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晶晶不愧是她的私人秘书。
挂断电话,犹他颂香表情稍微好了些,可这还打消不了他对她藏起礼物举动的疑惑,他在拆礼物包装带,眼看——
这个人平日挂于嘴边的尊重都是鬼话,没有,从来就没有尊重。
凭借一股蛮力,苏深雪从犹他颂香手上夺走礼品盒。
冲着犹他颂香喊:“你把我当什么?犯人吗?”
接下来数十个小时,苏深雪都板着一张脸,犹他颂香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万英尺高空上,机舱外是黑压压的暮色。
那道闪电来得很突兀,直把苏深雪吓得尖叫一声。
尖叫声落下,她已经在他怀里。
不是她投怀送抱。
犹他颂香买下头等舱八个座位,机舱就只有他们两人。
在淡淡光源下,他亲吻她,说“从登上飞机,我脑子就只想一件事,怎么和苏深雪和好,幸好,有那道闪电。”
骄傲的人啊……苏深雪在心里叹息。
座位够大。两人挤在同一个座位上。
她低声教他:“你可以问我要不要喝水。”
“就这样?”
“就这样。”
回戈兰前三天,苏深雪的思绪似乎一直停留在瑞士半山腰的酒店房间里,连着三天她走错房间,做一样事情做着做着就停下动作,瞅某个方向发呆,回神抬头一看,印在镜子里的女人笑得像傻子。
只能,对着镜子念念有词:打起精神来,快打起精神来,过几天就出公务了,这样的状态可不行。
是的,打起精神来。
偏偏,这个时候他来了,一来就弄乱她的头发。
看了一眼窗外,这是白天,不仅是白天,一边还站在何晶晶和四名侍卫官,门廊外有巡逻兵,这人疯了不成?拍开他的手,手触到地却是空气,没有犹他颂香。
敲了一下自己脑门。
晚上才能见到犹他颂香呢,昨晚他忙没能见面,今早他们通过电话,晚上他会派车来接她。
可这一天还没过去三分之一呢,镜子里的那张脸瞬间变得沮丧。
苏深雪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接到一通电话,电话来自于一所神学院的负责人。
这位负责人说,几天后,学院合唱团在鹅城有新年表演;负责人说很期待女王陛下去观看合唱团表演,还说他们也给首相办公室打过电话,并得到肯定答复,到时,首相先生也会前往剧院观看表演。
犹他颂香要去看合唱团表演,那她也应该去,她和犹他颂香还没有一起看过合唱团表演呢。
神学院负责人以一句“期待女王陛下和首相先生光临”作为这通电话的结束语。
挂断电话,苏深雪才想起那位神学院负责人在电话里提到“桑柔”这个名字。
过去半年时间里,她几乎要把桑柔给忘了。
再想了想。
苏深雪才理出来,刚才那通电话的意义。
过几天,她会和犹他颂香一起出现在戈兰剧院看台上,一起观看十所学校合唱团表演,桑柔所在的神学院也是这十所学校只一。
而,桑柔,是合唱团成员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老铁~~
第74章 转三圈长大
再听到“桑柔”这个名字时,苏深雪心里已无芥蒂。
她沉浸于犹他颂香给予的柔情蜜意之中, 沉浸于暗夜他充斥着渴求的一声声“深雪, 深雪宝贝”无法自拔,就是那一声声“深雪,深雪宝贝”让她产生出错觉, 没人能走进他和她的世界。
在岁月流逝中, 叫“桑柔”的女孩已然变成一抹模糊身影, 她离开鹅城已快两年, 甚至于,苏深雪都没把握再见面时,能否认出她。
这真不该,那是丹尼尔斯.桑的妹妹。
怀着一丝丝愧疚之情,苏深雪让何晶晶把看桑柔表演标注为当天重要事件,花束要精心挑选,再打一通电话给剧院负责人,那名叫桑柔的学生是女王陛下一直关注的, 希望能得到好的照顾。
一切妥当, 苏深雪这才稍微安心一点。
继而,想起, 很快桑柔就会迎来二十岁生日。
都快要二十岁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时小小的一只,有约会对象没有?
