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磨磨掉到了地上,闪亮亮的。
大天狗作势要去掰另一根胳膊上的。
三日月宗近却突然往前靠了靠。
他的呼吸就在大天狗的耳边。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大人。”他得到自由的那只手搭上了大天狗的脖子。
这是一个很暧昧的动作。
大天狗不答话。
三日月宗近呵呵的笑了笑:“您是心疼我了吗,大人。”
声音缠绵而温柔,就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
大天狗拍拍自己前面三日月宗近的脑袋:“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真是什么也敢想耶。
三日月宗近在他脖颈间蹭了蹭,温暖的触感让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难道不是吗?”
如果不是的话,干嘛要做出这么一副英雄救美的样子呢。
哦,是天狗救刀。
被蹭脖子了。
大天狗推搡开三日月宗近的脑袋:“你不是我的刀吗。”
咱们签的契约和那几个不一样。
我的妖力是直接提供给你的。
既然吃着我的妖力,被锁这里算什么呀。
完全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三日月宗近一愣,却很快反应了过来,继续拿脑袋去蹭大天狗:“您说的话好让人心动呢。”
明明说着像是撒娇一样的话 ,他的眼睛深处却毫无半分情意,冰冷的叫人心惊。
男刀心,海底针。
大天狗这次没拒绝他的蹭脑袋 ,只是伸长了手,掰断了他另一只胳膊上的锁链。
“既然心里想的不是撒娇,就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意了。”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这边跟明镜似的。
是不是忘了咱们隔的近能听见你心里边想的什么来呀?
他这话说的三日月宗近措手不及。
但他却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惊讶。
“那大人能否告诉我,我心里面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吗?”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头靠在大天狗的肩膀上 ,明明是温馨的画面,看着却叫人无端的心里发寒。
大天狗呵了一声。
“确定要听?”他着手扯三日月宗近腰部那边的锁链,那是最粗的一根。
三日月宗近谁也不怕。
“要听。”
大天狗将那锁链在手里面摩擦了一下,准备开始掰。
“好寂寞。”
他说。
三日月宗近脑筋转了转才明白他这句话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
“想要出去。”
“这个人似乎是一个机会。”
“好像没有前天看起来那么讨厌了。”
大天狗一句一句的说着。
每说一句,三日月宗近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一分。
他……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而且……就这样被说出来……好奇怪。
“别说了……”他有些慌乱的说。
大天狗瞅他一眼。
不是什么也不怕来着么。
三日月宗近咬住牙,却是不再说话了。
锁链咔咔咔的一根根的被掰断,四肢全都得到自由之后,三日月宗近还有些不适应,他本想站起来,却因为被锁着跪坐了太久,又一下子坐了回去。
三日月宗近:“……”丢死人了。
大天狗拍了拍手,把手上的铁末扫下去。
“你在想[丢死人了]。”他有些坏心眼的说到。
三日月宗近的表情一下子都凝固了。
大天狗把他的表情看在眼睛,无声笑了笑。
逗刀蛮好玩的。
讲真。
第73章 挠心
契约里面的波动好像没那么大了。
大天狗挠挠头, 朝三日月宗近伸出手:“腿麻了?”
面对这样的一幕,三日月宗近怔了一瞬,而后很快把自己的手放到大天狗手心里。
这个人……虽然个子长的很小,手掌却很大呢……
他不由得攥紧了些。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度,大天狗挑了挑眉, 却不揭穿他的小动作。
他手上使力, 把三日月宗近从地上拉了起来。
三日月宗近还有些站不稳, 大天狗看在眼里,没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稍稍扶住他。
三日月宗近反手扣住了大天狗的胳膊。
“好感动呢。”他笑了两声。
大天狗怎么听怎么别扭 。
但却能从三日月宗近那里传来类似于是欣喜的情绪,他也只是看了这个自从见面以来就哈哈个不停的家伙,没多说什么。
“感动的话就别给我乱动。”大天狗道。
他扶着三日月宗近往床那边走。
这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因为三日月宗近的屋子比大天狗的那个要大两倍多。
这个差距哦……
而且……大天狗随意的扫了一眼他这间屋子里的摆设。
即使空间很大,用来装饰的东西却很少, 色调也很单一, 看着空落落的,叫人心里喜欢不上来。
三日月宗近眯着眼睛笑, 任由大天狗把自己给扶到床上去。
这过程中他一直抓着大天狗的手。
虽然好像有点奇怪,但大天狗没有多想, 腿麻了之后很不舒服, 他觉得抓住别人的手缓解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磕磕绊绊的把人扶到了床上 , 大天狗没坐上去,抱着胳膊静静看着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但他却很好的掩藏了自己脸上的情绪, 问道:“怎么了吗?”
脚上那股麻劲儿还没下去, 让他很不舒服。但大天狗在这儿呢,他又不能直接弯下腰去揉揉腿脚。
所以除了心理上的不自在,三日月宗近身体上也很不自在。
大天狗摇摇头,然后坐到了三日月宗近旁边。
他这一坐弄的三日月宗近立马往旁边挪了挪屁股,挪完后才后知后觉的觉的有些不妥,又蹭着蹭着的磨了回去。
他这副模样看的大天狗觉得特别有意思,他坏心眼儿的笑了笑,往三日月宗近那边挪了挪。
三日月宗近:“……有什么事吗?”
如坐针毡。
大天狗还是抱着胳膊,他嘴角轻轻上扬:“来,跟我讲讲你为什么被锁住了。”
这是得做了什么捅|坏了天的大事呀。
他的眼睛里满是玩味。
三日月宗近看得出来。
所以他有些不想说。
“因为做错了事。”
他还是那句话,似乎是不愿意多说。
大天狗不依不挠:“说嘛说嘛,我不会笑话你的。”
最多是嘿嘿两声。
三日月宗近瞥了他一眼。
审神者的求知欲好像很强。
但他就是不想说。
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心中那点小小的希翼。
三日月宗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刚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也许是昨天。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极为陌生的情绪。
就像是猫咪的爪子,一下一下的挠着人的心脏。
不是狠狠的挠一下的那种,是一种……让人心里痒痒的感觉。
三日月宗近不知道这感觉是怎么来的,就像是心中像是有一个声音在说着,想念。
想念谁……?
三日月宗近很疑惑。
然后他听见那个声音说:[审神者。]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都被自己给吓到了。
他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
三日月宗近搞不懂自己了。
这样的自己,简直就像……简直就像是,少刀怀春一样。
而且这个春天他来的猝不及防。
后来当只有自己一个刀守着冷冰冰的房间时,他的打发时间的胡思乱想中多了一项。
那就是弄明白自己的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他又从何而来。
可一直到现在,三日月宗近也没有弄懂这个问题。
就像是现在,大天狗问他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三日月宗近无法理解自己。
他竟然会因为怕受到这个人冷漠的目光而不愿意告诉他真相。
[因为我变成了一个随时都会失去理智去伤人的疯子。]
他不想这样说。
不管是谁,总归是不会愿意和一个随时会失去理智的人相处的。
审神者是这样,别的刀剑们是这样。
甚至是他自己,也是这样。
他不想等事情发生了之后再后悔。
所以他永远都是那句话。
[因为做错了事。]
至于做错了什么事,他不会说。
大天狗眨巴眨巴眼睛,期待着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