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臣站起来:“要走了?”
“嗯。”
闫启立马跟上江无栖的脚步:“我们送你。”
“……好。”
江父这个突然的通知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得准备去国外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前往机场。
江无栖行李还在家,得先回去拿完行李才能去机场。
他们三人喝完酒,时间已经不早了,江无栖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已经关上了灯。
顾息和郁静芜应该已经睡了。
或许顾息还没睡,可是江无栖……江无栖不想让他知道他出国去干什么。
江父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是很凶险的。
何况江父是江家奠定顶层家族的地位的最大功臣,或许有人看不惯江无栖的所作所为,但面对江无栖江这个姓,他们都得假笑迎上去。
现在江家受到这样的打击,江父派他出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不想告诉顾息,是害怕他跟过来。
他还太年轻,尽管他现在可以独自面对顾氏,面对商界其他人士,但那些事情,未必拥有对策。
而且……他怕顾息过去,他会分心。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顾息确实在他心里有了分量。
他脱下鞋子,轻手轻脚的来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行李早就准备好了,护照也都准备齐全。
闫启跟在他身后,帮他拿了装满证件和文件的公文包,殷子臣帮助江无栖把行李箱抬下楼去。
他们两个已经跟在江无栖身边很多年了,江无栖这样不愿意发出大声音,悄悄把行李运走,什么意思他们心里清楚。
他们很小心,脚步声也不大,轻轻的就把行李箱运到了大厅。
江无栖见没有惊醒任何一个人,放心的叹了口气。
可是他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他看着行李和闫启殷子臣,“你们……帮我把行李拿下去吧……我还有点事情。”
“好。”
江无栖站在自己的这个房子里,眼睛扫过这个家里的所有地方。
他要走了。
三年不回来了。
江无栖闭上眼睛,想起昨天顾息兴奋的说要邀请他去别的地方的高兴模样,心里竟然生出微微的痛楚。
他违约了。
江无栖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给接受木犀的秘书发了一条信息:“不要告诉他我去了哪里,海外不安全,在我还没解决掉他们之前不要和他说我的事情。还有,明天下午四点把证和钥匙亲自交给他。”
那边还没有回复,估计已经睡下了。
江无栖收回手机,再仔仔细细地用眼睛看过这里的每一寸地方。
他视线看过冰箱,发现前几天顾息留在那里的便利贴还没有撕掉。
他走上前,看着那些贴纸露出点笑容来。
他拿起一张纸,看着上面顾息和他写下的对话,笑容越来越大。
他看着这些贴纸,心中一动,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撕下一张便签,拿起黑笔就往上写了一句话。
“等我。”
江无栖看着这张便签,抿着唇站了一会儿,又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转身看了一眼客厅书架上的书,发现了一本他买来珍藏还没看过的书。
他叹了口气,怀着一点心思把书本打开。
他该走了。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架上的那本书,隐约从书页的缝隙里看出一张纸条的痕迹。
坐在闫启的车上前往机场的路上,江无栖靠在椅背上,颇为疲惫的对他俩道:“外面不安全,看住他。”
“我知道了。”
-
顾息昨天晚上忙活了很久才入睡,感觉睡了没多久,一大早又被自己定下的闹钟轰醒。
顾息时刻记得自己现在的责任。
带江无栖去别墅!
坦白自己!
尽管外边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顾息就已经精神的不得了,他睁开眼睛,火速从床上起来,去卫生间洗漱,顺便洗了个澡。
他势必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江无栖!
顾息洗漱完,带着满腔热血进了厨房给江无栖准备早餐。
经过这么些年的接触,顾息对于江无栖的口味已经摸清楚了。
江无栖习惯在早上喝一杯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而且他偏向于中餐,并不习惯吃吐司面包牛奶的搭配,江无栖喜欢在早上喝上一碗暖呼呼的热粥。
为了煮出令江无栖满意的粥,顾息也有特地练过,各个比例掌握的精确。
顾息身上穿着睡衣,他把米淘洗干净,放上适量的水,再放些青菜和瘦肉下去,做一碗简单清肠胃的青菜瘦肉粥。
粥是很好煮的,就是咖啡需要多一点的时间。
大概是因为江无栖要处理大量事务的原因,需要充足的精神,他在家里喝咖啡都不怎么喝速溶的,一定要喝手磨咖啡。
顾息把这些都忙活好,也到了八点钟。
江无栖这个时候还没醒,刚好可以叫他起床。
顾息红着脸轻声咳了咳,他这还是第一次去叫江无栖起床。
有点……咳,羞(兴)涩(奋)。
顾息抿着嘴唇,为了防止江无栖一起床就看见脸色通红的他,他还去了卫生间用一捧凉水散了自己脸上的热度。
好了,可以见人了。
顾息上了楼,越到江无栖的卧室越心跳加速。
他慢慢的来到他的房间,咬咬牙,红着脸,伸出手在房间门口轻轻叩两下。
没有声音。
顾息又加重敲了三下。
还是没有回应。
顾息想起昨晚江无栖给他发的消息,说是和殷子臣他们出去喝酒了,这个时候应该是还没从酒里面醒过来吧。
他站在江无栖门口,猛烈的又咳了几声。
好了,打住,不要再想些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
顾息清清嗓子,敲门对里面道:“江无栖,你起来了吗?”
“……”
顾息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他对里面说道:“……那,那我进去咯?”
“……”
“好吧,”顾息小声道,“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转动门把手,把门往里一推。
——床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甚至都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顾息看着房间的这一切,从心里升起一个很坏的想法。
他赶紧把那个想法压下去,强迫自己不要乱想。
……江无栖不在?他去哪儿了?
都早上了还没回家?
顾息勉强冷静淡定的站在江无栖的房间,可当他拿出手机,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的时候,他知道,他自己根本冷静不了。
人去哪了?
“去哪了……”
他颤抖着点开江无栖的电话,好几次按岔到其他人的电话上。
他把手机举到自己耳边,非常期待江无栖能接电话。
可是,电话一直没人接,提示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
在哪?
他手机是不是被偷了?
现在醒了吗?
还记得……今天和他约好了吗?
顾息紧紧咬着牙,一遍又一遍的拨给江无栖的电话。
可是提示音还是那一个,一直没有变。
时间在这之中慢慢溜走,他们的群里已经在询问他好了没有。
一条接一条的询问消息,让顾息越看心里越难受。
顾息仍旧没有放弃,既然江无栖是和殷子臣他们一起出去的,那他们肯定知道江无栖今天在哪。
他一个个找寻着电话列表,终于找到了殷子臣的电话,想也不想直接拨打过去。
可是连殷子臣也没接!
关机。
顾息瘫坐在地上,再拨给了闫启。
闫启那边也和殷子臣一样,也是关机。
没有消息。
没有江无栖的消息。
顾息坐在地板上,寒意从脚底一直窜上心里。
他仍旧不死心,他想了一圈,一直在想江无栖会去的地方究竟是哪。
这几天江无栖处理了格外多的事务,应该在木犀吧?
是了,他可能没有回家,在木犀过了一夜。
去木犀,木犀应该能找到他。
想到这里,顾息几乎是拼尽全力从地板上爬起来,快速跑下楼,穿上鞋,掠过他精心准备的早餐,用他最快的速度乘上计程车,去往木犀。
木犀的员工在这个时候也都基本来齐了。
顾息来过这里很多次,直接坐上电梯去江无栖办公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