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太子殿下(216)

作者:遥的海王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萧弘真不愧是看兵书,研究兵法,四肢强健可拉弓射大雕的壮士,随着贺惜朝两侧骑马,就稍稍落后一点点的榜眼跟探花,眼睁睁看着这一箩筐的花草精准地对着贺惜朝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呀!”

“小心啊——”

周围忽然传来惊呼声。

贺惜朝其实有所感应,然而他身手欠佳,根本没能力引着马躲开,就被结结实实地砸了一身。

什么花,什么草,哪怕五颜六色再好看,他也没心思,只是下意识地抱住脑袋护住头,等这一波结束。

身下马自然也没逃脱,要不是前面牵马的马夫眼疾手快,马前蹄定然扬起来,就顾着脑袋没拉住缰绳的贺惜朝得成为大齐历史上第一个从马上被砸下来的状元。

“谁,谁在捣乱!”

“这是跟状元有仇吗?”

“一定是挟私报复,心怀嫉妒之人。”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

什么敲锣打鼓都停了,游行的队伍也停了下来,贺惜朝伏在马背上惊魂未定,身后的榜眼和探花心有戚戚地上前询问:“状元郎,你还好吧?”

哪怕是鲜花,这么兜头盖脸的一筐,也应该挺疼的。

贺惜朝吐出一口气,缓缓地坐起身,拍了拍马脖子,安抚了一下,接着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说:“我没事。”

“不知道是谁做的,众目睽睽之下,也太大胆了。”

“就那扇窗户,动作太快,没看到人。”

贺惜朝顺着他人指点抬头看,只见敞开的一个大窗户后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呵呵。

心说有胆子做,却没胆子露脸呀!

“怕是太热情了,思虑不周,靠这当凶器,也砸不伤人。”贺惜朝一边说着一边暗自磨了磨牙,抬起手抚了抚头冠,顺手取下一朵野花。

他放在手里把玩,一张含笑的脸上,眼尾中藏着一抹冷意。

榜眼和探花互相看了一眼,心说不管是谁,该倒霉了。

前头有官兵来询问,贺惜朝摆了摆手道:“没事,继续吧。”

敲锣一声,奏乐继续,游街队伍停滞了一会儿便再次往前走。

而贺惜朝仿佛没事儿一般,在马上端坐挺直,只是这会儿他似乎热情了起来,还抬手对着两旁招着,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亲切地一路招呼过去。

绢帕花朵如春雨一般从楼上敞开的一个个窗子里飘下来,还有隐约在窗子后含羞带怯地几个身影,引得两旁纷纷欢呼。

临水阁里头,萧弘抱着箩筐蹲在墙角,听着外头的呼喊声,他耸拉着脑袋,一脸的懊恼,神情之中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完了,待会见到惜朝,他肯定要被打死了。

他是猪吗?这种事也能办砸!

万一惜朝不搭理他了怎么办?

萧弘欲哭无泪,很想抱着框子直接跳下去明志。

小墩子跟两个侍卫贴着墙壁,眼观鼻鼻观心,咬着唇一言不发,誓死要将卡在喉咙里的笑声给牢牢关住,省的被灭口。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了。

小墩子看向沉浸在自己悲伤之中的萧弘,没动。

两个侍卫更当自己没听见。

敲门声持续了两声之后,就不敲了,但是传来了平郡王世子的笑声。

“大堂哥,你可以呀,原来你是这么嫉妒你的伴读啊,贺惜朝知不知道你在这儿等着他呀?”

里面没响声。

“啊哟我的乖乖,兜头下去,别人的边都没沾上,全招呼到他身上,这准头,也是没谁了,小弟我实在佩服。”

里面依旧没回应。

“怪不得不让咱们进来,让我二妹妹看到,岂不是得跟你急了,哈哈哈……”

里面还是没动静。

“这个消息我得跟大伙儿分享分享,一同乐一乐。”

这会儿,萧弘再也蹲不住了,他立刻蹿起来,三两步到了门边,将还没离开的平郡王世子一把拎了进来。

两个侍卫立刻默不作声地关上门,站边上。

平郡王世子一惊,连忙道:“你可别乱来呀,这花从哪儿倒出去的大家都看得见,谁定的临水阁,一查就知道你英王府名下,就是弟弟不说,你也瞒不住。”

“那你说他会不会很生气?”萧弘挠了挠头,有些担忧地问。

平郡王世子莫名,疑惑道:“你不是给他一个教训吗?”

