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锁车吗?”他疑惑道。
陆寅柯神秘地笑了笑:“后座有个送你的礼物,你去看看。”
“什么东西搞这么神秘?刚刚怎么不说?”杜彧不解地拉开车门,果不其然看见后座靠里的位置正摆着一个礼品袋,看上去就价格不菲。
他本想弯腰去够,却又怕陆寅柯突然做出什么把戏,只好窝身坐进去拿了,还暗自庆幸自己有防范意识。
但他才刚刚坐稳,礼品袋还没够到呢,身边就凭空打下了一团遮天蔽日的阴影,而车门又被关上了,小轿车欢快地嘀嘀叫了两声。
“?!”杜彧一惊,“陆寅柯!!!”
“干吗干吗干吗,我在呢。”陆寅柯边脱外套边乐,笑得直接把头靠在了前座的椅背上,“你怎么这么单纯啊杜彧……你就不知道开另一边车门去拿吗?真是蠢得可爱。”
“操!我那是相信你!你怎么,你怎么能?!”他把礼品袋紧紧抱在胸口以示防御,“你!你别脱衣服啊!你到底想干嘛啊?!”
“嘘,别叫。声音太大了,会被发现的。”
陆寅柯从他怀里取下那个弱不禁风的礼品袋摇了摇,纸袋发出咣啷咣啷的声响。
“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它跟我也是一伙的。”他把杜彧的腿架上座位,暧昧地扶住膝窝向自己猛然一拉,“用在你身上可不就是送你的礼物了吗。”
杜彧毫无反抗能力地蹬了蹬脚:“你疯了!会有人看到的!”
“这是单面玻璃,别怕。只要你忍着一点,没人会知道。”他俯身拉开杜彧裤链,沿着内裤边缘慢慢摸了下去,“啊,你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忍,真是难为你了。”
杜彧颤抖得都要哭了,快感一阵阵往天灵盖上窜,他再也忍不住,不禁曲起双腿盘上了陆寅柯精悍的腰胯。
“……点。”他说。
陆寅柯卷起他的毛衣,俯下身舔吻起他的皮肤,“什么?”
“……一点。”他又说。
“嗯?”陆寅柯惩罚性地掐了掐他胸上一点,“说清楚,听不见。”
“快一点!”他终于爆发了,揽下陆寅柯脖颈就急急地仰起头吻他,“快点完事。”
陆寅柯浅浅地笑了,灼热而焦炽的醉意打着圈儿,最终轻拂上了杜彧耳垂。窗外虽是寒冬,车内却已和暖如春。
“Je t'aime.”
一声低沉的话语像是从胸腔发出,隐秘得如同沉溺于深海的魔咒。
“什么……意思……?”杜彧喘着湿热的潮气,失焦的双眼迷茫地望向他,车里一时只剩下心脏猛烈跳动的闷响。
一声,一声,交杂着,无序着,紊乱得像是被发现偷吃了糖果的孩童。
“是啊,什么意思呢……”陆寅柯也无奈地摇头一笑,青筋交错的手臂沉稳而严密地搂住他,只在他沁出汗水的颊边落下轻如扑蝶的一吻。
“大概是,情人节快乐吧。”
第73章 斗酒
直到开学,陆寅柯都没再和杜彧提过一次保研的事。他不提,杜彧自然也就回避过去,装作无事发生的祥和景象,依旧图书馆教室食堂宿舍四点一线。
他仍是清清冷冷的派相,雷厉风行的作风,只是毫无自觉的,那不近人情的气质却反而越发招人了。有时候瞥上黄海鑫一眼,都能把人小伙子瞬间惹红个脸,拉上床帘偷偷做起性取向调查问卷。
黄海鑫说不出个门道,只好多加留意起来。很快便发现杜彧做完周六的兼职不再回宿舍了,经常要拖到周一才重新在教室里显身。
他总是来得很早,上完课似乎也不急着走,直等到同学都走光了才拾掇拾掇站起身,慢悠悠地晃出教室。
他走路姿势是十分好看的,目视前方,下巴微抬,肩胛骨打得很开,脊背笔直。只是不知为何,好像又不太和谐,总有些微妙的别扭。但处男黄海鑫又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仍旧觉得他高挑漂亮,优雅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他下了楼,却并没有去图书馆,而是从容不迫地向一栋常年有空教室的教学楼走了去。
这就杜彧而言是件极其奇怪的现象。
因为据黄海鑫了解,杜彧是从来不去空教室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那是个比图书馆随意很多的地方,而他不喜欢随意。
黄海鑫于是更加好奇了,锲而不舍地跟了上去。
终于,他目标明确地走进了一间教室,在教室里似寻非寻地环望了一圈,就迤然漫步到后排一个正趴着睡觉的男生边上,轻轻按下隔了一空的座位,拿出书本仔细温习了起来。
