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欢+番外(134)

可这些锦衣玉食的朝廷重臣饭量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平均快六十岁的一群老头子,吃这么多不怕不消化?

一个玲珑的黑瓷罐推到卫羌面前。

卫羌抬眼,与抱着瓷罐的人对视。

“这是送给殿下的。”

赠送?

卫晗冷眼看过来。

抱着萝卜罐子的众人皆看过来。

怎么还有赠送呢?

骆笙笑吟吟解释道:“自酒肆开业以来,这是花费最多的一顿饭。作为酒肆东家,我很感谢殿下的支持,所以赠送一份萝卜皮。”

卫羌:“……”拿刀子戳他心口,还不如不解释。

众人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不由点头。

对,对,是该有赠送。

五千六百二十两银子呢。

说真的,想着这个数额,他们都晕得慌。

有人晕马车晕船,没想到还能遇到晕钱的时候。

卫羌本想拒收。

他是太子,这小丫头说个什么他就接下,未免太没面子。

可是想到刚刚在酒桌上尝到的萝卜皮,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记得玉娘很喜欢吃腌过的萝卜皮。

玉娘一直胃口不佳,到了夏日这道腌萝卜皮就是饭桌上时常有的小菜。

他有时会去玉娘那里用膳,也会随便尝上一筷子,只是都没今日吃的萝卜皮味道好。

要是带一份爽口的萝卜皮给玉娘,想必她会很高兴吧。

卫羌这般想着,就把黑瓷罐接了过去。

“多谢骆姑娘。”萝卜罐子压在手上沉甸甸的,正如他此刻沉重的心情。

众人敏锐察觉太子殿下心情不是那么愉快,带着萝卜皮赶忙告辞。

卫晗是留在最后走的。

“王爷,不好意思,酒肆要打烊了。”骆笙淡淡提醒道。

吃饱喝足,还不走干什么?

“骆姑娘忘了一件事。”男人大概是喝了不少酒,眼神亮得惊人。

骆笙依旧云淡风轻:“什么事?”

“今天没有赠菜。”卫晗正色道。

骆笙居然听出几分委屈来,睨他一眼道:“今日有太子在。”

染了几分酒意的男人似是听到了满意答案,薄唇微弯,语气柔软:“那明日见。”

骆笙本不欲理会,想到今日狠宰了卫羌一顿,眼前男人算是有功,于是点头:“明日见。”

“明日见。”卫晗唇角含笑,又说了一遍。

骆笙皱眉:“石焱,王爷喝多了,你送一送。”

石焱正欲走过来,就听卫晗低笑道:“骆姑娘送送我吧。”

石焱惊在原地。

主子这是开窍了?

我天,难道太子请客还有这种效果?

骆笙黛眉拧得更深。

开阳王莫非有事要单独对她讲?

这般想着,她便点了头:“好。”

走出酒肆,暖风袭人,并没酒肆里那么舒适。

已经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哪怕是晚上也没那么好受。

酒肆里就不一样了,为了让酒客们保持好胃口,角落里摆了数个冰盆。

从这方面讲,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卫晗并没讲话,就这么保持着与身侧少女并肩,不紧不慢往前走。

身后两道影子渐渐拉长,走出了酒肆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散发出的那片橘光。

骆笙迟迟等不到卫晗开口,终于忍不住问:“王爷有事?”

卫晗脚步一缓,摇了摇头:“没有事。”

骆笙挑了挑眉。

没事?

“既然无事,王爷为何支开旁人?”

特意让她送,难道不是为了说事?

卫晗一怔:“我没有特意支开旁人。”

“那王爷让我送——”骆笙渐渐想明白了,板着脸问,“就只是送送的意思?”

开阳王是喝多了闲的吗?

卫晗停下来,看着面色微沉的少女心生不解。

送一送,还要有别的意思?

可能是他今日饮酒稍微多了些,不大懂骆姑娘的意思。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明白的,要是不说些什么,骆姑娘好像会很生气。

跟在后面听着二人对话的小侍卫急得挥拳头。

主子,气氛都到这里了,您可争气点啊。

就说您心悦骆姑娘,多合适的机会!

