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番外(90)

他伸出食指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笑着说:“死机了?”

蒋鸫脸色晦暗不定,轻皱着眉,声音变得很低沉,不愿意承认:“没有。”

程烺表情淡淡的,长眸深敛,鸦黑的睫毛颤了颤,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眼神都把蒋鸫看毛了,不耐烦地伸直脖子将下巴收回来,然后抬手盖住程烺的眼睛,烦躁道:“你别管,我想想。”

还要想?

程烺忍着笑,起了逗弄心思,蒋鸫一只手盖住他大半张脸,也盖住了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狡黠。

“要不就这样吧,”他板着语气,“你继续写卷子吧,下回再说。”

“......”

蒋鸫看着他...的嘴唇,过了好半天才泄了气:“靠,你怎么这么烦人。”

“这不是怕你想不起来...唔。”

蒋鸫伸出另一只手把他嘴也堵上了。

他在心中长叹一声,终于清静了。

我好好想想...

“!”

蒋鸫猛地瞪大眼睛。

程烺一直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知何时有了动作,其中一只搭在他裤腰上,动作灵活地解开运动裤上的细绳,另一只手钻了进去。

“我...操...”

脑海中仿佛灵光一现,后背过电似的感受令蒋鸫身体忽然一抽,只来得及用最简单的两个字说出此时的感受。

程烺黑眸深沉,在上面搭了半晌就收了回来,蒋鸫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他身上,他便将沾了东西的手放在他后腰上,举着不动了。

程烺向一侧歪着头,蒋鸫的脑袋就在他脸颊边上,不知是他呼出的热气还是刚才没忍住咬的,程烺感觉自己耳朵后面很湿。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又陪着蒋鸫沉默了将近五分钟才压下自己心中那股冲动。

手忽然被碰了一下,程烺垂眼一看,蒋鸫还背着身,却已经精准地摸到桌上那盒抽纸递给了他。

“擦擦。”

他的声音听着挺不好意思的,不知他本人是否也像这样羞耻...程烺想他应该就是很羞耻的,要不怎么还跟人体挂件似的不肯往边上一翻从他身上下来。

程烺轻笑两声,没接,而是直接从里面抽出两张纸,另一只手从蒋鸫怀里挣出来,也环到腰后,两只手胡乱擦了擦就将纸随意一抛,准确地投入垃圾桶。

蒋鸫撇了撇嘴将盒子放了回去。

他一开始盖着他脸的手早就忘了该放哪,此时轻轻扣着他肩膀,指尖不再发白,染上了血色。

屋里很安静,程烺能听见他那许久没平静下来的心跳。

要不是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他被吓着了,这砰砰砰的速度都快赶上敲鼓了。

想到这里,程烺咧着嘴笑得更开心了。

过了好半天,蒋鸫终于动了动,只是还不肯看他,两只手作势要往程烺那伸过去:“我帮你...”

“不用,”程烺飞快抓住他,形容十分轻松,实则忍得有些辛苦,“你再想想吧,不着急。”

蒋鸫木着脸:“......”

看不起谁呢?这谁不会?

我刚才不是想...唉/操。

不过他实在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复杂心情,看着程烺这幅蔫坏模样,心里挺痒,但也挺苦恼的。

这人太烦了。

程烺被他压了好半天,一身的骨头都有点疼,想推开他站起来,可才一动就“唉”了一声,脑袋一僵,对蒋鸫说:“你压着我头发了。”

蒋鸫条件反射地翻到一边,这才发现程烺脑袋后面那一撮头发不知何时散开了,几乎都被自己脑袋压着,皮绳也不知道去哪了。

程烺没太在意,直接站了起来要去客厅喝水,但蒋鸫就顶着大红脸一直往沙发缝里翻,可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他皱着眉走到客厅看着仰头喝水的程烺,不期然就看见他手腕上系着的红线绳。

这人呐,出点什么事,还是让自己舒服的事之后就喜欢反复回想。

蒋鸫想着刚才这只好看的手握着自己...

红线绳虽然可以调节,可程烺的手腕很细,捏画笔的手总是很精致,所以红线绳晃来晃去,末端垂下来的两条线也晃来晃去...

