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连往前走了一步,坐在顾之澄的龙榻边,恰好月光透进来也是照在那个位置,将他的鬓角照得雪亮,唇边的邪笑也一览无余。
“陛下见到我,仿佛是吓傻了?”闾丘握着匕首的手背微抬,轻轻在顾之澄的脸颊上蹭了蹭。
柔嫩的软肉与手背相触更觉蚀骨**的细腻如酥,让人忍不住心魂一勾。
闾丘连不动声色地将手背移开,不敢再多碰她,免得又坏了事,继续哂笑道:“让我来猜猜,陛下如今在想什么呢?是在想......我怎提前了三日就到了此处?还是在想......摄政王多久会赶到杀了我?”
“......”顾之澄巴掌大的小脸愈发惨白起来,杏眸澈澈中露出一抹惊色,不可置信地看着闾丘连。
闾丘连轻声笑了笑,又换了个姿势坐着,依旧用匕首抵着顾之澄的脸道:“你是顾朝皇帝,我亦是蛮羌族的首领。我们身上都流着真龙血脉,所以......这前尘旧梦,自然也不止你一人会想起。”
顾之澄心中已是惊涛骇浪翻滚着,讶异得说不出一丝话来。
上回陆寒提起上一世的事情,还只说是个梦,神色亦有些恍惚,似乎并不十分笃定那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可是闾丘连不一样。
从闾丘连笃定的口吻和唏嘘的神色中,顾之澄可以确定,闾丘连是和她一模一样,清晰地记得上一世发生的所有事情的。
所以,他才能在第一回 见她时,就有意无意地挑明了她的女子身份,甚至说那样的荤.话来挤兑嘲讽她。
闾丘连眸色幽幽,看着顾之澄在烛火与月光映衬之下,脸上的肌肤娇嫩雪白,如上好的冰瓷,实在让人心神难以自控。
他别过头,将视线落到了顾之澄身上盖着的衾被之上,盯着那些挑金线绣着龙纹的绸缎仿佛能盯出一个洞来。
“......”顾之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执拗,淡声道,“你什么都知道?”
“自然。”闾丘连嗤笑一声,可眸底却溢出一些不甘心的神采,“只可惜,明明我可以未卜先知,可这一场仗,我还是输给了陆寒......”
顾之澄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眼底是一片了然。
她早就知道命运的轨迹是难以大改的了,所以她一开始就不像闾丘连这般,自以为可以未卜先知所有的事情,就可以斗得过陆寒。
实际上,一切都已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所以她斗不过,早早的放弃,倒为自个儿寻了另一条生路。
只是可惜,如今这条生路,却仿佛要被闾丘连断了。
闾丘连见顾之澄一直默不作声,便又重新抬眼,看到她眼底翻涌着的情绪,恍然一笑,“陛下在想什么?是在想......陆寒何时会赶到,会如何抹了我的脖子么?”
闾丘连似笑非笑地将那匕首挪了分毫,更加紧密地贴着顾之澄修长细腻的脖颈,才叹口气状似可惜地说道:“只是陆寒恐怕如今都不知道我已离开。你可知,我们蛮羌族人都身形高大,骨架相似,再蓄上须子,披上兽皮,瞧上去便都一个个很是相似,若隔远了看,更是难以分辨。”
顾之澄表面不动声色地坐着,嗅着殿内淡淡的龙涎香,心跳却越来越快。
闾丘连不经意地瞥了瞥脚边那块白玉砖石,嗤笑一声道:“当时,我就是死在这上面的。陛下,你可知道一个人死的时候,身首分离是怎样的感觉?”
“......”顾之澄小脸更似惨白,紧紧咬得淡粉的唇瓣出现了浅浅的月牙印子,痛意袭来,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闾丘连那匕首的利刃刺破了她脖颈上一寸细腻纤薄的肌肤。
月光皎皎之下,汨汨鲜血渗出,似在修长雪嫩的脖颈上绽出一朵嫣然而开的殷红腊梅。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记得文案写的吗?眼瞎心盲摄政王。
我还记得没开文的时候有人问过我,摄政王是不是真的眼瞎……=-=
不知道你们,反正我是最喜欢掉马前这种复杂的被掰弯的情感,所以强行设置了他眼瞎心盲哈哈哈(叉腰)
陆寒:(我好可怜,但是我不敢说)
桑崽:别怕,为了弥补你,我会提前让你吃肉肉的!!到了番外,天天吃肉肉!可好?
