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息本就是踩点到的,很快订婚宴就开始了。
温家对大女儿很上心,就一个订婚宴都是按着结婚喜酒的规格去办的,顾息坐在下面望着正在交换戒指的一对新人,觉得没有意思。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准备再待一会儿把礼物送上去就走人。
他虽然经常参加宴会,但呆的时间并不长,仿佛只是来逛一圈就回家了。
在台上还在举行流程的时候,温家的小女儿沉不住气,偷偷的换了一个位置,坐在了顾息的身边。
温家的小女儿叫温晓,她看着顾息的侧脸,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她主动和他交谈:“嗨,你好。”
“……”
顾息目视前方,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忽略了她。
温晓觉得有点尴尬,这是她第一次向一个男人主动挑起话题。
而这个男人根本连看都没看她,还忽略了她。
温晓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再一次尝试向顾息交流:“你是顾先生吧?我听过你的名字,你很厉害,小小年纪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掌声所掩盖。
顾息还是冷着一张脸,只是现在也跟着人群在鼓掌。
就是没有理她。
温晓不放弃,还在顾息耳边和他说话,到最后,发现顾息就像是屏蔽了她一样,无论她说什么也没有理睬。
要不是因为他还跟着人群一起鼓掌,温晓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聋了。
温晓自觉没趣,也不再纠缠顾息,只是在心里骂了他千百遍。
顾息对这个宴会内容不感兴趣,碍在面子人情上才过来,可是他还没清净多久,身边就有女人来叽叽喳喳说话。
订婚仪式结束后,就进入了宾客吃饭的环节。顾息还约了人,让助理把礼物放上去后,就准备离场。
可是温家人却叫住他:“顾先生,留步。”
顾息转身。
温家人一脸笑,身旁还跟着刚刚在他耳边说话的女人。
“不再多待会儿吗?”
顾息还以为他们叫住他有什么要紧事,结果发现只是这样无聊的问题。
他斜睨他们一眼,吐出到现在为止的第一句话:“不必了。”
顾息的长相很具有攻击性,是让人看了一眼就惊艳的长相。
他的声音也不平常,低沉中带着点沙哑的磁性。
顾家比温家发展迅速,顾息现在离开,温家也不能阻拦些什么。
只是温晓看着他的背影,不服气的喊道:”喂!”
顾息走出大门,夜色降临,微凉的秋风拂过他。
他对助理说:“走吧,去王巷他们那里的酒吧。”
-
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机场门口,手边是一个大的行李箱。
他举着电话,未被墨镜遮挡住的嘴唇微微勾起:“我刚下飞机你们就要灌酒给我,什么意思啊。”
电话那边说了一串什么,男人哼了一声。
“你们说的啊,行吧,把地址发我,我把行李放好之后就过去那边。”
说完,男人放下手机,眼睛里倒映着朝他跑过来的秘书。
“江总!车来了。”
-
江无栖坐在车上,他的行李已经让张屹放好了,他回酒店洗了一遍澡就出门去核殷子臣他们聚。
距离他们和他聚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是三年前了。
三年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直到江无栖回国之前,江氏的情况才刚刚解决完,正在慢慢好转。
好在这个时候江父也已经处理好国内的事情,总算是镇住了在背后捣乱的人,这才让江无栖回国。
之后江无栖就不用再出国了,江父会派人过去接替江无栖的位置。
他三年前带过去的霍起芸和柯遇因为档期问题没能和他一起回来,不过现在也已经在回国哦途中了。
对于一座城市,三年后的江无栖再坐在车上浏览风景的时候就发现了很大的不同。
一座城市都改变的迅速,一个人也不例外。
江无栖三年前离开顾息之后,本来想着自己和他可以冷静冷静,他要把心力都投入在事业当中,就不必每天忧愁这些事情。
可是他没能做到。
就算是在国外,他也让殷子臣他们关注顾息的近况告诉他。
“先生,到了。”
江无栖是打计程车过来的,司机这么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噢好。”
江无栖再一次站在了这片土地上,入秋的城市稍凉,他把双手插进兜里,走进了酒吧。
这家酒吧是闫启开的,在江无栖走之后。
因为江无栖并没有来过这家酒吧,准备要上二楼去闫启定下来的包间的时候,被服务员拦住了。
“先生,请问你找谁?”
江无栖已经把自己家鼻梁上的墨镜取下,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
“我找闫启。”
服务员之前就被老板叮嘱过要是有个姓江的人过来要找闫启,就放他上去。
服务员:“您姓江?”
江无栖点点头。
服务员赶紧让道:“您请。”
因为酒吧声音太过响亮,江无栖走上楼梯的时候忽略了不远处的声音。
“喂,顾息,我怎么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你看哪个背影都熟悉。”
“不是啊,真的眼熟。”
“那你说像谁?”
“江无栖。”
一道冷冷的男声响起:“在哪?”
回来总比离开喜庆,这次是闫启办的聚会,除去那些装饰物变成红色以外,一切装饰和三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只是从浮夸的风格变成了过年。
这次依旧还是只有他们三人在一起,桌子上摆满了酒,闫启见到江无栖踏进这扇门,鼻子酸酸的。
他马上站起来到江无栖面前:“回来了!”
江无栖带着笑:“回来了。”
“那今夜不醉不归!”闫启说,“三年前那酒喝的没劲,今天把之前的遗憾全都补回来!”
江无栖:“好。”
殷子臣走过来和江无栖拥抱,“欢迎回来。”
这次聚会大家心底再没有三年前那些伤感的东西,江无栖回来,殷子臣和闫启都很高兴。
因为江无栖一回来,就意味江家的危险解除,他可以一直呆在国内,见面也很方便。
他们已经三年没有见了,再见的时候除了气质上有些转变外,他们和三年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毫无差别。
这次欢庆江无栖回国,殷子臣也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快乐,用开瓶器开了三瓶酒喝闫启他们一起对瓶喝。
江无栖在国外只剩下自己还有他的艺人秘书们,他的家人朋友都不在身边,还被江父特地掩盖住行踪。
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江无栖看他们豪爽喝酒的模样,也被这情绪感染得内心澎湃。
他接过殷子臣递来的酒,仰头直接喝下。
他们实在是太久没有见面了,这一次的聚会,他们都放开了自己,沉浸在酒精里。
这是他们难得的一次放纵。
说句实话,江无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喝得尽兴了。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喝到脑子晕乎的时候,眼睛看过去桌子上,都是空的酒瓶。
他不容易醉,经常应酬使他酒量很好。
但今天他坐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上悬挂的吊灯,看着无数层的重影,和酒精刺激出来的快乐,他傻傻的呆坐在地板上笑了几声。
他醉了。
江无栖喝得实在很猛,他呆坐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整个人口干舌燥的,需要水的帮助。
以及他想上个厕所。
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的眼前已经出现重影,他看着地上散落的无数酒瓶和倒在地上无数个殷子臣和闫启,摇晃着躲避他们。
他怕自己踩到他们了。
江无栖走到包间门口,醉醺醺的打了一个酒嗝,呼出的酒气让他皱着眉往后退了几步。
熏。
这里的包间门口都站着一位服务员,以帮助包间里的人。
江无栖一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就问他:“先生,您需要什么?”
江无栖脑子混沌,被酒精弄的一塌糊涂,说话也有点不利索。
他说:“你,你帮我接一杯凉水进去放着……”
“好的。”
“还有,”江无栖睁着迷离的双眼问他,“卫生间在哪?”
尽管服务员已经在江无栖眼中分裂出了好几个,但是江无栖还是勉强认出服务员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