蒋鸫忽然抬手捂住了脸。

可能是知道又快过年了,老妈这几天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嘴里最常念着的人又开始被反复提起,脾气也变得很差,时不时就一言不发地呆坐一天,怎么劝都不吃不喝,大惊小怪如惊弓之鸟。

有天蒋鸫洗完澡发现地漏堵了,懒得叫人来修——老妈最好别见陌生人,便自己打开地漏一看,结果发现里面是很大一团乱糟糟的头发。都是老妈掉的...或者是揪下来的。

家里有浴缸,蒋鸫一开始还担心她会在里面割腕或者溺死,结果发现完全多想,电视里发生的那些自杀事件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他搞不清她到底是想不想死。

还有一回他晚上睡觉没锁门,半夜起来上厕所,结果看到自个床边坐了个黑影,老妈听到动静转过来,然后非要他给蒋建国打电话。

蒋鸫当时一点困意都没了,甚至脸都青了。

说来挺好笑,但只有蒋鸫亲身经历时才感到后怕。

也是由于这个缘由,他已经不敢在外面待太久,每天在家的时间直线上升,到了临近过年那几天基本都没出过家门,就连程烺放年假要回乡下的前一天都没出去找他。

程烺猜到什么,但是什么都没问,只照例跟他通了会电话随便聊聊,便准备早些睡觉,第二天早起赶回去。

程烺今年放假确实晚,一年的工作匆匆结了个尾,明天就是年三十,他只赶回去过个年,便先一步回来。

其实不止是程烺,就连蒋鸫都以为今年过年会往年相同,或许唯一的区别只是这是他上了高中以后在家过的第一次年,老妈对过年的唯一期盼就是蒋建国,因此在众多灯火通明家家合欢的日子里,他们家也平淡如水,就是一年中很普通的一天。

这天不需要早起,不需要提前好几天置办年货,不需要守着电视机看春晚,也不需要熬夜守岁。

它与三百六十五天中的另外三百六十四天并无不同,展现在日历上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可他并没向往常一样醒来。

因为初三就要回来,所以程烺带回去的东西并不多,甚至连行李箱都没拿,只背了个双肩包,往里面塞了两套衣服就下了楼。

今天天气不好,一大早外面就开始飘小雪,小区里的积雪好不容易化干净,结果连三天都没过,就又被重新盖上了。

程烺走出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的第一秒就打了个不知所谓的哆嗦。

紧接着,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像约定好了一般,兜里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起来。

手机自带的铃声在空旷沉闷的停车场里响起,那柔和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尖锐刺耳,就像是一个忽然敲响的警钟。

那一刻,程烺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他站住脚步,从兜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闪烁的不是“蒋小鸟”三个字,因为他在不久前将之改成了“小可爱”。

小可爱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了?

程烺看了眼时间,刚五点半。

太早了。

他皱着眉接通电话。

“程烺!!!”

听到这声崩溃得近乎嘶哑的叫声,程烺瞳孔猛地一缩,手机差点没拿住摔到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能不能发出来,万一被锁了我再改改...我明明没写什么呀T_t

第70章

程烺一路开车赶到医院,急得脸都快烧着了,停好车之后动作飞快,跑进医院大厅,原本就要向咨询台跑去,可视线一转,便被远处急诊科门口的一道人影抓住了目光,整个人又是一抖。

自己心脏跳得急速,耳边都是砰砰砰的巨响,额角处的青筋几乎暴突出来,一阵阵针扎似的感觉另程烺眼前一花,险些一头栽下去。

他用力喘气大口呼吸了很久,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墙边椅子上坐着的年轻人,好不容易平复一些,就迫不及待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那一步步都像是走在刀剑上,明明七八步就能迈过去的距离程烺却感觉走了一世纪那么久,他脑子里是乱的,眼前有一道道一闪而过花纹,那个端坐着将脑袋仰起靠在墙上的人好像自成一派,周围所有的风吹草动都与他无关,医院里灯光明亮惨白,他坐在那里,就像是色彩艳丽的画布上不小心滴上去的墨点,即是一抹杂色,也是触动程烺心神的一处悲伤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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