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骏廷昨夜死了,"乔景端看着她的眼睛道。
"死了就死了,"慕长欢眼底有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乔景端上前。在她发心上轻轻的揉了揉,"我此番过来,只是想提醒你,霍王妃可能会在怒火之下,剧烈的反扑攻击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慕长欢语气坦荡。
乔景端深吸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睛道,"怀璧其罪,你能救霍骏廷的性命却不救,她难免迁怒与你。"
"哦,我知道了,"慕长欢点头,表示明白,"这段时间我会小心的,劳表哥多跑一趟了。"
"嗯,"乔景端道了一声,随后又看着她发红的眼睛问道,"你呢,这段时间怎么样?昨夜,又是为了什么喝酒?"
慕长欢听乔景端这般问着,默了片刻,终究还是不愿意瞒着他,便指了指旁边的太师椅,道,"说来话长,表哥先坐下罢!"
乔景端听了她的话,从善如流的坐下。
慕长欢开始讲这些日子的事情,包括欢欢中间醒来过一次。
"我知道,"说到欢欢醒过来时,乔景端放下手中地茶盏,看向慕长欢点头道,"另一个慕长欢醒着时,我见过她。"
"是吗?"慕长欢眼中有着迷惑。
乔景端想了想,将萧赫请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慕长欢听完后,许是不想提萧赫这两个字,她生硬的转移了话,说起萧溶溶害了允眉,而她将萧溶溶丢下松风崖的事。
乔景端听完,眼神心疼,看着他低声道,"难为你了。"
慕长欢笑笑。
"所以,昨夜你是为了允眉而喝酒?"过了片刻,乔景端又问。
慕长欢勾了勾唇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和北静王呢,真的再没可能了吗?"
"不知道,"提起萧赫,慕长欢的嗓音冷漠了许久,"我现在只要看见他,就会想起允眉掉下松风崖时的那一声惨叫。这声音,让我无法多看他一眼,与他多呆一秒。"
"暂时分开也好,"乔景端倒是支持慕长欢的,毕竟他在乎的只有一个慕长欢,萧赫他才懒得管。
"表哥还有别的事情吗?"说了这么久,慕长欢也有些累了,她想回去歇着。
乔景端看着她困倦的模样,虽然不想打扰她,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提。
他只能硬下心肠,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是和太子有关的。"
"太子?"慕长欢挑眉,那个小孩他记得,看起来还算不错,"他怎么了?"
乔景端:"。。"
太子的伤处实在是不好说,乔景端尴尬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慕长欢倒是无所谓。
毕竟,在大夫打的眼中,是不区分性别的。
"那我这就跟你走一趟好了!"说着,她便要起身去拿药箱。
乔景端见她这般,一时间更心疼她了,他站起身,握住了她纤细地手腕,道,"若是你觉得困倦,明日也是可以的。"
"不必,"慕长欢道,"太子伤的地方不是普通之处,多拖一段时间就多几分危险,表哥且等我片刻,我去拿药箱。"
"好,"乔景端答应了一声,随着她一起朝外走去。
慕长欢去了隔壁地药房,他则是在庭院里等着。
很快,慕长欢就从药房中走了出来。
乔景端接过药箱,随着她朝外走去。
外面,锦衣卫的马车已经在等着。
两人上了车,马车便哒哒的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到了宫门口,乔景端出示令牌,带着慕长欢又换了轿子。
到毓庆宫时,太阳已经朝西落去。
毓庆宫的人都是认识乔景端的,见他到了,纷纷福身行礼,尤其是毓庆宫的卫率方讳。
他是皇后娘家的人,毓庆宫的人就算多的是皇上的眼线,可到底越不过他去。
他挎着刀,向乔景端行完礼,又看向一身落魄的慕长欢,问,"乔指挥使,这位姑娘是?"
