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轰,站停于原地,这是公共场合,她赤脚,这很不利,当务之急就是不承认,让那人误以为认错人。
苏深雪在旅游商品店门口找到避雨点。
刚站好,一抹修长身影正穿过一道道雨帘迎面而来,身影……很熟悉。
目光下意识间往下,苏深雪看到了熟悉的公主粉。
陆骄阳。
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能说出。
眨眼间,陆骄阳已经来到苏深雪面前。
那声“别来无恙,我的女王陛下”伴随一件往她身上罩的男式外套。
此时,苏深雪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了。
两人肩并肩站在屋檐下。
满世界的雨,他没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没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十几分钟后,天空放晴。
屋檐还在滴着水,落日余晖已经把大半个海平面染红,一茬茬身穿五颜六色泳衣的男女又把海滩装饰得五彩缤纷,街上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这片屋檐下,就只剩下他和她,她和他说“我要走了。”
陆骄阳挡住了苏深雪去路。
眼睛打着问号。
陆骄阳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鞋上,苏深雪才想起她还赤着脚。
这是第二次陆骄阳给苏深雪穿鞋,即使她告诉他,她已经自己能系鞋带了。
穿完鞋,陆骄阳问她“为什么?”
没头没脑的话,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有鞋子不穿,为什么要赤着脚走路,为什么要走在这条路上,为什么要不穿鞋赤着脚走在这条路上还撞到了我身上?!”密西西比州小青年连串为什么问得又凶又急,眼睛也不客气,牢牢锁定在她脸上,大有一副要和她算账的样子,大有一副你不穿鞋走在这条路上就是大不是。
“啊?”这是苏深雪面对陆骄阳连串为什么只能回答出的。
似意识这样行为在一名女王面前是不敬,陆骄阳放柔声音:“为什么有鞋子不穿?”
声音放柔和了,但表情却还忿忿不平的。
好吧,她今天是苏深雪,不是女王。
“还能为什么,因为你画在鞋面上的画,雨这么大,我怕雨水会把鞋面上的颜料冲走。”老老实实回答。
“就因为这样?”陆骄阳再次提高声音。
“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充分吗?”反问到。
话音刚落,陆骄阳骤然飙高的“苏深雪”把苏深雪吓得连连环顾四周,虽然很少人会连名带姓叫她,但很多人都知道女王的名字叫苏深雪。
辛亏周围没什么人。
“做什么?!”顿脚,苏深雪冲陆骄阳做出示意安静的动作。
“苏深雪……你要我……你要我……”陆骄阳直直看着她,“你要我怎么说你。”说完,别开眼,低声补充一句,“你是女王。”
笑了笑。
不,她今天不是女王。
“陆骄阳,今天你有点不走运,没有遇到这个国家的女王,你今天遇到地是不穿鞋,赤脚走在路上的苏深雪。”如是告知。
陆骄阳一边肩上搁着双肩包一边肩上搁着她的大号包,披着陆骄阳的外套,二人走在海滨步行道上,
步行道尽头,何晶晶在等着她。
戈兰日落很美,但也短暂,很快天就黑了。
很快,回何塞宫的时间就到了。
陆骄阳很安静,苏深雪也没什么说话欲望。
走了小段路,苏深雪发现陆骄阳的小马尾辫剪了,这下不像冬日晒太阳的柯基犬了,苏深雪很不高兴。
“头发是我的,我爱剪就剪。”密西西比州小青年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刚想斥责,想起她今天是苏深雪。
陆骄阳告诉苏深雪,之前他忙着赚旅程费没时间理头发,本想到戈兰找个好的理发店,再以精神抖擞的面貌去见女王。
谁知钱包丢了,前几天他刚好路过一家理发店。
“那家理发店收费一定很便宜。”苏深雪说。
“你怎么知道?”