而正当黄海鑫惊异于他居然放着大片空座不占,偏偏选了这么个不尴不尬的位置时,旁边的男生却陡然抬起了头。
只见他一屁股移向了中间空出来的座位,把头温驯无比地靠上杜彧臂弯,盯着那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就振振有词地念叨了起来,还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
而杜彧除了按下那人不安分的双手,竟然什么都没做。
那一刻,黄海鑫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他一边激动,一边又心有不甘,心想你算哪根葱敢跟我这个杜彧最熟悉的朋友抢人。
于是他光明磊落地踏着门框进去,但还没坦坦荡荡走两步,就被那道熟悉而凌厉的视线逼得又夹起尾巴缩了回去。
他突然颇有阿Q精神地释然了,心说自己算哪根葱也敢跟陆寅柯抢人,感叹了一阵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打消了持续一个多月的邪念与担忧,开开心心地跑了。
杜彧这时才终于回头望了望:“怎么了?一直往那儿看?”
“没什么,跟朋友打声招呼罢了。”陆寅柯敛下审视的眸光,重新笑盈盈地把脑袋压在了他胳膊上,“对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组个局吗?要不就这周五吧,有空不?”
“有空是有空,教育机构那里请一次假就行了。”杜彧有些踯躅,“但也不是非得组局不可……”
“这你就别烦心了,能来就行。都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没几个,倒是老早就叫嚣着想看看你了。”陆寅柯随口安抚道。
杜彧被他道上的行话逗得失笑:“在哪里出生入死?”
“召唤师峡谷。”陆寅柯佯怒地一拍桌,“咋地了,还看不起啊?”
“怎么敢,你可是差点要当电竞圈新秀让几十万迷妹为你生孩子的男主播呢。”
杜彧逞一时口舌之快,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连这都知道。但究竟是在哪里听过的,又记不清了,不禁咂舌。
陆寅柯也被这看似记仇实则娇嗔的语句吓了一愣,没想到往日里随口开的一句玩笑都真真切切被记在了心上,不禁也默契地扬起了嘴角。
他抽下杜彧手中的笔,把书翻回了扉页,终于直起上半身,用潦草的陆氏行草写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写完还得意洋洋地瞟了眼杜彧,摇尾竖耳地等待夸奖。
而杜彧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简单描了描笔画,总算看出了这几个鬼画符写的是甚玩意儿。当即把书一合,往包里一扔,轻描淡写回了一句:“这书算是废了。”
周五晚上,杜彧如约赶到校门口。
陆寅柯已经揣着口袋等他了,一米八几的身高在夜色里也分外出挑。
他周围零零散散围了四五人,还真就差不多一支战队有余,凑近点听还在叽里呱啦争辩着什么Web服务器和CGI脚本,一只平板在几人手里轮流传递着,内容不停被放大再缩小。
所谓隔行如隔山,杜彧也突然有点怵了,生怕这支充斥着专业术语的冠军战队瞧不上他,紧张得跟见家长似的。
正当他左右为难时,陆寅柯却忽地停下了。就像猫闻到了鱼腥,狗嗅到了骨头,他也有所感应似的回了头,正巧对上杜彧略显无措的眼神。
他于是自然而然地把平板往旁边人手上一丢,亲昵地走过去就揽上了他的肩膀。
“来,引荐一下,杜彧,我男朋友。”他大大方方地朝一伙人咧了咧嘴,“帅吧。”
“我操!这张脸我看过!原来就是你啊!”手上拿平板的那人率先叫起来了,“怪不得陆寅柯有段时间萎靡得要死还问我哪里有钙——唔唔唔。”
陆寅柯忙不迭跨出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唉你别管他俩,闹习惯了。我叫袁佳皓,被捂嘴的那个叫万鹏,他是个gay,弯得特明显,原来还追过陆寅柯呢,不过被人一口拒绝了,被拒那天晚上还拉着我喝了二两酒,骂陆寅柯没心没肺活该孤独终老。”他笑笑,“不过现在看来诅咒好像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