“屁,本王疼,爱惜他都来不及,谁忒么想给他教训,不想活了?”

平郡王世子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那框子上,沉默了片刻之后,“所,所以,你是学我二妹妹那样,扔花?”

萧弘沉重地点头,“……嗯。”

“哈哈哈哈……啊哟,我的老天爷,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大堂哥,你这人真有意思,哈哈……不,不行,我一定要告诉哥去。”

“问你呢,笑个屁。”

平郡王世子对萧弘所有的怨气顿时消散了,非常同情地看着他道:“大堂哥,一般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

“他考状元了呀。”

“那赏啊!美人,钱财,哪样不行,你说你干的是什么鬼?要我是贺惜朝,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呢。”

萧弘默然,心情越发烦躁,抬起手对他挥了挥,“滚吧滚吧,烦。”

“啧啧。”平郡王世子也不恼,耸耸肩走了。

等人声鼎沸远去,萧弘才敢伸出脑袋看着那哐当铿锵的队伍,神情有些悲壮和萧瑟。

作者有话要说:遥:红儿呀,你这人,就容易得意忘形,搁后世,这是没得对象的。

第150章 琼林宴请

今日魏国公府府门大开, 下人们纷纷立在两旁,迎接状元郎游街回来。

这是件大事, 贺府旁系只要在京城的纷纷赶来。

魏国公开了祠堂。

贺惜朝手里捏着三炷香,耳边听着魏国公写给贺家列祖列宗的告词, 目光不禁落在偏隅一角的贺钰牌位上。

这么多年来, 贺钰的音容笑貌已经有些模糊, 可对他的好却一直记得。

贺钰是不是好儿子不知道, 可他的确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今日,也算是他慰藉父亲在天之灵了。

待魏国公念完告词,贺惜朝跪下来,叩拜三响。

晚上西苑赐琼林宴, 此时还尚有段时辰。

贺惜朝回了安云轩,换了一身衣裳, 他的红花红绸早在进了魏国公府之时就摘下了, 可夏荷为他更衣的时候,还是从头上领口翻出了几朵小碎花,黄色紫色,一看便是路边摘的。

贺惜朝一猜就知道那傻子定然买不到花, 让侍卫去郊外现摘回来。

五大三粗的男人能有什么花草之分, 凡是带点颜色的管它大小都给摘下。

兜了他一头后,贺惜朝离开前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堆在地上的花草, 有些根茎都还挂着呢。

真是个蠢货。

贺惜朝只要一想到这笨蛋如今窝在哪个角落懊恼地撞脑袋,傻得冒烟,就忍不住想笑。

而夏荷也的确听到了他的笑声, 她看着那野花,恭维道:“奴婢虽未见到游街的盛况,可是今日告假的姐妹却去瞧了,街道两旁人山人海,她们去晚了根本挤不上,就看着各种鲜花往少爷身上丢,还有不少大家小姐呢,少爷真受欢迎。”

贺惜朝弯了弯唇,并不在意,“我娘呢?”

儿子中了状元,怎么就没见到她,贺惜朝有些奇怪。

夏荷道:“姨娘在房里没出来,春想说像是在哭呢。”

“我去看看。”

贺惜朝推了推门,发现屋子并没有上锁,便直接走进去,果然几声啜泣传了过来。

“娘,您怎么了?”

李月婵的哭声没停,贺惜朝走进内室一看,不禁叹了一声。

他娘正抱着一件青布衣裳垂泪,这衣裳显然不是他的。

“儿子已经在祠堂告诉爹了,他肯定高兴,您怎么还哭上了?”贺惜朝坐在李月婵身后,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李月婵回过头,一双红肿的泪泡眼满是伤怀,嘴唇轻颤说:“我,我就是高兴……忍不住……”说完眼泪就顺着两侧脸颊默默地淌下。

贺惜朝:“……”

他将李月婵搂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儿子长大了,肩膀厚实了,爹不在,今后我来保护您,从今日起,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别哭了,大好日子,看得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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