卫晗伸手,抓起骆笙一只手。

石焱激动得险些跳起来。

主子,干得漂亮!

骆笙拧眉,看这有些酒意的男人打算干什么。

就见对方空出的那只手探入腰间挂着的荷包,摸出一沓银票放在了她手上。

“骆姑娘,我想起预付的饭钱快用完了,这一万两银票你先收着吧。”

什么?

石焱直接就蹲了下去,气得捶地。

跟着这样的主子,前途一片黑暗啊。

骆笙垂眸看看手中那沓银票,再看看还没放开的那只大手,一字一顿道:“王爷,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卫晗下意识反驳。

骆笙挑眉:“所以你是清醒着摸我的手?”

卫晗这才意识到他在干什么,飞快松开手,肃容道:“骆姑娘,我喝多了。”

第176章 无缘

骆笙呵呵一笑:“喝多了,就可以摸我的手了?”

卫晗被问得哑口无言。

对呀,喝多了也不能摸女孩子的手啊。

他刚刚到底怎么了?

男人迎风而立,心头茫然。

这种不受控制又说不清缘由的事,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再回神,那个横眉怒目的女孩子已经走了,只能看到那抹素色背影渐行渐远。

他看着那道身影披着橘色灯光消失在酒肆门口。

门口好像变得空荡荡,正如他此刻有些空荡的心情。

卫晗伸手,按在心口处。

他觉得这里变得有些奇怪。

骆笙揣着一万两银票回了酒肆,一进门就把一沓银票甩给女掌柜。

女掌柜眼睛都直了:“东,东家,哪来的?”

就算是追出去找太子要账,也没有一万两啊。

“开阳王的预付饭钱。”骆笙冷冷道。

女掌柜托了托下巴,喃喃道:“开阳王真有钱……”

出来吃个饭,随便带着一万两银票的吗?

她以前混的胭脂水粉那个圈子,可没有这样的豪客。

果然跟着新东家是对的。

骆笙随意拣了个位子坐下,吩咐红豆上了一壶橘子酒。

橘酒入口,有些酸甜。

骆笙的心情既不酸,也不甜,只有挥之不去的烦躁。

开阳王是对她有意吗?

她还没有迟钝到什么都没察觉的地步,更不会明明察觉到了,还装得天真懵懂。

可她没有谈情说爱的打算,即便有,那个人也不能姓卫。

她与平南王府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即便开阳王对此能冷眼旁观,那皇上呢?

她还不确定当今天子在镇南王府这场灭门之祸中究竟是个什么立场。

是受人蒙蔽,还是真正的主使者?

即便是前者,她也不可能嫁进卫家。

不是每个皇族人都与她有仇,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

等她将来去了地下见到父王、母妃,难道告诉他们女儿嫁给了灭咱家满门的仇人的叔叔当媳妇?

倘若是后者——

骆笙举杯,把酒一饮而尽。

倘若是后者,只要她不死,就与永安帝不死不休。

这大周江山,是先祖让于卫氏,即便不拿回来,也绝不便宜了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到那时,开阳王身为皇族一员,永安帝器重的幼弟,还能冷眼旁观吗?

她与那个喜穿绯衣的男人,或许终有兵戈相见的那一天。

骆笙转眸投向酒肆门口。

门外的红灯笼随风摇曳,明明暗暗。

橘光比夏夜的风还要暖。

可是没有人比骆笙更清楚,这间洋溢着欢笑与美食香气的小小酒肆,不过是夏日清晨的一颗露珠罢了。

也因此,她又怎么能放任自己与那个每日都来酒肆的男人更进一步。

他是酒客,她是酒肆东家。

这样刚刚好。

卫羌回到宫中时,险些落锁。

宫中各处已经亮起宫灯。

他提着一罐萝卜皮想了想,直接去了朝花那里。

太子妃得到消息,又是一阵气怒。

太子最近越来越过火了,初一往玉选侍那里跑不说,今日出去到天黑才回,竟又是直接去了那边。

还是带着从宫外带进来的吃食过去的!

从宫外往宫内带吃食最是严格,即便是太子带进来的,也要由专门负责的宫人检查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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