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远点。”
沈觎看向电脑屏幕，果然现在弹幕里全是“哈哈哈”。
—鱼酱原本想坑总裁，没想到自己掉进去了哈哈哈哈哈—难道只有我好奇这个“费用”是怎么支付吗？—别问，再问直播间就要没了哈哈哈哈哈“都想什么呢？一群小姑娘满脑子都是废料！！！就是工资而已！”—什么工资需要晚上付？“……这位粉丝也闭嘴吧，再说下去管理员就来封直播间了。”
诸事不顺，沈觎选择自己闭麦，麦克风冲着方翰飞，自己专心当个“傀儡”主播。
方翰飞特意开了个小号看弹幕的问题，从中挑了些有趣的问题选择性回答。
—总裁总裁，是你先表白的还是鱼酱啊？“我，等他告白怕是要等到下辈子了。”
沈觎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表示不满。
—总裁平时工作忙吗？表示很好奇总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还好，有时候也挺忙的。
吃想吃的，买想买的，睡想睡，嘶——”再次收获沈觎的桌下一脚，外赠一个白眼。
方翰飞笑着弯腰拍了拍裤腿。
—一直还以为总裁会很轻松，没想到也会很忙啊……“嗯，因为不想让下属累到，只好自己多做一些。”
“哦。”
沈觎嘴里含着饭，闷闷地发出冷漠的回答。
—哦。
直播间的粉丝们很自然地吃了一大口假狗粮。
接下来的一些问题多半都是关于他俩的相处和日常，方翰飞表面认真回答问题，实则强行塞狗粮。
沈觎吃完饭把饭盒包装扔到厨房垃圾桶后回来，网友们连他每天早上只给方翰飞买同一口味的三明治和牛奶都一清二楚，就差问他俩为爱鼓掌的频率和次数了。
想法刚冒出来，他就看到弹幕滚过一条，后面还跟着“快停车”、“这不是我去幼儿园的车”、“房间管理员警告”等一串起哄的弹幕。
方翰飞正要张口回答，沈觎赶紧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岔开话题问大家最近有没有想听的歌，粉丝们也知道这种问题他们不会回答，识趣地报上歌名顺便抄抄别人的歌单。
沈觎预定下一次录《天真有邪》，并记下了呼声较高的几首。
忽然有条弹幕冒出来，询问这次怎么没看到那位忠实男粉丝，难道爬墙去别的房间看漂亮姐姐了吗？方翰飞伸舌头舔了下沈觎的掌心，趁他缩回手，为自己辩解。
“他没有。”
—？？？—总裁知道我们在说谁吗？—总裁怎么知道他没有？—555我磕的鲸鱼CP发刀子也就算了，难道要彻底BE了吗？—还惦记着修罗场现场呢！现在看来没戏了……“我知道，他没有去看别人，他唔……”方翰飞想自曝身份以自证，被沈觎拦下了。
“直播前小景发消息说他有事没法来看直播，总裁刚好看到了。
修罗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而且……鲸鱼CP也不会BE的，放心哈！”—渣男鱼酱！！！—心疼我们小景！—总裁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不能忍啊，快等睡觉的时候好好审问一下！“好的。”
方翰飞回答。
“？？？”直播结束后，方翰飞坐在椅子上没起身，像是在考虑些什么。
沈觎收拾完桌面，见他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也没有多问，自己去洗澡了。
没想到刚出浴室门就看到方翰飞站在面前，吓得他差点脚滑摔在地上。
“怎么了？”“粉丝们提醒我了，应该再找个秘书帮你减少点工作任务的。”
“嗯？”沈觎反应了一下，“不用吧，其实也不是特别忙，秘书是没必要，不过可以再找个助理。”
“好，我已经让人事部那边找了。”
果然他一个人还是忙不过来，方翰飞有点愧疚。
沈觎伸手呼噜一把他的头发，安慰道。
“没事的，你是以男朋友的身份看，觉得我很累。
但从上司和老板的角度来想，是我能力不够才会这样吧？真的没什么啦，别瞎想。”
“好……”隔了几日的清晨，闹钟还未响就被提前醒来的方翰飞关掉了。
前夜睡得有点晚，却是十分“舒爽”。