"北静王妃!"乔景端淡淡的看了方讳一眼说道。
方讳听罢,愣了片刻,才道,"原来是北静王妃,请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曾识得王妃。"
慕长欢淡淡的看了方讳一眼,"无妨。"
她也知道现在的她模样十分落魄,根本不像是一个王妃。
第100章
"太子现在在哪里?"乔景端看向方讳问道,方讳闻言,拱手禀道,"在书房。"
"带我过去!"乔景端吩咐方讳,方讳应了一声,他转过半个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带乔景端和慕长欢而毓庆宫的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方讳在书房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太子,您在吗?"
但书房里却没有声音传出。
方讳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
慕长欢皱起眉道,"太子是一个人在书房吗?"
方讳回过头去,"是。"
慕长欢当机立断道,"将门撞开!"
方讳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乔景端和慕长欢对了个眼神,已经抬脚朝门踹去。
他嘴角紧绷,动作潇洒而又利落,须臾之间,书房的门就被他踹了开来。
慕长欢冲他点了下头,朝里走去。
书房中有些昏暗,但是慕长欢的视力却极好,她甫一进门,便瞧见太师椅帮倒在地上的太子。
"点灯,将门关上!"她冷静的吩咐了一声,朝太子走了过去。
后面的乔景端闻言,一面反锁门,一面示意方讳去点灯。
方讳也看到太子倒在地上,一向稳重自持的他仍不住颤抖起了,走到烛台旁,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蜡烛点上。
这时慕长欢已经到了太子的身边。她知道他哪里有伤,几乎刚在他面前蹲下,就将他身上的衣服褪了下来。
如他所料,太子的伤处果然已经惨不忍睹。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从袖中取出银针,毫不犹豫的扎在太子的伤处。
接着又飞快的拔出。
银针压迫之地顿时流出一股极细的深色的血液。
放完血,慕长欢才捏住太子的脉搏。
方讳站在她身后,紧张的等着。
而慕长欢这一把脉,就是许久。
等到她终于放下手,方讳连忙问道,"太子妃。太子的伤怎么样,会影响他以后的子嗣吗?"
慕长欢闻言,放下太子的手,慢慢站起身,看向方讳,"会。"
"啊。。"方讳变了脸色,呐呐的叫了一声,看着慕长欢不可置信道,"就连您也救不了他吗?"
"是!"慕长欢点头,"我救不了他,他以后不会是个正常人了。不会再长大。也不能再承嗣。"
"这、这。。"方讳铁青着脸,朝后退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慕长欢叹了口气,目光一转,看向了乔景端,"将太子抱去内室,我还要接着帮他施针。"
"嗯,"乔景端答应了一声,他抱起太子就朝里走去。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将太子放好后,乔景端看着太子尚还稚嫩的面庞问道。
慕长欢听乔景端这般问,虽然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真的,我从来不危言耸听,太子将来的状况,只会比现在更差。"
"你,尽力吧!"乔景端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慕长欢点了点头,"我要接着为了他施针,你在外面守着,不管谁来,也别放进来。"
"好!"乔景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外面,方讳经过一段时间,终于缓了过来,他走向乔景端,苦笑了一声,"太子,他还这么小,以后该怎么办呢?"
乔景端侧头看了好友一眼,"有时候,能耐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他是一国储君啊!"方讳红着眼睛喊道。
乔景端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他抬起手,在方讳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
两人正交谈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宦官的唱和声,"皇上驾到!"
"是皇上。。"方讳眼神忽然一变,拔腿就要朝外走去。
乔景端想到慕长欢的叮嘱,一把将他拉住,道,"你在这里守着,为了太子的性命,一只苍蝇都别它飞进去,皇上那边交给我。"
"也好!"方讳想了片刻,答应下来。
皇上那边,确实是乔景端更好说话一些。
乔景端跟方讳说好,拔腿朝外走去。
出了书房的门,刚下台阶,他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皇上。
"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乔景端抱拳,恭恭敬敬的向皇上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