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尚楚耸耸肩。
风渐渐大了起来,一点半明半暗的火星夹在他白皙秀气的两指间,他微微仰颈,轻轻呼出一口气,淡淡地白色烟雾就袅袅娜娜地飘起来。
白艾泽忽然像被烫着了一样,只突然觉得这一幕缠绵又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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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掸了掸烟灰,后头那个影子突然跨上前一步,他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牢牢攥住了。
“操!你干嘛!”尚楚心脏猛地一跳,低骂道。
“我试一试。”
白艾泽声音低沉,他牵着尚楚的手腕,脖颈一弯,把那根烟送到了自己嘴里。
他低头的时候,耳廓若有若无地擦过尚楚的侧脸,尚楚的双耳突然变成了空洞的风洞,只听到巨大的轰鸣声。
尚楚愣愣地看着地上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严丝合缝地依偎在一起,白艾泽的头枕在他耳边,有种奇异的悱恻感。
白艾泽吸进一口烟,学着尚楚的样子吐出一口气,尼古丁的气息对于初次尝试的白二公子而言仍然难以接受,他低咳了一声,说:“不怎么样。”
白艾泽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唇息就扑洒在他耳畔,尚楚连眨眼都忘记了,脚下传来不真实的失重感。
他指尖一抖,点燃了半截的香烟“啪”地掉在了地上。
烟头碰到了干燥的草叶,叶片上飘起一丝火星,又立即被风吹灭。
这一丝火星同时点燃了两个人的理智,白艾泽一怔,立即后退半步,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失态懊恼不已。
尚楚一言不发,突然加快步伐,蒙头一个劲地往前走。
白艾泽跟在后面,额角跳个不停,说:“你......”
“你别说话!”尚楚恶狠狠地打断,“我先说!”
“好,你说。”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白艾泽,老子日你大爷!”
还是熟悉的嚣张蛮横,白艾泽哑然失笑,反问道:“为什么骂我?”
骂人的那个反倒被问住了。
为什么要骂他?
尚楚脑子里有一根筋好像卡在了某个地方,不就是吸口烟吗?我为什么会......浑身都不对劲?
但尚同学有一个很好的优点,那就是想不明白的事儿就跳过,就让那根筋继续卡着。
尚楚舔了舔嘴唇,朝天比了个中指,心里越虚,嘴上就要越凶:“我洁癖!你抽我烟!”
“洁癖?”白艾泽双手插在兜里,笑着说,“我看你盆里已经泡了四双袜子没洗......”
“你懂个屁!”尚楚恼羞成怒,“我那是和宋尧打赌!”
“打赌看谁的洁癖程度更轻?”白艾泽问。
“......你管这么宽呢?”尚楚冷哼。
白艾泽平淡地说:“别误会,只是尚同学的生活与我知道的洁癖患者相距太远,我认为你的行为值得成为一项国际性医学课题。”
尚楚转过身,面带微笑,真情实感、声情并茂地大声说了四个字:“干你大爷!”
白艾泽无辜地耸耸肩,指了指尚楚的鞋子:“你又踩到狗屎了。”
尚楚低头一看,他的左脚正踩着一滩黄褐色的粪便。
“......”
尚楚倒吸一口气,连蹭都懒得蹭了,板着脸转身就走。
白艾泽悠悠闲闲地走在后面,声音里藏不住的笑意:“尚同学,请问洁癖患者踩到狗屎会有什么不良生理反应吗?”
尚楚没搭理他。
又走出去一段路,尚楚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白艾泽问。
“我......”尚楚转过身,拧着眉头,嘴角下垂,“你走前头。”
“嗯?怎么了?”
尚楚绕到白艾泽身后,双手抓着他的背包侧袋,极其小声地说:“太黑了。”
白艾泽一愣,尚楚怕黑?
天色愈发昏暗,倒不至于看不清路,就是有点儿灰蒙蒙的。
“你怕?”白艾泽问。
“嗯,”尚楚抓着他书包袋子的手指紧了紧,问得有点小心翼翼,“我跟着你,行吗?”
行吗?