听到沈觎手机的提示音，他隔着沈觎拿来手机，看到微信有新的消息，是人事部经理发来的。
“沈秘书，预计后天上午十点面试总裁助理，您问问总裁需要来现场参与面试吗？”刚准备顺手回复，方翰飞想起来这是沈觎的手机，顿了一下，以沈觎的口吻回复道。
“总裁后天十点有会，来不了了，他让你们看着选就行。”
“好的。”
然而谁也没想到，原本是为了给沈觎减轻工作压力的事情，却在不久后起到了反作用，徒增不少麻烦罢了，还带来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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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方总，这是您要的咖啡。”
“放在这里就可以了，谢谢沈秘书。”
方翰飞赏了个极具挑逗性的眼神，却被秘书拒收。
于是，他一把抓住沈觎的手，将人拽到自己的腿上坐着，顺便占点便宜。
沈觎挣扎无果，只好任其上下乱摸。
“别闹了，一会儿许助理进来了看见咱俩这样，怎么解释？”“想多了宝贝儿，刚刚我让他去打印文件了，没个五分钟回不来。”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沈觎被吓得像受惊吓的猫咪，噌地一下跳开，走到办公桌前还打了方翰飞一巴掌。
“咳，请进。”
许与聪进入办公室后看到沈秘书在那里，方总嘴角带着笑，手却一直在揉自己的胳膊。
他借着关门的转身，皱了下眉又松开，然后把文件递过去。
“方总，您的文件。”
“哦，好，谢谢。”
“方总是胳膊不舒服吗？”“嗯？”方翰飞转换回那副冷漠无情的面孔，手也放了下来，“没有，可能昨夜忘记关窗户，胳膊受凉了。
你出去工作吧。”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许与聪转身时，顺嘴问了句。
“沈秘书要不要一起？”“啊，好的。”
沈觎悄悄瞪了眼方翰飞，和许与聪一起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位坐下。
因为是临时增加的职位，也没有过多安排，许与聪的办公桌就放在沈觎的对面，不过还好空间够大，放两张桌子也不会显得很挤。
许与聪借着电脑屏幕的遮挡，装作工作的样子，实际暗中观察沈觎。
成为总裁助理后的这一个多月以来，许与聪愈发觉得沈觎和方总之间的关系不对劲，或者说，他发现他俩是同性恋。
沈觎用手机给方翰飞发微信，问他中午要吃什么，办公室里那位回复一个字，惹得沈觎耳尖的一点红染上了脸颊。
许与聪猜到他正在和总裁聊天，暗自翻了个白眼，反正也抓不到证据，看着也是心烦，不如早点工作结束今天早点走。
许与聪厌恶同性恋，不管是谁他都讨厌，甚至感到恶心。
他极度反感这类“不正常的人”，在和前任谈论到敏感话题时，曾愤怒道：“没有任何理由，我就是觉得他们恶心。”
遭到女朋友的反驳后，许与聪辩论不过，直接拍桌子走人。
回到租的公寓，他衣服都没换就给那位朋友发了近一千字表达自己对同性恋这一群体的不适，然后删除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有原因吗？确实没有。
不。
许与聪生活在一个封建古板的家庭，他所接受的教育是男人就要好好读书，长大后娶个温柔贤惠的老婆过一辈子。
他第一次接触到“同性恋”这个概念，是在中考第一次模拟考试前一天放学时听到妈妈和邻居在聊小区里有一户人家的儿子喜欢男人，把那个男孩带回家后被他父母赶出门了。
那个男生许与聪认识，是他一直仰慕的大哥哥，听说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到全国顶尖的大学，但他没有怎么见过，只是从妈妈的嘴里知道有这么个人。
那日回到家，许与聪主动开口，看着他妈妈的眼睛，说：“妈妈，你放心，我会考到最好的大学，给你找个漂亮又贤惠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