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觉,我早已没有把他当作邱炎了。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发现,夕阳下的小少年,笑得露出了牙齿,让人感觉暖暖的,而我记忆里的邱炎,只会微微勾起嘴角,笑得端庄,却总带着疏离感。
.其实变故发生前,我意识到了虞椿的反常,可是他说的没事让我没有多想。
有一次从公司回家的时候,我听到茶水间几个小职工在说什么beta怀孕的事情。
其中一个说家里有beta亲戚怀孕结果大出血过世。
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孩子,虞椿的“家的感觉”和这阵子接二连三的热情,让我也觉得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可是小职工的那一番话,让我有些害怕。
我连忙上网查了关于beta怀孕的事情。
果然,网上说beta怀孕机率低,风险高,容易出事。
那刻我决定,不能要孩子。
过去安全措施做得少,眼下还是保险一点....所以当虞椿问我“喜不喜欢孩子”、“如果有孩子怎么办”的时候,我口不择言地说了那番话。
.我不知道当时他怀孕了。
如果我知道他怀孕了,打死我也不会那么说。
我一定会亲吻他的额发,告诉他我很高兴。
然后请所有的专家来确保生产的安全。
.谁知道这时候邱炎醒了。
我的身体比我的脑子更快做出反应。
我走了,把虞椿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如果我预见到未来,我肯定不会那么做。
我开着车去医院,可是我开始动摇。
我发现我几乎已经有两年没有去医院看过邱炎,我甚至现在都不太会想起他。
我的生活里似乎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只有我的虞椿。
.我在医院待得心不在焉。
对于醒来的邱炎,我发现,我看着他的脸已经没有什么悸动了,可能只有年少的回忆,我发现那些东西可能真的还是适合待在回忆里。
35岁的殷山想要的已经不是18岁时候一往无前的爱情了,是平平淡淡过日子的安稳感情,就像是虞椿给的那样。
.可是等我回家的时候,留给我的是床上撕碎的两本结婚证和一张离婚协议。
.虞椿知道了,我最初和他结婚的目的,现在他要和我离婚了。
我不会同意的。
我想了下,觉得他可能在张小川家里,就找秘书查了查张小川的住处,然后不出意外地找到了他。
虞椿不愿意和我回家。
我急了,我竟然再一次想要用张小川来逼他。
我下意识地用信息素来压制他,尽管他是个beta,根本不受影响。
然后他面色苍白地晕倒了,下身流了很多血。
.那一刻我才知道他怀孕了,可是来不及了,我的信息素害的他流产了。
我给了自己一巴掌。
.虞椿说他爱不动了。
我的心好像被他捏住了,好疼。
.虞椿和我回去了。
我知道这一定是他最讨厌的结局,他这么做也是防着我对张小川动手,可是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我想补偿他,我缩减了工作时间,推掉了几个大项目。
我向他道歉,我想亲吻他,安慰他,我甚至没脑子地想用信息素抚慰他,可是他对我永远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最后他还和我分房睡了。
我怕我们的感情越走越远,就等他睡着了去抱他回来,其实是因为没了他我根本睡不着。
原来他一直醒着,然后给了我一巴掌。
我想,虞椿打得好,我确实该打。
.那是很久以后,我发现了冰箱里的蛋糕。
“恭喜你做爸爸了。”
我有些难受。
我不知道虞椿在我身后,然后他冷着脸把蛋糕扔掉了。
.我和虞椿又开始最初几年的生活。
只是情况比那时候还糟糕。
阿姨做的饭不好吃,阿姨不会去擦衣柜最上面的灰,阿姨不会发消息问我今天会不会回家吃饭。
.我想挽回我的虞椿。
我想时间会治愈一切,我会尽我所能给予他温柔。
可是没想到,我还是再次伤害他了。
.那天的饭局,我本来是极力推脱想要回家陪虞椿,可是父亲给了我警告,他斥责我最近的失职早退,公司盈利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
所以我不得不把重心向工作倾斜一点。
我没想到,那个项目的老总会带一个顶级的发情omega来讨好我,诱惑我,以此来增加与殷氏合作的可能性。
我身边没有抑制剂。
顶级omega的信息素和顶级alpha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连信息素阻隔贴都没有用。
我没有办法抵抗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我很快就被动发情了。
我做不到背叛虞椿,我冲出了包厢一路到车库,开着车连闯了几个红灯回家。
我当时烧得脑子都快炸了,只想回去找抑制剂。
可是我那时候就应该拿一把刀扎在自己的手臂,让脑子清醒一点,直接从药店买抑制剂,为什么要回家!为什么要回家!.因为看到虞椿的那一刻,我就失去了理智,不管他怎么打我咬我,我就只想要他。
我想最后引出明天的剧情哈哈哈哈哈我每一天都在想,为啥我每次开文都是想开车的来着,最后都没有实现....