这一个尾音弯弯绕绕,和猫爪子似的挠在白艾泽胸膛上,痒痒的,但却意外的舒服。
白艾泽第一次听尚楚用这种语气说话,小混账似乎连怎么撒娇卖乖都不会,就连示弱都带着点不情不愿的味道。
“没事,我在前面,你跟着我。”白艾泽胸膛里迅速充盈起某种饱胀的气体,他转头看着尚楚,“没什么好怕的。”
尚楚仰着头看着他,乖巧地眨眨眼。
两人换了位置,白艾泽刚走出去没两步,身后的尚楚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刚才还委委屈屈地嘟囔着怕黑的尚楚正双手抱臂,笑得眉飞色舞。
“笑什么?”白艾泽问。
尚楚伸出一根食指,往白艾泽的鞋上指了指:“你踩屎了。”
白艾泽低头一看,刚刚踩过的田埂上赫然躺着一滩硕大的动物粪便!
真正的洁癖患者白艾泽:“......”
真他妈人生自古谁无屎!
尚楚弯着眼睛,眼角眉梢都是生动且鲜活的笑意。
“不怕黑了?”
“怕啊,”尚楚摇头晃脑地说,“但我有洁癖,更怕脏。”
白艾泽一哂,感情小混账刚才全是骗他的!
“你踩屎了,离我远点啊。”尚楚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洁癖患者可受不了这个。”
他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鼻头皱在一起,眼角眯着。
白艾泽心里的那只猫爪子挠得更厉害了。
第43章 三心二意
两人一人脚上沾着一滩狗屎,踩着点回到了基地。
他们在保卫室登记,大爷挥着一根烟嚷嚷:“就差你俩了知不知道!再晚回来半分钟就锁门了!”
大爷和个人形花洒似的往外喷水,尚楚躲在白艾泽身后,撇嘴顶嘴说:“这不没迟到吗?”
“哼,”大爷斜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掌勾了勾,“交出来。”
尚楚装傻,眼珠子往左边转转又往右边转转:“什么?”
“和我装是吧?”大爷吹胡子瞪眼,“要我告诉你们导员是吧?”
尚楚扮了个鬼脸:“我小学就不兴打小报告了。”
“你这小子!”大爷袖子一撸,作势要伸手揪他耳朵。
“白艾泽救命!”尚楚叫了一声。
白艾泽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老一少,拦下大爷的手,又转头对尚楚小声说了两个字:“别闹。”
“后生,”大爷叉着腰,“你别护着这小子,越护越混账!”
“行行行,”尚楚耷拉着嘴角投降,“我交,我交还不行吗?!”
大爷冷哼一声,拿回名册,坐回藤椅里确认是不是所有学生都登记了。
尚楚低低一笑,趁大爷低头翻名单的这一会儿,突然从后面环抱住了白艾泽的腰,一只手掌灵巧地钻进他风衣下,手指在他的腰侧游移。
白艾泽背脊猛地一僵——
尚楚的指尖仿佛带着电,隔着一层衣料传来的温度炽热又清晰,手腕碰到胯骨的那一刹他腰间一麻,喉结狠狠滑动了一下。
接着,尚楚的手指顺着胯骨再往下一些,摸到了裤缝,然后把手伸进了白艾泽的裤子口袋里。
尚楚似乎并未察觉这个位置有多危险,五指甚至还在里头动了动。他的指尖几乎是贴着白艾泽最敏感的地方小幅度地蠕动着,一股电流顺着脊梁骨迅速升至头顶,白艾泽喉头发紧,生理先一步给出了反应。
其实这一切只发生在片刻之间,白艾泽却觉得每一秒都被尚楚灵活的手指拉成了无限长——
尚楚从白艾泽的裤兜里抽回手,又笑嘻嘻地从自己的背包侧袋里摸出一包烟:“喏,上交。”
白艾泽拢了拢宽大的风衣,神情有些不自然,说:“我出去等你。”
尚楚没在意他略显僵硬的走姿,把烟盒放到桌上。
大爷掀起眼皮,有点儿不相信他能这么实诚,问道:“真没了?”
尚楚掏出自己空空的棉袄口袋:“真没了啊!”
“走吧走吧!”大爷摆摆手,把烟盒扔进抽屉里,“充公了!”
“那不成!”尚楚讨价还价,“您别偷着抽我的烟,下次我还要来拿的!”
“抠门崽!”大爷笑着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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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泽在门廊下站着,听到“吱呀”的开门声,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操!”尚楚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