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那以后,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死人。她再也没有笑过,眼泪似乎永远都干不了。
赵哲成抬手揩掉了江梦眼角的眼泪,柔声道,“放轻松些!”
这一刻,她从女孩儿变成了女人!
赵哲成的耳边充斥着□□声,眼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张脸,他拼命地发泄着身体里的欲/望,在最后的一刻,他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痛苦与快/感交织,一泄如注。
姜嘉卉从大相国寺回来,当夜便发起了高烧。齐国公府连夜宣太医过来,因太过凶险,令仪郡主又娇贵,太医也不敢随便开药,宁愿跪死,也不敢开口。
姜家鸡飞狗跳,万般无奈之下,姜嘉北想起当年梅梅生病,是陆瓒去请了一位大夫来,那大夫正是赵维桢的人。他当即便骑了一匹马冲到了赵维桢府上,拍门打户地把阖府的人都吵醒了,拉着赵维桢,“梅梅病了,你府上的那大夫呢?”
梅梅病了?赵维桢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见广木香一把拽上了马,一行人就朝齐国公府冲去。
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不需要装模作样了,他一到,便有人将他请到了梅院中。太医还跪在院子里,赵维桢用杀人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记住了他的面孔。
见死不救的废物!
老太太都来了,正坐着哭,看到赵维桢来,忙起身拉着他的手,“快去看看梅梅啊,我可怜的梅梅!”
卢氏也在流泪,国公爷一脸灰败之色,赵维桢来不及寒暄,抬步就绕过屏风,走到了姜嘉卉的床前。乳母正抱着姜嘉卉在哭,他挥手叫人退下,喊了木香进来,沉着脸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生机全无的女孩。
怎么会这样?他不敢想象没有梅梅的日子,他们快要成婚了,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
木香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直接上前来,翻了翻姜嘉卉的眼皮子,朝里看了瞳孔,见不太对劲,建议用针。
“只要能救她的命!”
木香却不敢,“主子跟着属下也学过了,我就说几个穴位,主子自己下针吧!”
赵维桢便明白,他心里有几分忐忑,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迟疑。他叫人都出去,木香在门外,朝着门内喊,“殿下都准备好了吗?”
里头没有声音,赵维桢颤抖着手解开了姜嘉卉身上的衣服,露出女孩儿才有的娇嫩的肩膀来,她肌肤胜雪,如上好的釉瓷,泛着玉一般的光泽细嫩得如婴儿一般。他肖想过很多遍,他所有的想象力都不及眼前看到的。
赵维桢咽了一口口水,听到外头木香又问了一遍,他艰难地用沙哑的声音道,“开始吧!”
“肺俞、肾俞……”
说了背部的几个穴道之后,木香轻咳了一声,“膻中……”
膻中在前胸,若是换了不是这种时候……,赵维桢无暇多想,梅梅危在旦夕。
对于人体的穴位,赵维桢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可是现在,他一手扶着女孩子光滑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针,竟是刺得有些艰难,强迫自己不去看,赵维桢闭着眼睛狠心地扎了下去,待木香在外头说“好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约莫十个呼吸,赵维桢将姜嘉卉身上的针都取了出来,最后一根才拔/出来,姜嘉卉便睁开眼睛,入眼便是赵维桢的脸,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来,喊道,“维桢哥哥!”
赵维桢一把将她搂了起来,如获珍宝,他还坐在她的床上,可是心头无一丝涟漪,眼里满含着热泪,从不信鬼神的他才是无比感谢上苍,他的脸贴着她的额头,声音颤抖,“梅梅,还好你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第55章
里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女孩儿的声音虽然细弱,可是, 隐隐约约地传来,外头等着的不管是太夫人, 齐国公夫妇, 还是下头伺候的人, 无一不是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太夫人道了一声佛号。
齐国公夫人别过脸, 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了。这一夜梅梅有多凶险, 到现在,他们都心有余悸。
“我去宰了赵哲成那混蛋!”姜嘉南握拳就往外走,一脸铁青, 姜嘉西巴不得这句话也跟在后面,姜毅炜一把抓住了儿子, 缓缓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冲动。
“爹!”姜嘉南红着眼睛祈求道, “梅梅差点就没命了!”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姜毅炜怒道,“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姜嘉南知道爹爹疼妹妹不亚于他们兄弟三人, 既然爹爹说他心里有数,他们暂且等着, 若爹爹将来还没有动作,那他们寻了机会再去找那小子讨回公道即可。
他真以为,他一个皇子便可为所欲为了吗?
