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赫闻言,撤回目光,唤了人进来伺候她起身。
一刻钟后,两人对坐,萧赫亲自盛了一碗血参粥递给慕长欢。
血参粥的口感又苦又涩,慕长欢只舀着吃了一口就皱起眉来。
“不合胃口?”萧赫搁下筷子,挑眉看向她,清冷地问。
慕长欢没作声,舀着又吃了一口,缓缓咽下后,才道,“没有,粥很好。”
萧赫眉峰皱起,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道,“良药苦口。”
慕长欢抬头看他,“嗯”了一声,又垂下头去,“多谢王爷关心。”
萧赫放下筷子,“早些调养好身子,替本王生个孩子。”
慕长欢没想到他的话题会转得如此快,含在口中的粥险些喷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你不愿意?”萧赫打量着她的脸色,突然沉了脸反问。
苏囧囧 说:
欢欢:不生,滚!
第005章 被抓包了!
慕长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不动声色地稳了稳心神,抬头直视萧赫,道,“王爷误会了,妾身是您的王妃,为您育养子嗣,是妾身的本分。”
萧赫听她这么说,脸色微微好转。
屋里再次沉默下来。
慕长欢神思不属地用着粥,一碗吃罢,她刚放下青瓷碗,一抬头,就见萧赫如狼一般,眼神过分敏锐明亮的望着她。
“王爷?”她微微一怔,疑声反问。
萧赫仍是专注地看着她,古井一般深邃的眼里深藏着期待,“该就寝了。”
慕长欢:“……”
想到昨夜的羞赧和折磨,她蠕动着唇转过头去,小声拒绝,“我……妾身今日睡了一整日,刚才起身,眼下还不乏。王爷若是倦了,不如先去寝房歇会儿。”
萧赫听她这般说,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黯了黯。
“也好,”过了片刻,他起身朝寝房走去……
慕长欢看着他离开,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随后,吩咐人将膳桌撤了下去,又让青桐备了笔墨,强打精神,默了一遍《金匮医方》。
医方默完,已经将近亥时。
青桐担忧主子,心疼地劝道,“小姐,您身上还有伤,早些歇着吧。反正这些医书又不会跑,您什么时候背都是一样的!”
“不必。”慕长欢摆了摆手,又换了支笔,在先前的医方上写起批注来……
一直到子时前后,估摸着萧赫睡熟了,她才停笔,吩咐青桐、紫槿伺候她更衣。
两个婢女伺候她都是伺候惯了的。
很快,就服侍她换好了寝衣。
一切收拾妥当,慕长欢让两人先出去,她独自进了寝房,轻声熄灭烛火,蹑手蹑脚地朝床榻走去。
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了床,又偷偷掖好了被角,她长舒了口气,正要阖眼睡去,下一刻,整个人却被捞进一个坚硬而滚烫的怀抱。
“啊——”慕长欢没忍住,尖叫出了声。
萧赫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冷冽地嗤笑了一声,“原来是王妃,本王还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蟊贼!”
知道他意有所指。
黑暗里,缓过神的慕长欢涨红了脸,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嗫嚅着道,“是我,王爷能否先放开我?”
“不能,”萧赫果断地拒绝,说着,低头在她颈上咬了一口。
带着几分警示和惩罚的意味。
慕长欢一阵哆嗦,肩头微微发抖,像落入虎口的羔羊,可怜又无助。
萧赫感受着她的恐惧,心狠狠地被揪起。
“你还是不想给本王生孩子。”
良久后,他贴着她的耳畔,低声叹道,语气悲凉而又隐忍。
慕长欢用力咬紧了唇,想反驳,但又觉得违心。
……
“慕长欢!”面对着她的沉默,萧赫语气越发冰冷。
黑暗中,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发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是药引,这一辈子,你都得留在本王的身边。”
听他这般说着,慕长欢哪怕已经认命,可此时还是忍不住后脊发凉。
她这辈子,就只能跟萧赫捆在一起了吗?
就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连每一根头发丝绷得紧紧的,稍不留神,就会断掉。
此刻,她陷入深深的迷惘和痛苦。
可萧赫却不给她继续下去的机会,很快,他再次将她裹进怀中,将她吞噬。
苏囧囧 说:
欢欢:唉,偷偷摸摸却被抓包的一天!
