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飞雨看到他的眼神便知道他虽然没说话,但看到自己也是十分开心的,便主动道:“既然来了,不如我带你们去逛逛,你们吃了午饭了吗。”
“好啊,我们没吃。”邵常侍抢答。
谈飞雨笑了笑,带他们去了一个环境雅致的酒楼,酒楼下面就是河,河岸有柳树,不时有船只荡过。
沈泽正站在窗边看着沿途的风景:“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邵常侍不知何时出去了,雅间就只剩下她们两人,他觉得身后有些安静,一回头,就看到谈飞雨杵着下巴在看他,脸忽地红了,眼神闪烁,嘴里不饶人道:“这般看着我作甚。”
“没作甚,”谈飞雨弯起了嘴角,声音带着迷人又优雅的磁性,“我想你了。”
第46章 短小
风被关上了几日,出狱后没半日, 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人给蒙住眼睛绑架去见了一个神秘的女人。
被绑在马车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她才到达, 被人按着跪在地上,遮在眼睛上的黑布被一双粗暴的手扯开,睁开眼睛一看,面前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山水画屏风, 地下铺着地毯, 这里的装修看起来十分华贵,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装修得起的。
她隐约能够感受到在屏风后面有一个人,因为她听到了对方放下茶盏的声音。
一开始她还怀疑对方是谈飞雨特地叫来搞她的, 结果对方一开口,她就知道,对方绝对不是谈飞雨的人,因为对方在说道“谈飞雨”三个字的时候,口中咬牙切齿的意味十分明显。
屏风后面的神秘人首先开口, 听起来是个壮年女子的声音:
“听说你曾扬言, 手中握有谈飞羽的把柄?说说看?”
韩风大小也是个捕快, 若是常人这么问她, 她多半会怼对方, 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她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左右两边凶恶的打手,十分识相地露出了讨好的表情, 对立着根本看不见的人说:“知道一些, 但也只是谣言, 不确定真假。”
“不管真假,你尽管将你知道的都说了,到时自有我的人去判断,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若是敢对我说谎……”
“不敢不敢,小的什么都说,那谈飞雨出生寒门,母亲早亡,据说,家中为了筹钱读书,将哥哥嫁给了一个寡妇,后来没有两个月,谈飞雨便去将哥哥给强抢了回去,同时还将老寡妇的双腿给打断了,您说这过不过分,老寡妇年年都想上京告谈飞雨,但是都被京兆伊给拦下了,让那老寡妇有冤也无处可伸,也不知当初谈飞雨到底给了京兆伊多少好处……”
“当真有此事?”
韩风十分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声音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当真,而且我已经亲自去确认过了,那个老寡妇说,她手中还握有当年的婚约书,呢,只是苦于告状也没有门路。”
“呵,当真有意思,门路这还不简单,”屏风后面的朱奇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眯着眼对外面跪着的人道:“你不是恨谈飞雨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如何?”
韩风犹豫了一瞬间,脑海想起了什么,顿时答应了对方。
沈泽感觉最近的谈飞雨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仔细一想,又没有什么头绪,感觉她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具体有说不上来,但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柔,分内之事做到最好,依旧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两人作为情侣的时候,她事事贴心,关怀备至。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沈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笔,侧头去看旁边的谈飞雨,见她在案卓前写的认真的样子,清俊的侧脸,斜飞入鬓的眉峰,专注的眼神……
看得痴了,便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瞧瞧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怎么了?”谈飞雨侧过头看他。
“没什么,你继续忙你的,我就看看你。”
谈飞雨多了一下,弯着眼睛对他笑了笑,便低头继续写今天的公文。
沈泽看了她一刻钟,忽然反应过来不一样的地方是哪里了。
在之前,自己伏案间隙抬头看她,两人总是能心有灵犀地对上视线,她好似能够察觉到自己抬头了似的。
可是这两天,除了自己叫她之外,她竟然一次都没有主动看她。
谈飞雨感受到了他的注释,停顿了一瞬,随机加快了下笔的速度,可过了一会儿,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速度就慢了下来,一笔一划的认真写着,没有一丝怠慢。
直到沈泽在她旁边看了接近两刻钟,谈飞雨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放下笔,转过头看着他,语气关切地询问道:“是闷了吗,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深泽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三秒,确认她眼中的关心与暖意不作假,才道:“好。”
谈飞雨抬手抚了一下他的鬓角,语气温柔:“陛下,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沈泽想也没想就开口否决。
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
谈飞雨挑了挑眉,也没有想要强硬的撬开他的嘴巴,而是拉着他的手起身。
沈泽刚想拉紧她的手,谈飞雨就放开了。
他的手顿了顿,嘴巴张开了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第47章 被捕
谈飞雨也在想心事,所以也没有发现他明显不在状态。
沈泽几次都想开口问“你是不是没有以前喜欢我了”这样的话,但是每每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口,觉得说出来未免过于不符合他的身份。
“陛下,我们聊聊?”
听她认真的语气,沈泽心里嘎噔一下,还以为她想要说分开之类的事情,面色变得更加不好看。
谈飞雨也仔细看着她的脸色,心中也有几分犹豫,稍一思索,便笑着缓和了一下气氛道:“就是说说话而已,陛下面色怎地如此凝重。”
沈泽感觉到了她没有那种心思,心里的紧张放松,脸上的神色也稍微缓和了,随机又觉得,她方才对自己小心翼翼说话的语气过于刻意,便不满地看着她道,“你我之间,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为何在私下对我还要用尊称?未免有些生疏了。”
谈飞雨笑着道:“我叫陛下已经习惯了,况且若是私底下用别的称呼,臣的记性又不好,担心要是有一天当着他人的面叫了您,那岂不是让您丢了颜面。”
“区区颜面,况且,我们一时隐瞒只是碍于时局,现在不好轻易暴露你,但是一时不等于一世,总有一天……”
“陛下,”谈飞雨打断他,“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我们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不好?”
见她刻意回避这个话题,沈泽心中有些发堵,便扭过头不说话了。
谈飞雨四下看了看,见没人,便拉着他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刚想放开,沈泽立刻回握住了她,闷闷地开口说:“你刚才想和朕聊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陛下如何看待商人?唔,您也知道的,我的好友谢永,她便是商人,自古商人在世人眼中都是低贱的,不利于农事发展的存在,可臣与她相处,却发现,并不是如此,她们对于国家的发展,也有不少的好处。”
沈泽眉头一皱,便是想要否了这个话题,但始终又想到面前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便退了一步,道:“朕并无看轻的意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管是谁,只要不偷不抢,安居乐业,朕对他们都是一样的尊重。”
谈飞雨眼睛亮了亮,抓着他的手握紧了几分,心绪有几分浮动:“陛下果真令人钦佩,我还以为,您会劝我不要与这等三教九流接触。”
“朕岂是以貌取人之辈?”
“既然陛下并无瞧不起商人之意,臣想,延续千年的对行商之人的误解和鄙夷,是否可以除去,当然臣并非空口胡说,臣可以证明这些固有的观念和限制去除之后,商人对国家的发展将大有益处。”
沈泽没想到她竟是认真的,顿了一瞬,只好道:“千年时间形成的观念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就算是说服了我,那些朝中的大臣也绝不轻易承认。”
他相信谈飞雨这么聪明,肯定能够感觉到他委婉拒绝的意思,若是以往,她便会顺着这个台阶下了,不再提起,可不知道为何这次却意外的坚决。
“顽疾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去掉的,但是既然知道它是疾,那便不能坐视不理,一日除不掉就一月,一月除不掉就一年,一生那么长,有些事情,不去做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