房间里,赵维桢帮姜嘉卉穿好了肚兜, 小衣,又把中衣穿上。方才是凶险,赵维桢实在是无心旖旎之事,可这会儿,梅梅醒过来了,有了些气力,再她苍白的脸上两片绯红,娇喘微微,赵维桢又不是个圣人,难免难受。
他轻咳了一声,匆匆忙忙地帮她拉上了被子,“我唤人进来服侍你!”
姜嘉卉一把拉过了他的手,“维桢哥哥,不要走,我有话要说!”
赵维桢捏了捏她的手,“不管你有什么话,先叫丫鬟帮你把身上擦一擦,还有,我要去叫木香给你开药,先把身体养好!”
姜嘉卉委屈,撅起嘴不高兴。他回身啄了一下,将那嘟起的红唇啄平了,一笑,“听话,本王的梅梅最听话了!”
门开了,赵维桢一身狼狈地站在门口,他头发有些凌乱,一身薄衫都汗湿了,可想而知,方才他有多着急,多焦虑,费了多少心神。他目光扫过齐国公府众人,点了点头,对等在一旁的明翡和明翠道,“好生服侍郡主!”
二人进去了,他又问木香,“药方开出来了?”
木香瞪了他一眼,“我连脉都没诊,如何下药?我又不是神仙。”
他又问了问赵维桢才下针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赵维桢闭了闭眼,回忆一番,一一都说了浮还是滞,通抑或不通,木香默了一会儿,问姜嘉卉的奶妈,“还请嬷嬷进去瞧瞧,老朽可否进去为郡主把脉了?”
这一切还没完,赵维桢见卢氏与老太太精神都很不济,便提议道,“这里有我和三位兄长,不如祖母和岳母大人先回房去歇着?”
太夫人抹着眼泪摇头,“梅梅这般模样,我如何睡得着?就且在这里守着吧,待她好些了,我也好早些放心!”
卢氏是越发不肯走的了,她含着眼泪,“好孩子,今日多亏了你了!”
赵维桢想到才看到梅梅时自己已是怕得什么都不敢想,他到现在心儿都还在颤抖,“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些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岳母大人客气了!”
赵维桢又紧张又累,有些虚脱,他在姜嘉北的下手位置上坐下来,双肘搁在膝盖上,抱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男人肩背宽直,这会儿倒有些不成形状。姜毅炜走过来,拍了拍他,安慰道,“梅梅不会有事的,别跟自己过不去!”
没有谁比赵维桢更了解梅梅了,虽然木香并没有说梅梅到底怎样了。可是今日发生的事,超出了梅梅心理能承受的范畴,她倒像是得了离魂之症。而令赵维桢越发不敢想的是,前世,梅梅是如何熬过来的?
他犹记得,齐国公府准备把女儿送给前世被封为了太子的赵哲成,消息传到了他耳朵里,他不敢相信。几天前,还偷偷亲他的梅梅,怎么会肯嫁给别人?他冲到齐国公府来问,女孩儿不敢见他,他冲了进来,梅梅死都不肯回头看他,那时候,他说的话实在是难听。
他悲痛欲绝,离开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一直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追随着他,只那会儿他万念俱灭,已是不愿回头看了。
那是梅梅吧?是她,一直一直地看着他离开,那会儿她一定是比自己更痛苦的,只不过,前世的他太在意自己了,并没有多分一份心去想梅梅,才让她遭受了那样的痛苦。
木香要进去诊脉,喊赵维桢陪他进去。赵维桢站起身来,瞬间,腰背再次笔直起来,跨步,率先进了梅梅的房间。
姜嘉卉已经被收拾妥当了,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她昏昏欲睡,见赵维桢又进来,欢喜起来,苍白的小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细弱的声音唤道,“维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