时候姜嘉卉还是起来了,服侍他穿了衣服。赵维桢出去前,忍不住要将她拉到怀里亲。姜嘉卉推开他,“快出去吧,公公都等着急了。”
门外站着银宝公公和姜嘉卉的奶嬷嬷,见赵维桢出来了,奶嬷嬷便进了屋服侍姜嘉卉又睡下。
赵维桢骑上了马,问银宝公公,“父皇怎地又睡不好了?”
“奴婢也不知道!”
“除了我还宣召了谁?”
“齐国公!”
赵维桢倒抽了一口气。
进去后,齐国公已经到了,比他先来的,银宝公公留在了外头。皇帝歪在榻上,赵维桢行了个礼,皇帝指着旁边一张空凳子,“坐吧!”
赵维桢与自己岳父大人对视了一眼,便听到皇帝问道,“现在的禁军统领是梁冰吧?”
“是!”齐国公面含微笑,答道。
“朕记得,他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可还有来往?”
“并无!”齐国公接着道,“但他是臣举荐的。臣之所以举荐他是因为他与臣一样,只忠于陛下!”
“可你如今,也护着老三了!”
赵维桢心头一跳,却又见齐国公依旧是微微含笑,不疾不徐地道,“陛下,三殿下是臣女婿,臣能不护着吗?韩国公他咋还护着他两个外甥呢?再说了,陛下和臣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些年难道还不知道臣的脾气,臣的人,只要行得端坐得正,就不能叫人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