陆寒:哼(遮遮掩掩,疯狂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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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千六千字
因脖子突然被刺破了些许, 故而顾之澄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闾丘连看到她修长脖颈上渗出的一滴滴殷红的血珠, 反而眸中闪出些嗜血的光芒, 似乎兴奋了起来,“别动, 再动......这匕首便又要往前几分,你便要同我一般, 体会一回身首分离是何等滋味了。”
“......只是这匕首不如陆寒的剑那般长, 你这脖子怕是只能隔断一段, 到时候你或许可以试试体会这脖子的一半连着身子是何体验。”闾丘连舔了舔唇角,露出六亲不认的嗜血笑容。
顾之澄眉头拧得死紧, 脸色苍白到近似透明,听到闾丘连的话,仿佛涌上来什么恶心的滋味,想要干呕。
她紧紧咬住唇, 抑制住脑海中顺着闾丘连的话继续浮想联翩,而是狠狠睨着闾丘连,冷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终于肯说话了?我还以为堂堂顾朝皇帝, 是个哑巴呢。”闾丘连稍稍挑了挑眉,颇有兴味地看着顾之澄道, “只是我想做什么......你猜猜?”
闾丘连往前俯着身子,贴着顾之澄白玉似的耳廓,刻意将“做”这个字咬得格外重, 又在她耳边轻轻喷了一口灼然的吐息,仿佛在逗弄好不容易逮到的猎物。
既有耐心,又十分恶劣。
顾之澄吓得身子颤了颤,脖颈上原本只是因破皮而沁出血珠又因为她的牵动,而沁出了更多的几颗。
在她细腻如玉石的脖颈上仿佛一朵又一朵寒雪腊梅,争先恐后地嫣然绽放。
闾丘连见她清澈杏眸中皆是楚楚的神情,姝色潋滟,不可方物。
又想起上一世闯入宫中之时,也是这般神情。
在他窥破她的女子身份后,心里便只剩下一个想法。
想看她一头青丝如瀑松散开来,想听她一声嘤咛软语低低求饶。
想掐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想抚着她吹弹可破的玉肤,想咬着细嫩纤瘦的雪颈。
所以他红了眼,仿佛失了理智发了狂。
将她身上的丝帛衾被都撕裂,亦将她穿在最外面的月白色绣金线的中衣也撕碎。
只是顾之澄因体弱易受风寒,所以衣裳总穿得比旁人厚。
所以那时闾丘连撕了一层,便绝望地发现里面层层叠叠还有好几层。
刹那间,理智回升了些许,可是还未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匆匆赶来的陆寒一剑抹了脖子,身首异处。
......
闾丘连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身首分离的感受,尽管是铁血如他,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觉得透不过气来,难受得指尖轻颤了几下。
闾丘连抑制自个儿不再去回想上一世的惨况。
这一世,虽然他吃了败仗,但他依旧会是最后的赢家。
因为......他这一世不会再如上一世那般愚蠢。
美色误人,红颜祸水。
他已经在顾之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
所以他不会再有旁的心思,而只是将顾之澄当成最后的一张棋子。
且是可以此棋一出,让陆寒满盘皆输的棋子。
因为他上一世临到死时才明白,原来摄政王最在意的,便是顾朝天子的生死安危。
其实闾丘连没有告诉顾之澄的是,上一世他亦留了和他身形相同模样神似的蛮羌族人扮作是他,留在了蛮羌族的大军之中。
陆寒只能远观,无从判断是真是假,其他将士亦然。
一时间两种说法四起,众说纷纭,听起来都是言之凿凿,各有各的证据。
一说留在大军中的闾丘连是假的,真正的闾丘连早已悄悄潜入了顾朝的疆土后方,意图直捣黄龙。
另一种说法则是留在大军中的闾丘连是真的,去顾朝后方的才是假的,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