第20章 第19只春见
我现在对殷山没有要求,我只需要他把我当作空气,我也把他当作空气,两个人各过各的生活。
他不愿意离婚,我不知道原因;他的频繁示好,我也不知道原因。
我不想理睬,不想做出回应。
他不愿意离婚,那就别离了,他愿意耗着,那就耗着吧。
不管拖到多久,只要他还想和邱炎结婚,那我就一定会等到离婚的那一天。
至于孩子,最初是为了挽留殷山,但是那确确实实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和我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小生命,不得不承认那就是殷山间接,不,直接害死的。
无论如何,那都会是插在我和他心脏上的刺,不管我们现在是名存实亡的夫妻,还是未来永不见面的陌生人。
.只是这种我自以为是的平衡在几个月后被打破了。
那晚,一阵白光从我的房间窗子外闪过,殷山回家的时候反常地没有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就那样闪着前灯停在了别墅门口,我听到他进门的时候很急,连拖鞋都没有换。
餐厅的花瓶被打碎了,管家语速很快地问着他什么,我没有听清,但是殷山有些烦躁地说了几句,然后拖着凌乱的步伐在楼下走来走去。
这么晚了,我本不会出门的,只是殷山的反常操作让我从迷迷糊糊的困倦中变得清醒。
眼下有些口干舌燥,估摸着是晚饭阿姨的鱼汤做得有些咸了,便想下楼去喝点水。
刚走到厨房就看到殷山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后来我才发现他在找抑制剂。
本来他娶了我这个beta,这几年都没怎么用抑制剂了,去外面碰到omega也有信息素隔绝贴,不容易发情。
所以抑制剂被放在了药箱最里面。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找抑制剂,本来不想理睬的,只是当我倒水时,殷山听到了声音,突然看向我,满眼猩红。
依据当年学校里生物课的理论知识,我猜测他应该是发情了,而且是进入了很强烈的发情期。
我从未见过alpha发情,尤其是像殷山这样的顶级alpha散发着发情热,死死地盯着自己,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王盯着猎物。
这让我无端很害怕,直觉带着我的双腿逃离厨房。
只是我还没有走出门口,就被殷山抱起双膝扛在肩上。
他走得很快,把我往楼上带去。
“顶级alpha很难进入发情期,除非是碰到发情期顶级omega的信息素。”
我突然想到过去生物老师曾经这么说过。
那一刻,我意识到,殷山是遇到了顶级omega的发情期,那为什么他不选择和那个omega结合而是回家找抑制剂呢?是谁能让殷山如此克制生理本能,宁可让自己承受发情热的折磨,也不愿意碰那个omega的一根手指头?如此的求而不得,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隐忍克制。
只会是那个人——邱炎。
我猜,殷山是去医院看邱炎了吧,正巧碰到他的发情期。
能入年轻时高高在上的殷山的眼的,出生世家的小少爷,必定是顶级omega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