二十岁,可是美好的年龄。
是夜,何塞路一号。
也不过四十个钟头没见面, 怎么就好像一年没见到他似的,怎么看都看不够,缠他缠得凶,当然了,首相先生办公时间讨厌被打扰,于是,她等在书房外,傻傻等,乐呵呵等,蹲着等,站着等,走来走去等。
终于,书房门打开。
不是说十一点半才会结束工作吗?距离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多钟头来着。
脚尖离地,眨眼功夫,她已经在他背上。
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苏深雪你肯定是故意的。
“什么?”漫不经心问,手在一下下触他刚修过的鬓角,有点扎人,理完发的首相先生神采奕奕,直把她看得口干舌燥。
“苏深雪,你肯定是故意在门外干扰我。”
“我才没有。”大声喊冤。
“你就有!”他背着她在走廊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看我待会怎么惩罚你!”
“你要怎么惩罚我?”大惊失色,“让我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吗?”
话音刚落,冷不防,迎面来了两人,是犹他颂香的管家和生活理事。
糟糕了,女王陛下一点都不矜持,脸悄悄的悄悄的埋在他背上。
缠绵过后,两人都没有睡意,她以他肩膀为枕,他有一下没一下触摸她的头发。
忽地,苏深雪想起桑柔,和他说起今天接到桑柔所在神学院负责人的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要去看桑柔表演的事情。
看合唱团表演性属偏娱乐性质行程,这类行程大多由公关部向由首相办公室推荐,再拍板敲定。
犹他颂香说不知道去看合唱团表演的事情,去年依稀有过安排,后因抽不出时间推掉,首相办公室大约是因这个原因才应承下来。
谈完这个问题,迎来短暂的沉默。
苏深雪又想起什么,一个翻身,趴在犹他颂香身上,问他好奇桑柔现在长成什么样吗。
无回应。
苏深雪有点不满意了。
“她可是你带回来的,”拉长声音,“你就一点都不好奇,那时带回来的小家伙,会不会像电影、书里描绘的,一个镜头,几张书页翻过,就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犹他颂香口中的那声“苏深雪”带着僵硬,继而,冷冷说出:“我明天让李推掉这次活动。”
“为什么?”她皱起眉头。
犹他颂香就那样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气氛变成这样了?刚刚还好好来着。
或许,犹他颂香认为她还在因他曾经在桑柔无名指戴上戒指而耿耿于怀。
才没有,已经没有了。
垂下眼眸,低声说:“颂香,我已经不介意那件事情了,而且……我相信你。”
片刻,他手落在她背上,力道温柔。
“颂香,我们一起去看她表演。”她和他说。
“嗯。”他淡淡一声。
“桑柔”“小家伙”似远又近。
缓缓闭上眼睛,循着记忆,去找寻那小小的身影,一天一天,春来秋去,是否就像电影书里形容,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是否忘却了往昔阴影?是否融入人群是否包里放着口红?是否……
“颂香,你说会不会已经有男孩子在偷偷喜欢她?”轻声问。
无应答。
继续讲:“又或许,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又或许,那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又或许……又或许……”
思绪变得困顿。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迷迷糊糊中,身边的人在动,问“颂香你要去哪里?”
他低声和她说“我还得去书房一趟。”
“去书房做什么?”很快,她就想起这是自己惹的祸,她把正在工作的首相先生从书房诱惑走了,笑,笑着叮嘱,“别太晚。”
依稀间,犹他颂香去的那趟书房去了很久,好几次睁开眼睛他都不在她身边,最后一次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亮。
蒙蒙亮的天色中,那抹身影来到床前,她从他身上嗅到淡淡的酒精味。
犹他颂香不抽烟,但有时候会喝点酒,应酬时、烦闷时。
这个时间点不存在应酬,那……他这是烦闷了吗?集中注意力,想从那张脸看出点什么,无奈,眼皮似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