“在戈兰,只有孩子的爷爷才会剪这种发型,专门为孩子爷爷服务的理发店收费都很便宜。”苏深雪哈哈大笑。
如她所愿,密西西比州小青年懊恼得很。
两人继续往前走。
那家海上出行用品出租行电视打开着,戈兰国家公共电视台正播报和一则海瑟家族相关新闻,久未露面的海瑟家长女出现在这则新闻上。
海瑟薇儿在加勒比的度假屋服用大量安眠药陷入昏迷,最新状况是,已脱离危险,海瑟家族一行人已经在前往加勒比途中。
糖豆薇儿还真是傻姑娘,傻透了。
犹他颂香失约的理由找到了。
当然,他是不会去看海瑟薇儿的。
苏深雪在出租行门口站了很久。
关掉手机,苏深雪和陆骄阳说:“现在,你有一个和女王一起玩的机会。”
七点半,苏深雪和陆骄阳一起坐上观光邮轮。
这趟邮轮会绕戈兰河一圈,一圈下来为时两个半钟头。
作者有话要说:玛德,今晚要抱女王崽崽
第68章 一年又一年
七点半,苏深雪和陆骄阳一起坐上观光邮轮, 这趟邮轮会绕戈兰河一圈, 一圈下来为时两个半钟头。
他们租下一个观星房间。
不到十坪的空间,半露天屋顶,两张折叠式单人床间隔十公分摆放。
一左一右, 躺在床上, 面向夜空。
星河浩瀚。
一声呜鸣, 邮轮缓缓驶离码头。
银河系开始缓缓流淌起来。
看着不停变幻的群星。
苏深雪和陆骄阳说:“给我讲点什么吧。”
陆骄阳, 给我讲点什么吧。
不要停下来,不要让我脑子有任何会空下来的机会,用你的能力,在接下来的两个半钟头里带我走。
带我离开戈兰,带我去你喜欢,你认为有趣的地方。
于是,陆骄阳开始讲。
第一站,苏深雪跟着陆骄阳去了亚马逊丛林, 在亚马逊丛林渡船上, 他们吃到了烤鱼,给烤鱼撒点胡椒和细盐再加上柠檬汁, 味道可好了。
吃完烤鱼,他们去看了独角仙,生活在亚马逊的人们一直坚信,独角仙是犀牛加甲壳虫加外星人的混合体,来一趟人间是为了实习, 你附在它耳边说悄悄话它们都听懂。
她和他各自和独角仙说了不少悄悄话。
离开亚马逊丛林,一路颠簸,他们去了马拉喀什。
马拉喀什集市,他们庆幸以较低的价格买到老爷家的地毯和古董花瓶。
老爷家的地毯已有几百年历史,古董花瓶更是了不得,成交后互打眼神,藏着掖着。
谁知,几天下来,他们发现喀什集市到处兜售老爷家的地毯和花瓶,价格更便宜,有的更是便宜到离谱。
被骗地何止是他们,被骗的还有法国青年。
法国青年很有正义感,不厌其烦对打算购买的游客科普真相:所谓看起来年头已久的地毯制作过程只需十天,打上漂白水再拿到阳台去晒一个礼拜就变成老爷家的地毯;至于花瓶就更扯淡了,小贩口中天花乱坠的“岁月痕迹”只需要一小瓶染发剂就可以做到。
“陆骄阳,你太傻了!”她气坏了。
“你也傻,你不还是受骗了。”他反击。
是是是,她也傻,以为凭着老爷家的地毯和古董花瓶可以赚大钱,谁知大钱没赚到,还赔上旅费。
“唉——”两人不约而同了口气。
“有趣吗?我的女王陛下。”陆骄阳问。
“有趣,有趣极了。”眼角处有凉凉液体滑落。
老师,陆骄阳讲得太有趣了,有趣到我跟他一路走南闯北,脑子没有一丝空闲机会去想别的事情。
可是,老师,为什么还会有眼泪掉下来。
糖豆薇儿傻,我……我也傻,最坏地是犹他家长子。
最坏的是犹他颂香。
嘘,嘘,嘘!苏深雪你现在是在和陆骄阳环游世界,环游世界就要环游世界的潇洒劲。
悄悄拭去眼角泪水。
“陆骄阳,下一站。”苏深雪拿出女王的威严。
她烦喀什了,想在喀什做人体画像生意,那简直是异想天开,马拉喀什的姑娘们去一趟酒吧都面临被父母打断腿的危险,更别提付钱让陌生男子画人体画像,只能打零工,但喀什的老板们太坏了,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扣他们工资。
下一站是意大利,来意大利当然先得去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