第006章 王爷发怒了!
一时间,慕长欢就像一叶帆船,随着萧赫这股巨浪沉沉浮浮,她的脑袋渐渐被掏空,到最后什么也想不起。
天边将明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
慕长欢倦极,好容易睡去,忍不住哼唧着嘤咛了一声。
萧赫皱眉,安抚地在她发心揉了揉,捂住她的双耳,看着她又睡过去,才敛衣下床,朝外走去。
“怎么回事?”隔着屏风,他不悦地问守夜的婢女。
婢女跪在外面战战兢兢地回话,“回王爷,郡主回来了,正请了白府医过去,高嬷嬷请您也过去。”
“本王知道了,”听到萧溶溶回府,萧赫眉头皱得越发紧,但最终却未多说什么。
他返回内室,稍作整理,披了件大氅,朝外行去。
匆匆赶到蘅芜苑时,白府医正在为萧溶溶诊脉。
萧溶溶眼圈泛青,脸上苍白得看不出一丝血色。
看到萧赫进来,她欠欠身子,唤了一声“哥哥”。
萧赫听到这软软的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微妙,他挑眉,掠了萧溶溶一眼,威严道,“以后唤本王长兄即可。”
萧溶溶闻言,忍不住疑惑,“这是为何,溶溶已经唤了您十年的哥哥,怎么突然就要改口了呢?”
真正的原因萧赫自然不会告诉她,当下只居高临下,倨傲地反问,“你不愿意?”
“没有,”萧溶溶下意识地摇头。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迎合他,顺从他。
萧赫抿紧了唇,坦坦荡荡,未再言语。
这时,白府医替萧溶溶诊完脉,站起身,躬着腰向萧赫道,“启禀王爷,服过药引后,郡主的身子好多了,再将养上几年,应该就能彻底根治了。”
听闻萧溶溶身上的毒伤可以根治,萧赫紧绷的神色微微松了几分,颔首道,“有劳你了,去开药罢。”
“是,”白府医领命离开。
顷刻,屋里就只剩下萧溶溶和萧赫。
“你好好歇着吧,”萧赫淡淡看了萧溶溶一眼,叮嘱完,转身就要离开。
萧溶溶看他要走,强忍着口中的苦涩,对着他的背影道,“长兄,听白府医说,我的药引是慕小姐的血?”
萧赫听萧溶溶提起慕长欢,猝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危险地看着她,缓缓反问道,“白府医与你说的?”
萧溶溶未料到向来面冷心冷的长兄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怔了一下,才道,“也不是,是……是高嬷嬷道听途说的。”
见她神情这般躲闪,萧赫眼神愈发冰冷,他寒光湛湛地看着她,逐字道,“不管是听谁说的,本王都不希望容州城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你可明白?”
“……溶溶明白,”萧溶溶低头,脸上挂着苍白的笑,水葱似的指甲却陷进了掌心里。
得到答复,萧赫未再看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外面,高嬷嬷见萧赫出来,忙堆满了笑,迎上前,“王爷怎么不多陪陪郡主?在小汤山这段时间,郡主可一直念叨着王爷呢!”
“是你与郡主说,她的药引是王妃的血?”萧赫在高嬷嬷面前站定,并未应她的话,而是直接问罪。
高嬷嬷闻言,还带着笑的面容一下子僵住了,接着扑通一声,突然趴伏在地上,慌乱道,“回王爷的话,是老奴乱嚼舌根子,在郡主面前胡言乱语,求王爷治罪。”
萧赫看也未看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高嬷嬷,只冷冷地望向远处,道,“若是这消息传到外面去,本王不问旁的,只要高丞的命!”
高丞是高嬷嬷的独子,也是她的心窝子,肺管子,别人戳一下,都能要了她半条命。
高嬷嬷被捏住命运的咽喉,一下子失了精气神,跪在地上,哭着哀求萧赫高抬贵手。
萧赫却无一丝动容,他拔腿,径直离开。
回到正院,天色已经大亮。
寝房中,慕长欢却还未醒。
萧询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见慕长欢幽幽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